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與本宮說說

  「趙宗珩——!」

  「你根本沒有心,又豈會有情!」被拖下去的榮妃聲嘶力竭的喊著,那出口的話語不像是在宣洩,更想是在咒怨,那狀若癲狂的榮妃讓滿殿的人心情都跟著複雜了,或許眾人也聽入了榮妃之言,深想之下亦是不免在心中暗暗感嘆。

  帝王無情啊。

  趙宗珩坐回高位,殿內寂靜無聲,眾人似乎都不自覺的將這呼吸都放低了幾分,悄悄抬眼看著那端坐帝王之位的皇上不敢有半點輕視。

  「榮妃之事,你們也認為是朕懲處過重,不念情分致使今日這番局面?」趙宗珩沉吟許久,忽而抬眼掃視殿內眾人開口詢問道,他的目光從眾妃臉上划過,似在觀察她們的反應。

  「此事豈能是皇上之過?實乃是榮妃罪該萬死,皇上仁慈留了榮妃封位已是天大的恩德。」德妃深深吸了一口氣立馬站出來說道。

  弒君行兇便是株連九族都不為過,她怎麼敢的啊!

  德妃這會兒心跳都沒緩過來,看了趙宗珩一眼道:「皇上您勤政愛民,乃是天慶百姓之表率,亦是臣妾等侍奉敬仰的皇上,豈容榮妃輕褻玷污,榮妃那些個話語實在大罪,皇上不必往心裡去。」

  趙宗珩微微垂眸看著說話的德妃,面色平靜似乎聽著這樣一番話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他沉默了,深思良久,或許榮妃說的是對的。

  無論做什麼,他都太冷靜了,冷靜的不像是個擁有七情六慾的人,榮妃身為他的妃嬪似乎應當給予幾分該有的恩寵,但他沒有那份情意也沒有那份心意,非常自然的忽略了榮妃所念,只按照規矩冷靜處置,絲毫未念及所謂『情分』二字的存在。

  趙宗珩深想之下,若重來一次他依舊會如此行事,他可以認真思慮到百姓苦難之處,卻絕對思慮不到宮妃的寂寞艱苦,隱忍的那份情意,在他眼中皆是一視同仁,毫無偏袒在乎的那份心。

  但……

  若今日之事將榮妃換做皇后……

  趙宗珩扭頭看向司寧池,瞧著那端坐在自己身側的司寧池,忽然又覺得這份一視同仁的心動搖了。

  「皇上。」羅錦送賢妃去偏殿就醫回來了。

  「賢妃傷勢如何?」趙宗珩壓下心頭不定,抬眸看向羅錦詢問道。

  「回皇上話,醫官正在診治,言說傷口頗深所幸未傷及根本,只是……」羅錦猶豫了幾分小聲說道:「那傷口怕是要留下疤痕。」

  「讓賢妃好生休養。」趙宗珩應了一聲,瞧著這亂了的宮宴已然沒了興致,起身對著羅錦吩咐了一句就離去了。

  賢妃這一番挺身而出,可真是迎來了潑天的富貴,這幾日皇上沒少去看,聽聞還派人四處詢問能祛除疤痕的傷藥,就連內務局那邊都吩咐送去了諸多補品,著著實實讓宮中眾妃結結實實的羨慕了一把。

  按理說重陽宮宴那日,坐在皇上身邊的可是皇后娘娘,離皇上最近的也是皇后娘娘,怎麼就能讓賢妃去擋了刀呢?

  「賢妃在這宮裡多年都是不爭不搶的,倒是沒想到見皇上遇著危險,竟是如此不顧生死危難出頭啊?」素雲瞧著皇上幾日沒進鳳梧宮的門了,這心裡難免有些不對味,見著沈庭從殿內出來,連忙湊上去道:「娘娘與你說什麼呢?」

  「素雲姐姐。」沈庭俯身低頭。

  「都共事這麼久了,你怎還是如此客氣。」素雲有些不好意思,大抵是見識過了沈庭的本事,她這心裡對沈庭多少有些懼怕,瞧著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還記憶猶新的急著他是如何輕而易舉單手擰斷眉芝脖子的。

  「娘娘請素雲姐姐入內。」沈庭淺淺彎唇,說不上是笑,似乎只是在表示著溫和的模樣,可惜那臉上可怖的疤痕,並不能讓他看起來多溫和。

  「啊,好的。」素雲默默收回了眼低聲應下了。

  殿內司寧池撐著下巴端坐著,手邊香爐傾倒出來了些許灰燼,她垂眸拿著簪子細細扒拉著,也不知是玩的什麼樂子。

  素雲上前來詢問道:「娘娘,您找奴婢?」

  司寧池嗯了一聲,抬眼看向素雲道:「這兩日月桂去了哪裡?」

  「奴婢也有好半天沒見著人了,這丫頭懶憊,準是跟著蘇永德躲懶去了。」素雲抬眼認真的看向司寧池道:「娘娘找月桂,是有什麼吩咐的嗎?」

  「把她給本宮找來。」司寧池重新垂下眼,像是在用香灰寫字。

  素雲應了一聲出去了,正琢磨著娘娘怎麼突然如此關心月桂了,就瞧見月桂提著籃子從外走了進來。

  「月桂,你上哪兒去了?」素雲喚住了月桂抬腳走了上去。

  「怎麼了素雲姐姐,奴婢去給娘娘摘花瓣了。」月桂停住了腳步,應答的極為自然,那手中籃子裡赫然裝著一籃子鮮艷的花卉。

  「快別忙活了,皇后娘娘找你呢。」素雲順手接過了月桂手裡的籃子,對著月桂說道:「你快些過去,別讓皇后娘娘久等。」

  「可是有什麼事?」月桂很是疑惑詢問道。

  「娘娘沒說,你去便是。」素雲隨手召了個小丫鬟過來,一邊催著月桂去見皇后,一邊讓小宮女將這花瓣拿去清晰挑揀挑揀。

  月桂入了殿內,一眼便瞧見了那端坐在高位的皇后娘娘,瞧著閒暇隨意,並不像是有什麼大事的樣子,她垂下眼邁步走上前去:「奴婢見過娘娘。」

  司寧池側頭抬眼看向月桂,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打量著月桂,瞧著她這身衣著打扮相比素雲也不見有絲毫遜色,低垂著頭瞧著沉穩又懂事的樣子。

  司寧池不開口,月桂也不敢抬頭,這殿內的氣氛似有些過分的沉靜,無端的讓人這心裡多了幾分壓力。

  「與本宮說說,你何時成了賢妃的人。」司寧池轉回頭,那平緩的一句話卻像是一道驚雷一般在眾人耳邊炸響,後腳跟進來的素雲眼瞳驟然睜大,有些不太敢相信的猛地看向了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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