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物歸原主

  太極宮內。

  秦縱勇看到八皇子輸的這麼慘，也是感到格外的無語。

  「這小子，連女孩子都踢不過！」

  秦縱勇剛對自家外孫升起來的一絲期待，頓時煙消雲散，撇撇嘴，感到意興闌珊。

  決賽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對八皇子抱有相當的期待。

  畢竟，他也聽說過安康公主向來體弱多病，雖然最近身體好轉，但也不至於踢得過自家的紈絝外孫。

  當然了，這場比賽結束之後，秦縱勇也不得不承認安康公主的身體好轉的有些過分了。

  即便是常年練武的其他皇子，恐怕也沒有安康公主的體格好。

  自己那個外孫雖然平日裡不學無術，但怎麼說也是一個八品武者，竟然體力還不如安康公主。

  「這小子難道已經破了元陽？」

  秦縱勇想到一個可能，頓時額頭上青筋一跳。

  在大興，在八皇子這個年紀，成婚的都有不少。

  按理來說，即便破了元陽也並不是一件大事。

  可秦縱勇曾經對八皇子囑咐過，未達六品練出真氣之前，不得破了自己的元陽。

  這件事情，秦縱勇反覆提醒過八皇子好幾次，而且也告訴過他事情的嚴重性。

  先天元陽對氣血之力的影響很大，氣血之力又是真氣的根本。

  如果過早破了元陽，以後的修為都要矮人一頭。

  秦家的一身本事都在戰場殺敵上，如果八皇子修為不足，這些傳承也就根本無法觸及了。

  對於這個外孫，秦縱勇還是很有感情的。

  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脈。

  想起自己的小女兒，秦縱勇看著被攙扶下場的八皇子，忍不住嘆息一聲。

  秦縱勇收回目光，和他預料的不同，現在竟然沒有人來嘲諷他外孫的慘敗。

  他轉頭看去，發現其他人全都眉頭微皺，視線都集中在今日最後的勝者，安康公主的身上。

  安康公主此時帶著李玄和玉兒，享受著眾人的歡呼。

  作為最後的優勝者，這是他們理所應當獲得的待遇。

  更不用提在比賽期間，安康公主依靠自己出眾的球技，征服了不少的觀眾。

  趙奉在一旁看著三小隻滿面風光，不禁微微一笑。

  等到氣氛差不多了，他再適時的開口道：

  「公主殿下，請隨老奴領取優勝獎品。」

  聲音傳遍現場，每個人都聽的很清楚。

  三小隻對視一面，臉上儘是喜色。

  今天是重陽宴會的大場面，只怕獎品肯定是不會差了的。

  畢竟現場這麼多人，永元帝總不能顯得自己小氣了不是。

  觀眾們的掌聲和歡呼聲也是漸漸止歇，紛紛開始好奇獎品會是什麼。

  接著，趙奉帶著三小隻走上了太極宮前的台階。

  來到台階中部的平台位置，幾人的腳步停下。

  他們站在這裡，已經能看到端坐於太極宮內的永元帝和武皇后了。

  至於坐在兩側的大佬們，三小隻都很陌生。

  唯有鄭王他們還有些印象，畢竟此前他剛剛主持過祭台上的祭祀儀式。

  鄭王看著走到殿前的安康公主，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似乎有著鼓勵之意。

  第一印象來看，李玄很難想像此人竟有謀反之心。

  而且和他之前了解到的一樣，鄭王頗有人格魅力。

  至少剛剛接觸這麼一個人時，很難升起討厭之心。

  可李玄明白，將來他們大概率不是一路人。

  「兒臣拜見父皇，拜見皇后娘娘。」

  安康公主行了一禮。

  她也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永元帝時，會是這麼一個場景。

  直到先前登上台階時，安康公主才意識到今天可能會見到永元帝。

  心情一陣忐忑。

  可當真的見到了自己的這位父皇，安康公主竟然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格外的平靜。

  並沒有和自己預想中的那般掀起波瀾。

  「僅僅是這樣嗎？」

  安康公主自問一句。

  怨恨、思念、激動……

  安康公主預想過很多種心情，但卻都沒有出現。

  看著太極宮內，那道端坐於首位上的身影，她的心中竟然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

  就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也是，在安康公主的記憶中，並沒有任何關於永元帝的印象。

