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者遇到委託與實際不符的情況還算普遍,一方面是因為委託人沒有專業知識,他們很多時候無法辨認真實的情況。【記住本站域名】另一方面,受限於通訊和交通問題,當冒險者接到任務並趕往任務地點的時候,必然會花費很多時間,情況會隨著時間出現變化。
這種時候就要找委託人商量一下,以了解最新的動態,甚至重新商量報酬的問題也是可以的。
說白了就是,得加錢。
由於這次的任務是幕星城甩給冒險者學校的,所以加錢肯定沒戲,但了解情報卻是剛需。
裴仁禮他們的委託人叫做穆托,可能是海牙堡的鎮長,至於這人在哪……
本打算在問問的,但看到港口上的人都動起來去救人了,裴仁禮覺得還是先不給他們添亂的好,去別的地方問問再說。
海牙堡成階梯狀,最南側是港口,最北側是幕星城幫忙建造的城牆,阻止大樹海侵蝕過來。所以往北走就是往上走。
一條小河蜿蜒著穿過城鎮,形成落差不算大的階梯狀瀑布,最終匯入海灣之中。
此時轉身回頭看,能看到一條細長微彎的懸崖從陸地延伸到海里,這個原本叫擱淺鎮的地方改名為海牙堡,就是因為懸崖看起來像是一顆獠牙。
由於海牙堡是個小地方,不像幕星城那樣晝夜不息,加上最近海里可能有怪物出沒,大家可能都躲在家裡,再說裴仁禮他們到達的時候夜已經深了,踩著沒有路燈的台階往上走,幾乎是漆黑一片。
整個海牙堡只有兩個地方還亮著燈,一個是建立在那條懸崖上方的燈塔,另一個看起來應該是酒館。
眾人就是奔著酒館去的,打算問問穆托的位置以及順便看能不能打聽一些消息出來。
一路上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或躺或臥,亦或是趴在草叢裡嘔吐的人,從穿著打扮來看八成是被困在港口無法開船的海員水手,只是他們的精神狀態與渾身酒味想要靠近的話還真是需要點勇氣。
裴仁禮伸手推開酒館的活動門板,一瞬間酒精的味道,飯菜的味道,汗臭味香水味等等味道混合著鬼哭狼嚎的笑聲一同拍在臉上。
這也算是酒館的日常了,想要躲清靜的人,最好不要到這種地方來。
讓過幾個撒酒瘋的水手,他們找了個沒人的空桌子,卡雅還問路過的酒館小妹要了點麵包什麼的食物。
裴仁禮的一大優點是不認床,而且他好像也不暈船,其他人雖然還沒有到暈船的程度,但基本都沒有吃晚飯的胃口,腳踏實地以後才感覺到餓。
裴仁禮撇開吃飯的三人,自顧自的拎著法杖走到酒館最裡面的吧檯前坐下。
一個看上去得有個兩三百斤的胖大媽靠在吧檯後面,注意到裴仁禮靠近,她先是看了看裴仁禮的法杖又看了看他的臉,頗為意外的問:
「喝點什麼?」
法師通常不喝酒,因為要保證頭腦清醒,不過裴仁禮覺得小酌一杯應該也沒啥,畢竟待會了解過情況後就該睡覺了,全當助眠飲料。
可能是看裴仁禮沒說話,大媽又說:
「要不要來點我們鎮上的特產?」
「行,給我來一杯。」
大媽很麻利的從背後的酒桶中接了杯酒,又在木杯子的杯口摸了一層大顆粒的海鹽,最後在丟裡面一片檸檬。
這個畫風感覺很像是龍舌蘭,不過酒液呈澹藍色,讓裴仁禮想起了海之言……
喝起來的味道還不錯,應該是某種水果釀造的果酒,度數不是很高。
「你們是冒險者嗎?來大樹海採藥的?」
偶爾會有冒險者從海牙堡進入大樹海,
因為從這邊進去比從納斯帕爾進去更安全一點,至少不用橫穿樹精靈的領地。
當然,從大樹海的東面進去也一樣,所以走這條路的冒險者不多。
「我們是接受委託來的,解決堵住你們海港的怪物。」
「哦,真的嗎?那你們一定是穆托大爺叫來的,聽說前些日子特意送信去了幕星城。」
一聽裴仁禮來意,酒館大媽似乎更熱情了。
別看因為船走不了她這的生意很紅火,海牙堡畢竟只是個小鎮,物資儲備並不多,單靠城外的農田和狩獵,根本養不活這麼多人,所以必須儘快打通最重要的海運。
「關於海里的怪物,你知道什麼嗎?」
「都是聽說。」
大媽擦著杯子:
「有的說是一條大黑魚,有的說是大海蛇,還有人說是大貝殼什麼的,但誰也沒親眼見過。」
這情報,聽了也是白聽。
「穆托大爺一直在收集怪物的信息,你們待會可以去找他問問,這杯酒就當我請了。」
裴仁禮表達了一下感謝:
「穆托大爺住在哪?」
「就在……」
酒館大媽說著,眼神往裴仁禮背後飄。轉頭一看,正好看見幾個明顯喝多了的水手靠在卡雅三人的桌子旁邊,看上去是喝多了來挑事的。
但裴仁禮看了一眼,就當沒看見。
「你不去幫你的同伴嗎?」
還真不至於。
路易莎的情況裴仁禮不太清楚,但他知道卡雅打這種只有一把子力氣的水手,基本跟玩差不多。就算是最弱的摩恩,也是每天都進行冒險者學校的武藝訓練,完全不用操心。
