只有見證過死亡的人,才能用肉眼看見靈魂。【Google搜索】
但這裡提到的見證死亡,並不單純只是親眼看見過有人死在自己面前那麼簡單。
傷亡程度極高的戰場,受災面積極為嚴重的災害,大量生命迅速消亡的瞬間,見過威力強大的死靈法術,亦或是曾經直面過死神或死亡的神力。
根據個人情況的不同,能否獲得肉眼看見的靈魂的能力也有點不一樣,並不能一概而論。
凱米爾從未經歷過上述這些事情,他卻能看得見從邁爾斯體內溢出的靈體,這是因為無盡虛空這個地方很特殊。
來自多元宇宙無數位面的靈魂都會在此匯入靈魂長河,所以在這裡,即便沒有肉眼看得見靈魂的能力,依舊沒有影響。
大量的靈體像噴泉一樣溢出,邁爾斯滴咕了一聲不好,用手扯起胸口的皮肉,就跟橡皮泥一樣,那個被飛龍一閃開的洞轉瞬就被堵死了,靈體也不再從傷口溢出。
「你到底殺過多少人!」
「啊?你的腦漿是攪爛的西紅柿嗎?」
邁爾斯不耐煩的說:
「人類對我來說只是食物,你會數自己吃過多少麵包?」
他對於生命沒有任何的尊重,輕描澹寫的細數道:
「500金幣的懸賞能買到足夠我吃四五年的奴隸,如果他們之間能生孩子就更好了,幼兒吃起來更嫩。」
這個人,不,這個生物,是凱米爾從未遇見過,從未聽聞過,最純粹最不掩飾的邪惡。
出乎意料的,凱米爾沒有憤怒,更沒有悲傷。
這很不可思議,因為按照凱米爾的性格,他現在早就應該怒不可遏了。
凱米爾的出身並不獨特,父親是學者,母親是商人家的女兒,這種家庭環境談不上大富大貴,但也絕對不可能拮据。
凱米爾也跟大多數小孩子一樣,年幼的時候除了想著玩,也不會對其他什麼東西感興趣。
也正如小學時老師會布置有關於『夢想』的作文,有的人想要當警察,有的人想要當醫生,但這其實只是小孩子的幻想。
現實充滿了不確定因素,很少有人能堅持兒時的夢想一直到實現,所以這時候的夢想,還真就只是想想。
凱米爾也一樣,他從未認真的考慮過自己將來要做什麼,要成為什麼人,只是在父母的安排下按部就班的生活,理想這個詞對他來說是不存在的。
直到一件小事的發生。
凱米爾家有一條狗,這條狗是在他出生前父親從朋友那裡要來的,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但很聰明。
它與凱米爾一起長大,一起嬉戲玩耍,是他最好的朋友。
但狗的壽命不可能與人相提並論,在凱米爾十歲那年,狗老死了。
這是年幼的凱米爾人生中第一次直面死亡,他還不太能理解死代表著什麼,顯得懵懵懂懂,只是傷心於朋友不在了。
他把狗埋葬在了自家的院子裡,正對著他房間的窗戶,每當夜深人靜,他希望能在聽到那條狗的叫聲。
表面上,凱米爾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傷心仿佛也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
而在幾天後,凱米爾十歲生日的時候,父親問他想要什麼禮物。凱米爾不知為什麼說想要一把劍。
連他本人都對自己的決定感到意外,那仿佛是脫口而出。
或許是面對過死亡,或許是被人影響,亦或許是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扭轉悲傷。
這是凱米爾第一次,真正自己做出選擇的事情。
凱米爾的父親是個沉默嚴肅的學者,通常孩子要劍,一般都給買一把木劍讓孩子玩,但他爸直接帶回來一把相當精美的真正鋼劍。
你的人生只能由你選擇,任何人包括父母,都只能提出建議。
這句話像烙印一樣深深的刻在凱米爾的心底,即便年幼的時候他聽不懂,但每當看到那把劍,他總會想起父親的話。
但凱米爾依舊是迷茫的,他沒有目標,沒有理想,不知道自己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對於練劍這件事,反而成了對這種迷茫的一種宣洩。
時至今日,凱米爾依舊迷茫,他還是搞不清自己的理想是什麼,以及自己要做什麼。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凱米爾從未如此想要殺死另一個生物。
無關道德,無關法律,更與計較得失沒有一毛錢關係,他只是純粹的,想要幹掉眼前這個生物。
「呵……」
「笑什麼?你那擦馬桶的抹布一樣的表情不對,應該哭,哭的好聽點我可能會讓你死的不那麼痛苦。」
邁爾斯的話在凱米爾聽來一文不值,左耳進右耳出。
他笑是因為他發現放下一切自己曾經不願放下的包袱後,心情竟然是如此的愉快。
沒錯,你想要殺了他,就去做。
道德與公理,那只是一種偏見,給自己找理由其實沒什麼必要,重點只是你想不想做而已。
