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罹進了宣明殿之時,就看到了如此一幕,素來溫吞冷淡的皇上,這會兒正捂著自己的臉委委屈屈的坐在一邊,而那容色絕艷的皇后娘娘竟是占據主位,霸著皇上平日裡常用的杯盞細細品茶。69ᔕᕼᑌ᙭.ᑕOᗰ
趙元罹看著這一幕有片刻怔愣,尋常人只看得見皇后失儀,他所看到的卻是趙宗珩身上的那份心甘情願。
他捂著臉坐在下首,絲毫不見被壓迫之意,微微抬眼看向司寧池的眸子裡盛滿了笑意,儼然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皇上。」趙元罹邁步走上前,微微低頭抬手見禮。
「坐。」趙宗珩放下手,趙元罹一眼就看到趙宗珩那被拽紅的臉頰,能對皇上動手的,大約也就只有她了。
趙元罹目光再一次落去了司寧池的身上,突然有一種需要重新審視她的感覺。
趙宗珩搓了搓臉,看向趙元罹道:「皇叔的傷勢恢復的如何?」
趙宗珩問話並未避著皇后之意,趙元罹微微斂下眼眸神色平淡道:「一點小傷,不足掛齒。」
「刺客可有下落?」趙宗珩皺了皺眉繼續問道。
「已有眉目,需得繼續細查。」趙元罹說著話語稍作停頓繼續道:「此事恐怕不簡單,想要的是臣的命。😲♖ ➅❾ˢ𝕙Ǘ𝐗.cό爪 🎁🔥」
「查。」趙宗珩眸色微冷,輕抬了抬下巴道:「不可留下禍患。」
「是,臣明白。」
趙宗珩從來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他能穩坐皇位自是有本事,所經歷的刺殺還少嗎?
司寧池聽的一知半解,也並無細問之意,瞧著趙元罹似還有事與皇上詳談,司寧池主動起身藉口倦了,轉頭去了偏殿休息。
趙元罹見司寧池去了偏殿,那本該是皇上小憩休息的地方,皇上從不希望別人隨意出入,而對司寧池卻是半點沒有阻撓的意思。
「皇上對皇后可是動了真心?」趙元罹微微側頭看向趙宗珩詢問道。
「不知道。」趙宗珩回答的很是隨意,他瞧著趙元罹的神色,彎唇一笑道:「何必弄的那麼清楚明白,這樣也挺好。」
趙元罹聞言頓時失笑,瞧著趙宗珩這般神色不免笑道:「皇上多年來性情依舊如此,難道一點都不擔心皇后心落去了別處?」
趙元罹輕輕挑眉笑道:「臣依稀記得,皇后並不想久居後位留在宮中。」
趙宗珩唇邊的笑一點點散去,那端著杯盞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一時竟是無言,趙元罹看著趙宗珩這般神色不再多言。
有些事還得他自己去想清楚,他只是個外人,也並不想插手此事。
「皇叔準備何時搬回宮。」趙宗珩錯開了話題,問起趙元罹接下來的打算。
「……」這下輪到趙元罹沉默了。
「前些日子聽聞皇叔與司家繼小姐走得近。」趙宗珩抬眼看著趙元罹道:「司家,可是有什麼不對之處?」
趙元罹搖了搖頭,眉眼冷淡低聲說道:「臣亦在查探之中,此女有意接近,不知是何目的,司家嫡女已貴為皇后,不知如今接近臣是為何。」
趙元罹側頭看向趙宗珩道:「是否會是皇后指使?」
「呵……」趙宗珩笑著搖頭道:「皇后生母亡故,與繼母毫無情誼,與那繼妹自也並無來往,聽聞西武候這位繼夫人曾是外室夫人,隱瞞多年正室亡故方才接入府,能隱忍籌謀多年未曾暴露,想必西武候這位繼室不簡單。」
「有母如此,那位繼小姐皇叔可得小心應對。」趙宗珩眸色沉沉,談及繼室似乎滿眼的厭惡之色。
「是,臣會小心應對。」趙元罹垂眸低頭,神色也不見得多好看。
叔侄二人在正殿談事,司寧池在偏殿睡得正香。
自從上一次眉芝被逐的事情發生之後,這宣明殿偏殿內哪個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是老老實實的,眉芝一走原本次位宮女茜兒被提了上來,如今成了這殿內的一把手。
茜兒可算是眉芝一手帶起來的小宮女,但是眉芝被逐之後,她連問都沒去問過,不少人背地裡暗罵茜兒是白眼狼,當初眉芝可是為她出頭才會遭受皇上責罰的,現在人走了她連問都不問一句。
「真是長見識了,你瞧她那狗腿樣兒。」樹下三兩宮女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瞧著從殿內端著盆走出來的茜兒,滿臉嘲弄說道:「對著皇后大獻殷勤,哪裡還記得眉芝姐姐當初對她是多好啊?」
「真替眉芝姐姐不值。」另外一人更是咬牙切齒,扭頭說道:「若不是因為她,眉芝姐姐怎麼會受罰,她倒是撈了好處,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就算是捧著皇后娘娘,也不見得皇后娘娘多瞧她一眼。」
「什麼東西……」
那些細碎的說話聲傳來,茜兒抬頭看向她們。
原本還在說話的幾位小宮女瞬間閉了嘴,低垂著頭老實站著,她們也就敢私下說話,當著茜兒的面誰也不敢吭聲。
茜兒冷冷盯著她們,一眼不發的轉身離去了。
殿內司寧池倚靠著軟榻,手邊放著瓜果點心,素雲正跪坐在軟墊上為她揉捏小腿,沈庭彎著腰小心翼翼的端著碟子,方便司寧池吐籽。
茜兒入內進來,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那眾星捧月般端坐著的皇后娘娘是何等尊貴的人兒,就是這樣尊貴的人兒,才會害的……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茜兒端著糕點走上前來,屈膝跪下舉著碟子道:「娘娘要吃的點心送來了。」
「嗯……」司寧池懶洋洋的抬了抬眼,瞧著那跪得恭敬的茜兒彎了彎唇道:「本宮又不想吃了。」
「有點膩味,替本宮煮碗羹湯來吧。」司寧池想到剛剛趙宗珩吃的雪梨羹,突然就有點饞了。
這來來回回已經不知使喚了她多少次了,茜兒低著頭應下,未曾有半點不悅之意,儼然一副任憑驅使的態度,對皇后滿臉的討好之色。
司寧池瞧著她這麼像只聽話的狗,突然有些興致缺缺,擺手讓她滾出去了。
雪梨羹送來的時候,司寧池已是有些昏昏欲睡了,瞧著茜兒端來羹湯香甜的味道誘人,才勉強讓她打起了幾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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