於是裴仁禮跟演戲似的說:
「小姑娘自己吃飯多沒意思啊,跟我們哥幾個喝兩杯怎麼樣?滾開!別讓我把杯子塞進你的嘴裡。嘿,請你喝酒是給你面子,不要不識抬舉。」
然後裴仁禮做了個拍的手勢,幾乎是同時,他身後的卡雅抄起木盤子,連同麵包和水果什麼的一起拍在水手臉上。
看到和自己預期的一樣,裴仁禮對酒館大媽聳了聳肩。
「差不多就是這麼個過程。」
背後打了起來,酒館大媽也見怪不怪:
「你好像很了解你的同伴。」
正在這時候,有個人揪著裴仁禮的斗篷(新買的),把他從吧檯前的凳子上拎了起來:
「我記得你!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酒味和汗臭味幾乎讓人窒息,裴仁禮撇了眼乾起來的另一邊,嘆了口氣,完全沒當一回事的說:
「酒館打架規矩第一條,不能使用武器。」
「你小子滴滴咕咕瞎說什麼!」
「酒館打架規矩第二條,去你嗎的規矩,給爺死!」
趁其不備,裴仁禮抓著酒杯直接拍在人高馬大的水手鼻子上,澹藍色的酒液混合著檸檬汁和海鹽潑了他一臉,最要命的是鼻子受到重創,眼淚和一股強烈的酸麻一起上了頭,眼睛都睜不開。
差不多是在同時,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胸膛:
「魔法飛彈!」
炸開的立場飛彈將水手打的倒飛出去,轟的一下砸在地板上,裴仁禮順手抄起凳子就朝著卡雅那邊沖了過去。
可能是動靜太大,原本只是找茬,現在變成了打群架。應該是看到同伴吃虧,又有幾個水手從人群中鑽了出來,不過更多的人不僅不阻止,反而在一邊起鬨。
酒館打架實在是太常見了,甚至都能當左酒的節目看。
這下,原本坐著沒動的摩恩和路易莎也被牽扯進來。
坐在椅子上的路易莎一個後空翻躲開水手的拳頭,抬腿就是一記飛膝撞。摩恩沒那麼靈活,不過在避開拳頭的同時,還有餘力拿起自己的琴,順便調了調音。
「難得有這麼多觀眾,聽聽我的新曲子。」
路易莎此時從側面闖過來,縱身一躍整個人抱住水手的胳膊,用力一壓,在全身的力量面前,水手就跟挨了一棒子似的,乾脆的趴倒在地。
摩恩見狀衝著路易莎拋了個飛吻,然後撥弄著魯特琴唱道:
「我是水手走過七洋四海,只要有酒口啖腐肉麵不改色~」
配合著他的bgm,起鬨的人群開始打拍子。
而下場打架的卡雅,屬於物理意義上的打拍子。
一腳將水手踢翻,轉身正要去應付從背後偷襲的人,結果正好看見裴仁禮一凳子把人拍倒。
《仙木奇緣》
「我自己能應付。」
「我知道你能應付,不過幫個忙不也挺好嘛。」
其實裴仁禮上來幫忙,是怕卡雅把人打死。
從跟卡雅第一次出任務起,裴仁禮就知道這姑娘相當的殺伐果決,該下死手的時候是真不含湖。
打架歸打架,弄出任命就得另說了。
兩人說話間同時左右避開,剛好避過丟過來的酒瓶,卡雅一把抄起桌子前的長凳,估計是拿它當大刀用,掄起來朝水手砸過去。
「一定要把我葬在人魚灣,uu看書 . 與我的寶藏在一起~」
摩恩還在唱,彷佛酒館裡已經變成了最好的音樂會會場,他發現,在這裡唱歌收穫的快樂遠比在品味高雅的音樂廳演奏更多,也更加純粹。
這讓他非常高興。
路易莎跳上一個水手的後背,手指拽著他的鼻子,感覺就跟拽著一頭牛的鼻子似的,引到水手在自己人里橫衝直撞。
「我會讓敵人面無血色,嚇的破滾尿流~」
此時終於有人注意到了這個躲在一邊彈bgm的詩人,兩個壯碩的大漢朝他撲了過去。
摩恩絲毫不慌,彈琴的指法一變。
兩個水手立刻變得手軟腳軟,最終跟喝多了似的直接趴在了地板上。
別拿豆包不當乾糧,摩恩這個吟遊詩人再怎麼划水,迷魂曲還是會的。
「立場波!」
揚手一揮,咆孝的立場將靠近的水手震飛出去,無法抵抗的魔法力量讓這幫人滾得滾爬得爬。
幾個回合,搞事情的水手基本全都被揍趴下了,摩恩也唱出最後一句:
「但別讓我碰上克星,家裡的母老虎不能惹~」
他還摘下帽子朝著周圍的人群之意,可謂洋氣又騷氣。
裴仁禮收回手指,一轉身,正好看見酒館大媽站在他背後。
酒瓶子,盤子,桌椅板凳,不少東西都被砸了個稀爛。
這些,好像都是酒館的……
大媽故意板著臉說:
「酒館打架規矩第三條,打輸的負責賠錢。」
「對!」
「沒錯!」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應和的聲音,並伴隨著噸噸噸噸噸~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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