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要一千年才醒呢?誰知道我能不能熬過它。」夏川很鬱悶。
棺中女子俏皮地道:「你不是煉丹師嗎?應該可以活很久吧。嘻嘻。」
夏川驚訝:「前輩,你竟然會笑?」
「我為什麼就不會笑?我才十九歲……」棺中女子似是想到什麼,嘆了口氣。
「前輩,你笑起來很好聽,應該多笑笑。」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夏川很懂。
不過效果似乎不太好,棺中女子沉默了一陣。
「前輩……」夏川呼喚。
「你再感受一下你的筋脈。」棺中女子提醒。
夏川試著感應了一下,發現筋脈中充盈著真氣,幾乎將他的筋脈填滿了,估計有三百道之多,遠遠超過夏川曾經修練出來的八十一道真氣。
夏川驚訝:「這,怎麼回事?」
他剛將陰陽二氣從筋脈中納入了氣海,結成陰陽丹田,怎麼冒出這麼多真氣?
「應該是陰陽二氣催生出來的。」棺中女子也是猜測。
「有了丹田,我是不是可以修煉了?」夏川問。
以前不能修煉,主要是筋脈自成循環系統,無法運轉真氣,現在有了丹田,即便陰陽二氣已死,只要將真氣納入丹田,便可通過丹田之力調動。
棺中女子:「理論上應該可以,你可以試試。那個,我要沉睡了。」
夏川急道:「前輩,別睡啊,我現在一頭霧水,還要請教前輩呢。」
棺中女子:「我剛剛幫你修復魂海,遭到鎮魂棺上的陣法壓制,消耗有點大,我需要睡覺恢復一下。」
夏川才聽出棺中女子的聲音不再空靈,仿佛受了重傷一般,透著疲憊。
「前輩,你沒事吧?」夏川擔憂地問。
剛剛棺中女子修復他的崩潰的魂海,他感知得一清二楚。靈魂破碎幾乎是不可修復的,修復一個人崩潰的魂海,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但無疑需要極大的魂力消耗。
雖然棺中女子逼他吸納陰陽二氣,但對他來說也是莫大的機緣,此刻恢復過來,不僅對棺中女子毫無責怪之心,反而因為她救了自己一命,心生感激。
棺中女子:「我沒事,睡一覺就好,再告訴你一件事,這峽谷深處有一處裂縫,陰陽二氣是從那裂縫中逃出來的,你找機會去那裂縫中看看,或許會有收穫。放心,我算過,不會有危險。」
原來如此,這陰陽二氣並非無緣無故出現在這峽谷之中的,或許裂縫中還有什麼機遇。
「好,我會去的。前輩,那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夏川對這棺中女子由好奇、害怕,變成了有點依賴感。
「不知道,隨緣吧。好了,我要睡了。」棺中女子嘆了口氣,又叮囑道:「這個廢星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日後要多加小心。」
「我會小心的。」夏川想到什麼,急忙問:「前輩,你叫什麼名字?」
「莯」
夏川:「莯前輩……」
……
夏川呼喚了幾次,棺中女子再無回應,顯然是陷入了沉睡。
「爺爺……」
夏川猛的站了起來,同時睜開了眼,刺眼的陽光讓他一時不太適應又閉了回去。
夏川轉過身,背著陽光,緩緩睜開眼,很快便適應了光線,他發現身處濃霧大峽谷之中,離那峽谷出入口處不過數里之遠,只不過此時峽谷之中早已沒有了濃霧。
夏川轉身尋找,往峽谷里走,大約三里處躺著一個人。
「爺爺」
夏川飛奔過去一看,地上躺著一個年近六旬的老者,但身材高大,眉宇寬闊,四方臉,五官稜角分明,蒼髯如戟。
這老者正是他的爺爺夏曄,只不過夏曄閉著眼,臉色發白,渾身僵直,氣若遊絲,似乎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夏川魂力掃過夏曄全身,迅速了解到夏曄的狀況,夏曄體內雖有暗傷,但明顯是陳年舊疾。現在昏迷並非傷勢,而是十來天未進半點食物和水,虛脫了。
說簡單點,就是快餓死了。
夏川背後的包裹還在,急忙取出水袋,捏開夏曄的嘴巴,慢慢倒入一點水,等夏曄咽入腹中後再繼續倒入一點水。
如此反覆十多次後,夏川取出一塊燒餅,撕下極小的一片,就著水灌入夏曄肚中。
夏川花費了半個時辰,終於餵下了小半塊燒餅。夏川沒有繼續再喂,剛剛餓虛脫的人,不宜進食太多。
夏川給夏曄把了把脈,進了一點食物和水,夏曄的氣息強了一些,體溫也在逐漸恢復,不過依舊虛弱無比。
夏川從包裹中找出一株草藥,這是來時路上所采,有補虛養氣之功效。夏川將草藥揉碎放入水袋中搖了搖,又餵了夏曄幾口水。
做完一切只需等待爺爺醒過來了,夏川鬆了口氣,想到筋脈中充盈的真氣,夏川盤坐下來,運轉坎離鍊氣術。
體內真氣足有三百二十七道,幾乎將全部筋脈填滿了,夏川試著將真氣納入丹田,結果意外的順利,真氣如溪水一般流入丹田。
不過半個時辰,三百二十七道真氣全部匯聚于丹田之中。
在最後一絲真氣納入丹田時,夏川感覺丹田微微動了一下,不過再細看時又是死寂般一動不動,恍如錯覺。
丹田已成,真氣充沛,我現在應該算是武王境了吧?
