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不怒,照見本性。Google搜索
早在張玄重生之時,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顯得格外成熟穩重、果斷且準確。
他的目標並不因為外物影響而更改,也很少因為敵人而狂喜或狂怒。
這算是不喜不怒嗎?
這倒也不是,因為張玄是心中的確與敵人只有生死廝殺之仇,毫無必要動怒或狂喜,也因為他心中有著足夠的閱歷,足夠的自我克制能力,這才有了那些總是能夠鎮之以靜的表現。
而若是將他投入到切身相關的深重痛楚苦難之中、無盡放縱之中,他作為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類,終究也是撐不住的。
但是當他掌握足夠的心靈力量之後,他終於能夠從根本上控制自身的喜怒哀樂,看見自身的本性。
張玄是一個「我」。
「我」是張玄,「我」是這樣的一個人,喜怒哀樂是這樣的一回事。
「這若是用來度過心劫,應當就可以了!」
陰魔對張玄如此說道,張玄也是同樣的想法。
張玄掌握了自身的喜怒哀樂,以自身的心靈去渡劫,只要關閉了心中的喜怒哀樂感情觸動,像是石頭一般,心劫如何變幻,我只巋然不動,《化龍訣》的心劫又能奈何?
「如今想來,出竅境界突破離體境界、離體境界突破合體境界的兩重劫難,都是需要心神強大到能夠現如今照見本性的地步才能夠安然度過。」
「這未免也太過強人所難,若是不知此種訣竅,這《化龍訣》的劫難誰又能夠度的過去?而我之所以能度過,也不過是誤打誤撞。」
張玄心中想著,回想《神心正宗》的修煉,這一個月時間的專心修煉,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
在尚未進入化神境界之前,《神心正宗》修煉之法也並不適合將整個心靈之海完全侵染掌握——若是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會導致心神枯竭而死。
張玄迄今也只是掌握了心靈之海的三分之一,再往前已經沒有必要強行修煉。
休整兩日,見過了藺雲舒與玉姜,張玄告訴他們自己即將準備突破的消息。
「在合體境界中尚未滿一年,這就要突破到化神境界,如此看來,你抵達神海境界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藺雲舒有些驚異地說道。
即便是他,也是從沒有見過這樣瘋狂修煉突破的人物。
不過想到張玄需要的龐大資源,藺雲舒也是感覺有些理解了,消耗如此多的資源,換來境界的飛速提升,卻也並不算是多麼虧。
「張玄哥哥,你等等我嘛,我修煉也很快的,你等我幾年,我就追上你啦!」玉姜笑著請求道。
張玄和藺雲舒皆是有些好笑,玉姜現在才是先天境界,就算是修煉天賦再好,也很難在武道之路追的上張玄。
玉姜的請求,還是少女撒嬌般的心思居多。
張玄與藺雲舒、玉姜之後便要回去修煉,不過藺雲舒卻提了一個建議。
張玄突破在即,翠霞宮內不是完全的安全,有可能還有其他偽裝更好的奸細,說不定就有意外發生。
藺雲舒準備帶上玉姜,暫且就住在張玄的小院附近,確保張玄能夠順利突破。
對此好意,張玄自然沒有拒絕。
回到自己院中,張玄開始進行修煉,運轉真元半日之後,服用一顆飛星丹。
飛星丹的藥力在體內緩緩化開,推動著真元開始前行。
僅僅一周之後,一層阻礙便出現在張玄的面前。
龐大的真元、專門修煉果的神念之力,令張玄輕而易舉地越過這一層阻礙。
化神境界了……
與此同時,《化龍訣》的第五次劫難也頓時襲來。
張玄平靜謹守心神,等待著劫難到來。
甚至隨時準備令陰魔出來代替自己。
但是,等待了良久之後,張玄卻並未等來《化龍訣》的第五次劫難。
「嗯?這又是怎麼回事?」
張玄詫異地想到,睜開眼睛,只感覺自己似乎有什麼事情忘記了沒有想起來。
嗯?
我這是做什麼來著?
