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學校的一年級學生就算出任務,也基本都在一天就能到達的距離範圍內,不會有野外露宿的情況出現。【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但到了二年級,那可不一樣了,經常會到很遠的地方實習,除了有人管之外,幾乎和正式的冒險者沒有什麼區別。
先不說這個,卡雅屬於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類型,她應該不是單純來找裴仁禮閒聊。
「來點冰水嗎?」
「好的,謝謝。」
裴仁禮的桌子旁邊有個木盆,裡面堆滿了降溫的冰塊以及一個盛滿清水的銅壺,看卡雅也是滿頭大汗的樣子,裴仁禮給她倒了一杯。
冰塊當然是用魔法製造的,所有學生里只有他和尹芙的房間隨時有冰塊用。
「你最近有沒有時間,我需要你的幫助。」
「又是學校的定期任務?」
「嗯。」
裴仁禮最近不用做這些定期任務,畢竟去布雷沃懟惡魔可要比定期任務危險的多,學校方面認為裴仁禮在實力層面已經達到了二年級學生的水準,最近一段時間都可以不離開學校積攢冒險經驗。
但卡雅沒這種特權。
「具體都有誰?我最近剛好有空,可以幫幫忙。」
裴仁禮的學習計劃很順利,在前往冒險目的地的路上也能夠繼續做捲軸,所以空閒還是有的。
「這剛好就是問題所在。」
卡雅解釋道:
「老師給這次的任務分配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是珂賽特。」
「珂賽特?」
裴仁禮想了想,終於從記憶的角落想起確實有這個同學。
她是個神術施法者,不過這個傢伙平時非常陰沉,而且也基本和其他人沒什麼往來,很多時候差不多都是透明的。
用一個貼切的比喻。
如果尹芙就像一潭平靜無波的池水,那麼珂賽特就是長在水池旁邊的陰暗角落,默默腐敗的蘑孤……
裴仁禮跟她當然也沒有什麼接觸,只是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以及每天早上出去跑圈的時候會見到,僅此而已。
「我從老師那裡拿到任務簡介和人員名單,鼓起勇氣先去找珂賽特說明了一下情況。」
不過她在說這話的時候,明顯的打了個寒戰,明明熱的冒汗,白皙的皮膚上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太陰沉了,而且我完全不理解她到底在想什麼,我跟她講解任務的時候,直勾勾的盯著我。」
「該不會是彎的吧?」
「彎的?」
「就是同性戀。」
卡雅又哆嗦了一下,畢竟她是直的。
「我不知道,總之她給我感覺非常不好。」
簡單的說,卡雅被珂賽特給嚇到了,打算找個熟人跟她一起出任務。
「你不是說有三個人嗎?另一個是誰?」
「是凱米爾。」
「…懂了,三觀不合確實難受。」
這什麼神仙分房?
「不過凱米爾可能也不太想跟我和珂賽特一起出去,他已經找老師申請調離,由於任務人數不夠,老師叫我去在拉一兩個人。」
尹芙最近被莉提亞叫走了,寇拉好像和路易莎一起去了西面的村莊,西斯迪亞不太靠譜,除此之外她跟其他人都不熟,所以卡雅能找的人也就剩下裴仁禮了。
「行吧,我最近正好有空。任務目標是什麼?位置在哪?」
「倒是不遠。」
「我只希望別太熱,最好擺脫這悶的人喘不過氣來的環境。」
「應該會很涼快吧。」
–‐‐——–‐‐——
遮天蔽日的雷霆在天空中閃爍,強風所揚起的巨浪拍上甲板。
「這也涼快過頭了吧臥槽!」
裴仁禮抹了把臉上的海水,伸手壓住頭頂的巫師帽,防止它被狂風吹走。
他現在人在一艘船上,而且還是一艘正在暴風雨中航行的船上。
狂舞的電蛇每每亮起,都會帶來震耳欲聾的雷吼,足以震的人心口一緊,狂躁的風夾雜著雨點,只能用砸這個形容詞拍在臉上。
淺灰色的海水如山巒般上下起伏,有那麼一瞬間,裴仁禮感覺自己不是在船上,而是在過山車上。
明明出港的時候天氣還湊合,走到半路直接被暴風雨騎臉,涼快確實是涼快,這要是船被怒濤掀翻,那就徹底的涼了。
以裴仁禮的游泳水平,他不覺得自己能在海上風暴中活下來。
「放心吧,裴仁禮先生,我和我這艘粉色小飛象號一定能平安送您和同伴到達目的地。」
艦橋的窗戶開著,船長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不過話說回來,粉色小飛象號是什麼鬼?
為啥要給船起名小飛象啊?
為啥還要加上粉色啊?
這麼少女的嗎?
