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賢妃說是打入冷宮,卻並未得召令從大牢里接出來。
趙宗珩這種時候往大牢去,總不能是親自去接賢妃去的吧?
司寧池不緊不慢將羹湯喝了個乾乾淨淨,才放下碗筷抬手道:「去瞧瞧熱鬧。」
這樣污穢骯髒的地方趙宗珩大約是第一次踏足,才剛剛走到了門口就已經有些忍受不了那噁心的味道,前頭領路的嬤嬤低垂著頭,面上多少有些慌張。
「皇上當心腳下。」嬤嬤佝僂著身子在前帶路,一邊磕磕絆絆的說道:「都是奴才的錯,若知曉皇上今日要來,定要好好清洗清洗牢內。💀☺ ➅➈SнǗˣ.𝓒oM 🎃☝」
「近日人手欠缺,元妃娘娘的屍骨都未曾來得及收斂,皇上……」眼瞧著離關押賢妃的牢房越發的近了,領路的嬤嬤硬著頭皮做出了提醒,原以為會惹來皇上大怒,卻不想眼前這位帝王卻是連一聲都沒吭。
忐忑慌張了一路的嬤嬤稍稍放下心來,領著趙宗珩到了賢妃牢門之前,麻利的打開了房門。
這腐爛的臭味簡直熏的人站不穩,王成祥差點嘔出來,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驚恐萬分的看向自家皇上,著實有些想不明白,咱皇上好端端的非要親自來此作甚?
總不能是對賢妃娘娘尚有舊情吧?
沒道理啊……
王成祥想繼續捂住自己的口鼻,卻又覺得如此姿態不合規矩,硬生生憋住放下了手。
「你們退下。」趙宗珩未曾踏進勞煩之中,就站在外邊,在這昏暗的門口隱約能看到那蜷縮在牆角的身影,賢妃穿著的還是那日闖入承明宮之時穿著的衣裙,只是這衣服都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
「皇……皇上?」賢妃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眼神渙散痴痴的盯著趙宗珩看,動了動近乎僵硬的身軀,一點點朝著趙宗珩爬那過來。
「……」
趙宗珩拿著帕子捂住口鼻,半天都沒放下手來。
看著這像是鬼一樣朝著自己爬過來的賢妃,趙宗珩不受控制的後退了一步,突然有些後悔,他為什麼要來。
趙宗珩眉頭擰緊,已經不知道這臭味到底是從賢妃身上散發出來的,還是……
他眼神落在了牢內另一側,那裡原封不動的躺著的,是元妃已經腐爛發臭的屍體。
嘔。
趙宗珩極力控制住了想離開的腳,看著賢妃爬了過來,他咬牙擺手捂著口鼻說道:「今日種種到底是你咎由自取,你曾救駕有功,朕念你這份恩,今日來送你一程。」
賢妃往前爬的動作倏然頓住,睜著一雙眼仰著頭看向趙宗珩,她大約是沒想到,這樣苦苦的掙扎求生,等待希望來臨的那一刻,等來的會是這樣無情的話語。
「皇上,臣妾……何錯之有?」賢妃聲音嘶啞,更咽萬分的盯著趙宗珩道。
「朕並非冷血之人,若你安分守己,亦可守著榮華富貴在這宮中頤養天年。」趙宗珩看著賢妃,聲調冷淡道:「你錯就錯在,對皇后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皇后,皇后……!」賢妃近乎咬牙切齒道:「皇上當真覺得,皇后……是當初的皇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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