模模糊糊地站起身來,腦袋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棍一樣渾然難受。
「好些了嗎?」
一個面容枯黃的農婦端著一個破瓷碗走進來,碗中有一顆雞蛋,開口說道。
「嗯?啊?」
他茫然地看著農婦。
「這孩子,許是發燒燒糊塗了吧?」農婦走上前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這才鬆了口氣,「不許再調皮了麼?知道嗎?大冷的天還敢出一身汗,再得了風寒,你可撐不過去了!」
他更加迷惑,短短片刻之間,他似乎想起了許多,卻又都全數遺忘。
「牛娃兒,我說你,聽見沒啊?」
剛剛從床上起來的他,看到一身破爛衣服,年幼卻已經頗為粗糙的手掌,這才明白自己叫做牛娃兒。
「我知道了,阿媽。」
像是熟悉的叫過千遍萬遍一樣,牛娃兒答應著。
阿媽這才笑起來,將碗中的雞蛋磕了,給他剝皮後吃掉。
牛娃兒吃了一口,點了點頭:「好吃!」
阿媽微笑著看著他:「以後莫要調皮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阿媽。」牛娃兒說著,又咬了一口雞蛋,卻被雞蛋黃給哽住了喉嚨,咳咳地直捂嘴。
「你這孩子,吃個東西急什麼?」阿媽笑著端起破瓷碗,從外面的髒舊木桶中舀了半碗涼水給他。
牛娃兒咕嘰咕嘰喝了兩口,這才順了氣,看著自家阿媽嘻嘻直笑。
「傻樣子!」阿媽愛憐地點在他的鼻子上,笑罵道。
這時候,一個漢子扛著鋤頭從外面回來:「飯好了沒有?」
阿媽急忙站起身來,將鍋里的稀飯盛出來兩碗,拿了兩根醃鹹菜出來,漢子狼吞虎咽地吃了。
回頭看見牛娃兒,問道:「好了沒?」
「阿爹,好了。」牛娃兒回答道。
「再調皮得了風寒,我打死你個兔崽子。」漢子罵了一聲,歇了一會兒,又扛上鋤頭去幹活。
牛娃兒歇了半天,才感覺身上漸漸有了力氣。
恰好一群小夥伴來叫他玩,牛娃兒便嘻嘻哈哈地又跟著他們去玩。
「不許玩太瘋!」阿媽追出來叫道,「再得了風寒,你阿爹回來要打死你!」
「我知道啦。」
牛娃兒答應一聲,又和小夥伴們去溪水中摸魚、樹上摘果子。
玩到天色昏黃的時候,各家各戶的孩子們在家裡大人們的呼喊聲中都回了家,牛娃兒也喘著氣,滿身的汗回了家。
迎頭遇上扛著鋤頭從地里回來的阿爹,頓時被好一頓打,哇哇哭著回了家。
「丟丟丟,不害羞!」
「牛娃兒讓他阿爹打屁股打哭啦!」
小村裡的孩子們嬉笑著叫喊著,牛娃兒哭的更厲害了。
第二天,牛娃兒又出來和他們玩耍,小孩子也沒什麼記性,就都又把昨天的事給忘記了。
牛娃兒和他們玩的很是開心,好像每天都十分快樂。
一晃神過了好幾年,牛娃兒長得個頭不笑了,阿爹給他一把鋤頭,讓他跟著下地干農活。
父子兩個一起幹活,也是從早到晚,幹個不停,每年收了莊稼,除了交給朝廷的,就只剩下一家三口夠吃的。
一家三口人也算是自得其樂,吃飯了就睡覺,睡醒了就幹活,有吃的鹹菜有喝的稀飯,夏秋季節還有些瓜果菜蔬吃,逢年過節可就好了,香噴噴的白面大饅頭吃個飽,還能把曬乾的鹹魚,家裡逮到的兔子做成的燻肉拿出來吃,還有好幾個雞蛋。
這一頓豐盛的飽飯和大餐,足以叫牛娃兒從夏天就想著過年,過了年再想著下一天過年。
有時候他幹活也累,累極了就和阿爹說說話。
「那朝廷的大官、皇帝,得多好的日子?頓頓都有鹹魚燻肉吃吧?」
阿爹吐了口吐沫:「那得吃鮮魚鮮肉,雞蛋肯定是管夠,饅頭索性就不吃了,雞蛋吃上十個、二十個,多美?幹啥活都不累!」
「那他們幹啥活?」
牛娃兒的話把阿爹給問住了,想了想,有點不確定地說道:「他們不幹活,就等著吃唄?」
「哎呀,那日子太好了!」牛娃兒感慨,「我也得過上這日子!」
「你就還是干你的活吧!歇了這麼久,別偷懶!」阿爹呵斥一聲,牛娃兒只好又揮起鋤頭來除草。
這些草是真可惡,怎麼除也除不完。
一下雨,又一片片地冒出來,真是氣死個人。
就在這時候,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牛娃兒停下鋤頭,羨慕地看著高頭大馬和駕馭著馬車的車夫。
趕車的車夫可威風了,駕著馬這裡跑哪裡跑,還能吃到帶肉的飯菜。
「吁!」
車夫勒住了馬,扭頭問道:「小子,前頭是王家村嗎?」
牛娃兒呆呆地點了點頭。
車夫便沒有再理會他,駕著車便要往前。
就在這時候,馬車的車簾卻掀開了,一個穿著水綠色鮮艷衣裳的少女笑嘻嘻地探出身來。
「多謝你啦!」
牛娃兒呆呆地看著她,臉卻不由自主紅了。
「嘻嘻,少爺,你看他好有意思啊!」綠衣少女輕笑著,回到馬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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