  關於永元帝都只是聽別人說起而已。

  即便是她的母妃在世時，也很少會提起她的這位父皇。

  若不是永元帝此時身穿龍袍，坐在首位，安康公主也認不出這個陌生的男人。

  接下來，永元帝的聲音在太極宮內響起。

  也不知是修為的加持，還是太極宮另有特殊之處，只聽永元帝威嚴的聲音洪亮的響徹九天之上。

  跟李玄曾經聽過的廣播擴音不同，這聲音中另有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壓，讓人心生拜服。

  「十三公主，安康。」

  「因在重陽宴會蹴鞠比賽中勝出。」

  「賜皇家車駕和宮中行車之特權。」

  「可自由出入皇宮和朝廷各衙門。」

  「相關人等極盡配合，不得阻攔。」

  「特賜金牌一枚，作為相關憑證。」

  隨著永元帝的話音落下，太極宮中走出了一個矮樁的老太監，捧著個玉盤走到了安康公主的面前。

  湊近一看，發現這老太監正是永元帝的掌燈太監王喜。

  安康公主恭敬的接過玉盤，然後大聲的回道：

  「兒臣安康，謝父皇賞賜。」

  隨著安康公主話音一落，早就準備好的馬車駛進了場內。

  三小隻回頭一看，可不正是他們平日裡坐著的馬車。

  「喵的，這永元帝可真夠摳的。」

  李玄腹誹一句。

  本以為今天的獎品肯定會了不得，結果就這？

  這馬車他們平日裡就在使用了，還用得著永元帝再賞賜他們一遍？

  李玄思來想去，只能是認為永元帝為了節省成本才這麼做。

  也就是安康公主脾氣好了，否則還不得當場質疑一句：

  「咦，父皇！」

  「這不是我平日就在坐的馬車嗎？」

  但在這樣的場合下，即便是安康公主有心也不會真的去問。

  安康公主行禮謝恩之後起身。

  接著，他們在趙奉的帶領下，走向了台階下方的馬車。

  反正贏了比賽就很好了，至於獎勵什麼的，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吧。

  能在這麼多的人面前露臉，也算是一次不錯的經歷。

  而且能夠讓大家對安康公主有一個更深的印象，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李玄在心裡安慰著自己，讓自己別跟永元帝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但和三個人淡定的態度不同，觀眾們則是炸開了鍋。