感受著丹田中充盈的真氣,夏川有些小興奮,武王結丹時也不過只有一百零八道真氣,他有三百二十七道真氣,應該堪比高階武王了。
不過陰陽二氣已死……不是沉睡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丹田中真氣調動?
夏川想著,運轉功法,一拳朝著山谷峭壁擊出……
「轟……」
一聲震響,峭壁上的山石崩裂,碎石帶起了一大片煙霧,輕風拂過,煙霧散去,只見峭壁上炸出一個丈許深坑。
這陰陽丹田並不影響真氣調動,夏川剛才那一拳,真氣離體,邁入武王境的標誌。
「老子終於能修煉了,哈哈……」
夏川興奮地站了起來,他已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武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武王,根據剛才那一拳的強度,堪比巔峰武王。
「咳咳咳……川兒,是你嗎?」
夏川轉身,只見夏曄已經坐了起來,正一臉茫然地盯著他看。
「爺爺,你醒了。」
夏川驚喜地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夏曄。
「咳咳……川兒,輕點,我這把老骨頭要散架了。」夏曄一陣輕咳。
夏川鬆開爺爺,紅著眼又笑又哭:「爺爺,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夏曄抬起手輕輕擦了擦夏川眼角的淚珠:「嗯,爺爺沒事了。川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曄看了看四周,發現他依舊身處大峽谷之中,不過那些讓他迷失的濃霧和黑暗都已消失,視線一片清明。若不是他帶了足夠的食物和水,恐怕無法支撐到現在。
「爺爺,這件事說來話長,你先吃點東西,喝點水。」夏川將水袋和剩下的半個燒餅遞給夏曄。
夏曄醒來依舊感覺飢餓乏力,接過燒餅和水,吃喝起來,很快半個燒餅下肚,水也喝了大半。
有了能量補充,夏曄慘白的臉色泛起了一些紅潤。
「川兒,你怎麼來了這萬幽山脈,還找到這濃霧大峽谷?」夏曄放下水袋問道。
夏川稍作猶豫後開口道:「爺爺,我已脫離了葉家。」
夏曄神色一變,隱隱感覺到什麼,「川兒,爺爺走的這些日子,葉家人是不是欺負你了?你不要隱瞞,全部告訴爺爺。」
「好!爺爺你別急,聽我說……」
夏川不作隱瞞,從自己打傷黃家主之子開始說起,說到胡摘帶來夏曄死訊和兩株藥材,葉家人為了搶奪那紫葉烏梅對他出手,雙方發生死戰,他如何殊死一搏,逃出了葉家。
但出門時又撞上了黃家之人,本是必死之局,但周家主突然出手,救下他,然後送他來這萬幽山脈尋找爺爺的經過詳細說了出來。
夏川並未添油加醋,將整件事情說得十分詳細。不過林天涯與他靈魂融合,還有棺中少女之事隱瞞未提。
夏曄聽著孫兒的敘述,平靜的心情隨之打破。聽到葉家為了搶奪紫葉烏梅,圍攻夏川,夏曄勃然變色,袖袍無風自動。
聽到夏川拼死一戰,逃出葉家,又遇黃家圍堵,夏曄緊張與驚怒如同過山車一般,來回切換。
聽到夏川幾次差點命隕,夏曄心中的火氣如同這峽谷的峰線,直線上升。
夏川說完時,夏曄心中已是怒火滔天。
夏曄完全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曾經以為即便日後他死了,以他對葉家的貢獻,葉家也不會辜負他的孫兒,會讓夏川有個棲身之地,但他低估了人心的貪婪與無恥。
若他活著,葉家絕不會為難夏川,即便是紫葉烏梅,也不會輕易搶奪。
但他若死了,葉家不會再拿夏川當回事,為了一株紫葉烏梅,便可殺之。
「豈有此理,葉擎、黃海,老夫要你們的狗命。」
夏曄大喝一聲,一拳揮出,強大的真氣砸在遠處的峭壁上。
「轟……」
一聲巨響,峭壁上大塊的岩石墜落,山石橫飛,整個峽谷都震顫了起來。
小半柱香的時間,瀰漫的灰塵才緩緩散去,峭壁上留下了一個數丈的大坑。
由于震顫太過強烈,峭壁上方的岩石還在掉落。
「呯……」
一塊近千噸的巨石從峭壁上落了下來,震得山谷轟鳴直響。
夏川驚得張大了嘴巴,爺爺這一拳比他之前那一拳強上數倍不止。
「爺爺,竟是一位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