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配方讓五大世家的菊花一緊。
莫名的,緊張起來。
王家家主聽到林宵宵聲音,總覺得能多多活一刻鐘。
他喘著氣:「讓,讓她進來。」
林宵宵跟條小魚兒似的鑽了進來,看著他黢黑的印堂,嘆氣:「你快死啦。」
王家家主知道這小胖妮兒厲害,他眼神更暗淡了。
旁邊人攛掇:「看,連小孩都看出來了,大哥啊,你還是把家主傳給你兒森兒吧。」
「還沒死吶,為啥那麼著急?」奶豆子乖乖系好肚肚上崩開的扣子。
「你快六十大壽了是叭?」奶豆子問了個跨過不對馬嘴的話。
王家家主皺巴巴的臉苦笑:「是啊,都說滿十是個坎兒,今年這個坎兒我怕是過不去了。」
「我,問你個事。」奶豆子把白嘟嘟的小臉兒懟過去:「你們老王家,是喪席豐盛啊?還是壽席豐盛啊?」
王家主兒子順著她的話,下意識道:「當然是壽席豐盛,喪席吃素……」
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勁兒,一甩袖一冷臉:「你個小胖丫頭怎麼問這麼沒教養的話!」
奶豆子拿眼皮夾他。
她叉著腰:「我不喜歡吃素,我無肉不歡。」
「我要吃壽席。」奶豆子臉頰鼓鼓的:「為了壽席,我讓你活到九十歲叭。」
「哈哈哈……」在場的人哈哈的笑:「你以為你是誰?閻王嗎?」
奶豆子不理會別人,她托著腮幫子拍拍王家主的胳膊:「老王,你想續命,那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王家主眼底有光芒:「什麼條件?」
他想活啊,偌大的王家,他放不下。
「不許把家主傳給你兒子。」
王森急眼了,跳了起來:「狗小孩!你少挑撥離間!我是他兒子,不傳我傳誰!」
奶豆子用懵懵的小眼神瞅他,脖子往後撤去,狐疑奇怪的指著王森和王家主的兄弟:「你是你二叔的兒子呀,怎麼是老王的兒子吶?」
「你,你胡說八道!」王森眼神慌亂。
王二叔也怒瞪奶豆子:「黃口小兒,來人,把她逐出去!」
「我的人,誰敢動?」王家家主攥拳厲喝。
他用懷疑的眼神看王森和弟弟,越看倆人越像。
王森冷汗涔涔,為獲得信任,他並起手指做發誓狀:「爹,你別聽歹人亂說啊,我絕對是你親兒子。」
「你發誓。」林宵宵開始挖坑:「你敢用壽命發誓嘛?你如果不是老王親兒子,你會自覺撥出三十年的壽命給老王,如果你是老王親兒子,你不會有任何變化。」
老王盯著他:「怎麼?心虛?」
「爹我敢!」王森心道,怎麼著,這狗小孩隨便說說,怎麼會成真。
他發誓,奶豆子便看到一圈圈如年輪般的壽命從他天靈蓋飄出來,繼而鑽到了王家主體內。
「啊,快看王森!」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王森對上眾人驚恐的神色,慌的找到個鏡子。
鏡子裡,王森的臉老了三十歲,鬢角發白,褶皺布在臉上眼睛上。
他捂住胸口,能感覺他氣喘吁吁,體弱多病。
「我的壽命……」
再看王家家主,他面色紅潤。
王森噴出一口血,崩潰的啊啊啊叫著:「我的壽命,還我!還給我!」
「你自己發誓了,落子無悔喔。」奶豆子道。
王家家主又趁著他們薄弱時,得知了當年的換子醜聞。
當年王家主媳婦和弟弟媳婦的孩子一同出生。
王家主生了個女兒,弟媳婦生了個兒子。
王家主弟弟記得王家祖訓。
家主之位必傳給家主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
王家主弟弟是個重男輕女的。
覺得家主之位怎能給一個賠錢貨。
便想著把兒子掉包,將來家主之位就會是兒子的。
可惜,紙包不住火啊。
奶豆子一來,救了王家主一命不說,還把秘密捅了出去。
王森雖恨,但也識時務,懂得抓住眼前的機會。
他上演苦情戲:「爹,我也是受害者啊,我不知情啊我打小被你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我只認你啊爹。」
王家主心軟的苗頭剛起,就被奶豆子一把澆滅了:「你認你爹還給他下毒,又讓食氣鬼纏著他?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太孝了!
王家主氣的直哆嗦,總算明白身體為何這麼差了。
他信林宵宵的,當即用了家法,並把二房逐出王家。
又把親生女兒接了回來。
五大世家挑撥失敗。
王家的事很快傳遍了整個西陵京城。
這日,奶豆子正趴在院子的墊子上發呆呢。
她沉默的看著千里加急送來的牛皮紙袋。
拆開前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腦子裡上演了好多大戲。
比如,皇上伯伯歸西了?
比如,孟家被欺負了?
可拆開牛皮紙袋後,奶豆子萬萬沒想到裡面裝的竟然是大朔夫子給她寄來的作業。
她站起來比劃:「那麼高那麼高一摞作業,比我都高了。」
她哭喪著臉:「原以為,來到西陵可以擺脫夫子,擺脫作業,蒼天啊……」
正三十九度憂傷呢,門被敲響。
她氣鼓鼓的:「誰敲門,誰打擾我沉思。」
她裹著火氣開了門。
火氣在看到孫、葉、於家家主捧的高高的禮物時滅了一些。
小模樣裝的可清高了。
「你們找誰呀?」
「有事嗎?」
其實猜出來是找她的了。
畢竟,整個孟家就她最聰明。
「宵宵小祖宗,我是葉家家主。」
「我是孫家的。」
「我我,我是於家的,我們準備了小小的薄禮,希望你喜歡。」
奶豆子偷偷瞅,稀罕的不得了,裝的淡定:「我娘說了,拿人手短,你們找我啥事。」
「我們聽聞了王家一事,深感羨慕,啊當然不是羨慕他兒子被換,被下藥,被放鬼,是羨慕他能挖出家族糟爛事。」他們期待的搓手手:「我們家族也定有糟爛事,還希望小祖宗出面幫我們肅清肅清……」
奶豆子驚恐的看著他們。
這年頭還有人提這種要求呢!
好奇葩啊。
不過,她尊重個人意願。
眨眨眼,背著小手,拿出談判的架勢:「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們總得拿出誠意叭……」
他們挺納悶,這些禮還不夠誠?
「敢問小祖宗,您需要我們做什麼呢?」
奶豆子慢騰騰的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