父親給他的劍已經裂開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凱米爾知道這把劍撐不了多久,但或許這把劍的裂痕,更像是他終於突破了自己對自己的束縛。
「出來冒險,終究還是會有收穫的。」
邁爾斯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他不喜歡瘋子,因為口感不太好。
藏在金色劉海下面的眼睛死死盯著邁爾斯,凱米爾擺出攻擊的姿勢:
「力量上升!」
腳下一踩,在增幅的蠻力作用下,他筆直的朝邁爾斯衝過去。
「愚蠢的傢伙,你是絕對!絕~對!不可能打贏我的,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邁爾斯巨大的身軀擁有誇張的臂長,即便凱米爾手持長劍,在武器長短上並不占優勢,而在力量上卻有著絕對的劣勢。
「斷金劍!」
但凱米爾一改之前想要靠靈活和速度的打法,反而不閃不避的硬碰硬。
隨著澎湃的勁氣湧入劍刃,失去完整性的長劍結構開始逐漸崩潰,一些金屬碎屑掉落下來。
然而它還能撐一下,就如凱米爾本人一樣,他雖然迷茫,但從不會放棄。
邁爾斯的利爪毫不畏懼的從正面與長劍正面相撞,斷金劍是一種能大幅提高斬擊威力的戰技,雖然是很初級,但由於實用所以流傳的非常廣。
破碎的劍刃毫無阻礙的命中了邁爾斯的手掌,把它輕易撕裂。
擁有超強自我再生能力的生物,通常都沒什麼防禦力。
這點在冒險者學校的課程上有被提到過,儘管凱米爾始終都沒能判斷出邁爾斯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老師教的規律是正確的。
仿佛鼓動了全身的力氣,劍刃在戰技的作用下噼開邁爾斯的前臂,讓橈骨和尺骨連同大量粘稠的皮肉一起左右分開。
同時,凱米爾的身體迅速旋轉,手中的劍刃也伴隨著身體的旋轉而往上一挑。
邁爾斯的手臂立刻凌空飛起,正如凱米爾在學校練習場對著木質練習靶做的那樣,輕而易舉的斬斷了邁爾斯的一隻手。
但靶子不會反擊,何況對邁爾斯來說,一隻手的損失根本不能算損失。
「腦漿都是膠水的白痴,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有辦法?用你不完全發育的腦子好好想想吧!」
邁爾斯應該是沒有痛覺,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右手被切斷,面前的凱米爾正好為了旋轉身體而露出側面,這是個極好的機會。
他的左手從左下方穿出,如出洞的毒蛇般快速且迅捷,瞄準了凱米爾的側腰。
人類是脆弱的,腰部有腎臟在那裡,何況以邁爾斯的力量,他完全可以直接穿過腎臟把凱米爾的肝臟胰臟和胃部通通拽出來。
這是一種兇狠殘忍的殺人方式,邁爾斯喜歡看被掏出內臟的人在地上爬行掙扎的畫面。
尖利的黑色指甲幾乎已經碰到了凱米爾的鏈甲衫,下一秒就能把他開膛破肚。
「勁氣澎湃!」
再度啟動勁氣澎湃,凱米爾要的不是加強速度和靈活性,而是『爆氣』這個效果。
洶湧的氣浪從身體各處的毛孔中溢出,像一堵狂風組成的牆壁,它雖然無法阻擋邁爾斯的利爪,但可以把邁爾斯本人的身體吹的一晃。
明亮的火花在凱米爾的鏈甲衫上暴起,邁爾斯的爪子因為身體失去平衡的關係,明顯打歪了。
從側腹部順著鏈甲衫的表面滑動到了正面,尖銳的指甲正好觸碰到腰帶,以及腰帶卡扣上掛著的小瓶子。
冒險者所使用的腰帶有很多類似於機槍子彈彈鏈的卡扣,這除了能用於懸掛武器外,還能把藥水別在那裡,方便隨取隨用。
而藥水只是厚玻璃的材質,硬且脆,它更無法抵抗邁爾斯的利爪。
隨著一連串玻璃碎裂的聲音,某種櫻桃紅顏色的液體流了邁爾斯一手。
「治療藥水!你這個蟑螂和蒼蠅生出來的賤種居然……!」
邁爾斯的手如同燒起來一樣冒出大量的白煙,他堅不可摧的指甲軟化變形,手掌上的皮肉軟乎乎的如同凝膠正在潰爛掉落。
凱米爾不像裴仁禮那麼知識淵博,也不像裴仁禮那樣善於分析,他不知道邁爾斯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即使是他,也很清楚一點。
治療藥水對於不死生物、吸血裔這些靠負能量療傷的生物來說,是絕對的勐毒。
「這都要多虧我有個喜歡做藥水的朋友!」
靠勁氣澎湃提供的速度和靈活,凱米爾迅速穩住身體:
「斬鐵劍!」
破碎的劍刃上揚起一道肉眼可見的月牙形勁氣,原本中距離發射的斬鐵劍在近距離爆發,斜著轟在邁爾斯胸口。
贏了!
這個距離,他無法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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