  這輛奢華的馬車，三小只是早就看習慣了，但對於到場的賓客們來說，他們可都是頭一回見。

  皇家車駕自然是非比尋常，因此在所有人心中都有一個預期值。

  可眼前的這輛馬車，則是遠超所有人的期待。

  其奢華程度，簡直可以說是一件無價之寶。

  若是把馬車上的零件拆卸下來拿出去賣，只怕都能賣出個天價來。

  而在場不少人更是在看到馬車之後心中一驚。

  「這是當年蕭妃的座駕！？」

  不少人都是認出了這輛馬車。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輛馬車竟然還保存的如此完好。

  當年蕭妃失勢之後，這輛馬車便不知去向，原來是還保存在宮裡。

  可誰也沒有想到，兜兜轉轉多少年之後，這輛馬車又回到了安康公主的手裡。

  李玄看到看台上這些大興的貴族們，對著他們的馬車一陣驚呼，跟鄉下來的土老帽一樣。

  你還真別說，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這心裡還是蠻爽的。

  可突然，李玄聽到看台上有人正嘀咕這輛馬車是當年蕭妃的座駕時，不禁一驚。

  李玄愣在原地，想到了很多事情。

  當初他們第一次乘上這輛馬車時，便是他們去千星閣看書的時候。

  他們當時坐著這輛馬車，一路抵達了東宮，那時的心情別提有多麼開心了。

  那個時候，他們景陽宮的日子正在一點點的變好，李玄的實力也是日新月異。

  一切都充滿了希望。

  可李玄沒有想到，永元帝安排給他們的這輛馬車竟然是本就屬於蕭妃的。

  李玄回頭看了一眼太極宮的方向。

  他看到永元帝還在望著這邊，表情嚴肅。

  「看來他倒也沒有騙我……」

  李玄嘆了口氣，可接著抬眼看向永元帝時，又是一陣鄙夷。

  「可那又如何，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當了皇帝也是個窩囊廢！」

  這時，安康公主發現李玄停下了腳步，回頭叫道：

  「阿玄，怎麼了？」

  李玄轉頭過，對著安康公主喵了一聲，然後一頭就衝進了安康公主的懷裡。

  安康公主下意識的抱住李玄，眉眼止不住的彎起來，笑嘻嘻的說道：

  「這幾步路你都懶得走。」

  「阿玄真是一隻大懶貓！」

  李玄嬌嬌的喵了幾聲，不依不饒的往安康公主的懷裡鑽，癢的她一陣發笑。

  安康公主原本古井無波的心情，漸漸被李玄掀起了波瀾。

  最後的幾節台階她三步並作兩步，蹦蹦跳跳的跑下來，在玉兒的攙扶下歡快的進了馬車。

  這時，安康公主才又有了些贏下比賽的開心。

  安康公主帶著李玄上了馬車，玉兒跟在馬車一旁，而趙奉則是親自牽著馬，讓馬車緩緩繞場一周。

  安康公主抱著李玄坐進了馬車裡，本想就這麼坐著馬車退場，也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務。

  直到現在，她才感覺到了一些疲憊。

  可就在此時，外邊突然響起了掌聲。

  「恭喜殿下！」

  「馬車真是太漂亮了！」

  「殿下，希望以後有機會一起踢蹴鞠！」

  各種各樣的聲音從看台上傳來，但都是祝福和恭賀的話語。

  安康公主掀起了窗簾，露出了自己的腦袋。

  看著那些一個個陌生的面孔，卻對自己充滿了友善，安康公主不禁心口微微發熱。

  「阿玄，他們好像還蠻喜歡我的。」

  「這就是母妃所說的別人擁戴的感覺嗎？」

  安康公主好奇的問道。

  李玄尾巴一揮，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接著在她的手背寫道：

  「這可比擁戴差得遠呢。」

  「你今天只是用自己的蹴鞠技術，折服了他們而已。」

  「可你如果喜歡這種感覺，被人們真心擁戴的話……」

  李玄想到這裡，倒是想起了一道身影。

  「那你還得很努力，很努力呢！」

  李玄寫完，笑了笑，趴在安康公主的懷裡，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不管安康公主想要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李玄都會陪在她的身邊的。

  李玄發現當貓很簡單。

  比起他前世當人相比，簡單的毫無難度。

  當人時，他想要的太多了。

  當貓時，他想要的只有一個。

  像現在這樣，眯著眼睛，陪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就足夠了。

  所以，李玄現在是一隻快樂的小貓咪。

  ……

  馬車繞了一圈場地之後，便退場了。

  而時間也剛剛好，今天的太陽公公撒下了最後的一絲餘暉。

  宴會上點起了燭火，看台上的觀眾開始有序的返回座位，重新變成了今晚的賓客。

  花衣太監們飛快的拆除了蹴鞠場和看台，將他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舞台。

  舞台上絲竹之音，輕歌曼舞不絕。

  但這些顯然不是正戲。

  隨著重陽宴會的晚宴正式開始，精緻的佳肴開始上桌。

  一整天都沒怎麼吃到正經飯菜的賓客們總算是能填飽肚子了。

  正式的晚餐會持續一個時辰，之後便可以自由在宴會會場活動。

  唱歌、跳舞、遊戲、社交……

  隨大家的心意來。

  重陽宴會前半段的拘束可以說都是為了晚宴後的自由。

  馬車裡，三小隻聽著外邊晚宴開始的動靜，一邊吃著李玄存放在帝鴻骨戒內的飯菜。

  「殿下，我們在這裡吃真的沒事嗎？」

  玉兒雖然這麼問著，但手上的筷子卻是沒停。

  她今天踢了兩場比賽，早就餓的不行了。

  「尚總管說晚宴的飯菜也就一般，而且頗為拘束，還不如我們在這吃飽了再說呢，也耽誤不了多久。」

  安康公主說著，不時看看車窗外，看有沒有人過來。

  先前趙奉帶他們來到停馬車的地方之後，便讓他們儘快回到宴會會場，之後便先行離開了。

  三小隻想著待會兒回去了，還得在人前守著規矩，倒不如直接在這吃飽再說。

  而且，他們平日裡吃的就是御膳，宴會的飯菜再好也不可能好過御膳。

  玉兒一聽也是這麼一個道理，便點點頭不再多問，專心乾飯。

  而李玄早就忙著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飯碗了，哪有空管其他。

  「嘿嘿，還是偷著吃最香！」

  李玄的大尾巴啪啪拍地，顯然很是興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