槽點有點多,裴仁禮來不及吐。
「這只是一場小型的暴風雨,我們很快就會過去。」
裴仁禮指著遠處海天一線閃過的雷霆,那看起來簡直是末日一般的場景。
「你確定這他媽只是小型?」
「哈哈,裴仁禮先生您開始變得像一名真正的水手了,沒錯,這他媽就是小型!」
船長說著還大聲唱起了船歌,甲板上忙著將風帆放下來以及固定雜物的水手們居然有心情跟著打拍子。
裴仁禮摁著頭上的巫師帽,聽船長的口氣好像確實不太嚴重。
但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了強烈的失重感,像是被拋了起來,整艘船似乎在巨浪的托舉下凌空飛行了一段,然後又砸在海面上。
這一下讓裴仁禮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要不是有船舷擋著,他怕是會被直接甩進海里。
「說真的,你確定沒有忽悠我?剛才可是飛起來了!」
「大浪還在後面,裴仁禮先生就期待著吧。」
我能不期待嗎……
「裴仁禮,快回船艙里吧。」
卡雅頂著雨走上甲板,拽起裴仁禮就往船艙走。
本來裴仁禮是在船艙里的,但看見海上風暴降臨,實在是不太放心。
畢竟在船艙里,一旦船沉了,連跳水求生的機會恐怕都沒有。
不久前,眾人趕到幕星城,在幕星城的旅館住了一晚,早上來港口找船前往任務地點。
由於任務地點是一座南方的海外孤島,位置比較偏僻,問了一圈也沒有船能直達。
不過裴仁禮運氣不錯,找船的時候碰到了之前在海牙堡被困的其中一個船長,對方一聽裴仁禮他們的目的地,立刻拍著胸脯說我們剛好順路。
於是他就在這艘名字很值得吐槽的粉色小飛象號上了。
即便進入船艙,裴仁禮也不敢直接回艙室等著暴風雨過去,而是晃晃悠悠的直奔艦橋。
裴仁禮穿越前沒坐過船,上次去海牙堡坐船,來回都是大晴天,航行非常平穩。
而這次可是暴風雨之中,他很納悶水手們都是怎麼在搖晃如此劇烈的船上站穩的,反正去艦橋的這一路上,裴仁禮磕了不少淤青。
艦橋上,船長哼著小曲親自掌舵,看起來輕鬆,但雙眼也依舊死死的盯著海面。
對於在海上討生活的人來說,這種風暴確實是小型,而且也見得多了,不過還是不能大意,再小型的風暴也是會把船掀翻的。
劇烈的搖晃讓掛在艦橋正上方,海洋女神安博里的聖徽也跟著左右搖擺,不知道這位睚眥必報特別小心眼,又非常喜歡看人被溺死的女神會不會保佑他們度過這場風暴。
聽起來船上掛她的聖徽有些找死,但大家都知道,你掛上聖徽可能不會受到庇佑,但不掛聖徽肯定不會受到庇佑,主要就看人家的心情咋樣了。
也有一些船覺得安博里太過喜怒無常,所以他們懸掛了幸運女士泰莫拉的聖徽,以祈求得到好運氣。
對於海上的操作,裴仁禮是完全不懂的,他來艦橋純粹是為了安心。
在艦橋一側的陰暗角落,蹲著個女人。
她一頭黑色的長髮,但並不是黑長直,而是亂糟糟,像是從來都沒有打理過,跟雞窩似的狀態。
身披黑色的罩袍,整個人都蜷縮在裡面,手裡握著個稻草人偶,嘴裡還念念有詞。
過於蒼白的臉上頂著一對黑眼圈,長相雖然算是美女,但這個造型實在是令人不敢靠近。
這就是珂賽特,另一位隊友。
裴仁禮對她的評價毫無問題,即便是如此危機的環境,她依舊躲在牆角,就跟一顆蘑孤似的,整個人感覺就特別的陰暗。
先不管她,反正大多數時候她就是個透明的。
卡雅扶著裴仁禮,兩人靠牆看向艦橋外淺灰色的海水:
「有沒有魔法能驅散暴風雨?」
「有啊,問題是我不會。」
法師能做到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影響天氣。
天氣引導、天氣控制,以及甚至能永久性改變某一地區氣候的天地異變。
這些法術都能減弱或驅散暴風雨,尤其是天地異變,這個A級法術可以多次施展,只要施法者願意,他可以把極寒的冰原變成炎熱的沙漠。
當然,由於這種法術會導致嚴重的後果,範圍內生存的生物族群會因為氣候驟變而大範圍滅絕,所以施展天地異變是有施法者公約約束的。
最起碼胡搞瞎搞的法師會上德魯尹們的黑名單,只要活著就會永久追殺。
天地異變是A級法術,對裴仁禮來說過於遙遠了,不過天氣引導只是C級法術,裴仁禮勉強也能施展。
問題是在於,他壓根就沒學,也沒有抄進法術書。
畢竟裴仁禮選擇魔法的標準是提升自己的戰鬥力,這種控制天氣的法術,怎麼看都跟直接戰鬥力沒關係。
卡雅問這個,八成是想分散一下裴仁禮的注意力,他已經緊張到攥緊了卡雅的手,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啊哈!真正的大浪到了!」
船長的話讓裴仁禮再度緊張起來,他馬上就看到一道幾乎可以說比城牆還高的巨浪在前方形成,而他們這艘船已經來不及轉向。
驟然抬升的坡度讓裴仁禮被死死的摁在艦橋的木板上,他的視線從平時海面變成了斜視天空。
一道宏偉的閃光劃破蒼穹,震耳欲聾的巨響來的稍微晚了一下,隨即……
他感覺,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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