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透過女兒的心聲知道小黑已經去了大弟的院子裡,她對孫氏說:「弟媳,咱們去你院子裡說會話,我也好久沒見到外甥和外甥女了。」
孫氏點頭答應,兩人一起來到了院子裡。
孫氏住的地方離黎昌明的書房不遠,今天黎昌明肯定不會回主屋歇息,所以肯定帶著萍兒去了離書房比較近的芙蓉閣。
進到房裡後,孫氏喊了自己的一子二女過來給黎氏見禮。
她看著一個粉面桃腮的少女說:「寧安見見你舅媽。」
寧安乖巧地給黎氏行禮問安,黎氏見寧安進退有度心裡生了喜歡,就問起了她的婚事。
孫氏說:「上個月,剛給她和定安侯的小公子定了親,等到臘月的時候就要嫁人了。」
「這麼快?」
黎氏有些驚訝,按說那等人家娶妻怎麼也要一年的時間準備,這才半年就急著娶寧安進門,會不會太倉卒了。
「是啊,他家小公子對寧安一見鍾情,上門來幾次就為了讓寧安早點嫁過去。」
「母親!」寧安羞紅了臉,她跺了跺腳跑出了屋子,孫氏看到女兒一副小女兒的模樣笑得合不攏嘴。
「大姐,你們回來正好能參加上寧安的婚禮。」
黎氏笑著說一定給寧安添點好東西,就在這時,她的臉色突然變了。
孫氏急忙問:「大姐,你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需不需要我把大夫給你喊過來。」
黎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下嗓子,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她倒不是哪裡不舒服,只不過剛才被佑佑的心聲給嚇到了。
她剛才聽佑佑說那個小公子喜好男風,而且還染了一身梅瘡?!
安寧好好的孩子,要是嫁給那樣的人家,黎氏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受不了,難怪佑佑說安寧嫁過去一個月後就自縊身亡。
不行,她絕對不容許這樣的慘劇發生。
剛才她就覺得定安侯求娶的過於倉促,這麼看就是怕時間長了漏了餡,想趕緊把安寧騙過去再說。
剛才女兒已經算出了定安侯小公子養的小館在哪,她一定得幫弟媳和外甥女這個忙!
黎氏拿定了主意,剛準備再說點什麼,就聽到書房後面的屋子裡一聲尖叫傳來。
「鬼、鬼、鬼啊!」
等他們看過去時,見到萍兒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坐在那裡渾身抖個不停,手指是一個角落一個勁地喊鬼。
佑佑的大眼睛朝著她指的方向一看,見到小黑正在朝萍兒做鬼臉。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頭?」孫氏皺了皺眉,這間屋子不是黎昌明休息的地方,她怎麼跑到這來了?
此時黎昌明趕了過來,他以為孫氏要難為平兒,還不等著兩人說話就護了起來。
「萍兒,是不是她欺負你了?走,我帶你回去。以後啊,有什麼事你都跟我說。」
這句話把孫氏氣了個夠嗆,她攔住兩人:「老爺,我也是剛剛趕來,你不要把什麼事都往我頭上安。老爺若是覺得這麼晚了,她出現在小書房沒有問題,那我也懶得去管你們的事!」
孫氏一甩袖子,帶著丫鬟和黎氏等人回了房,她沒有注意到黎氏若有所思的目光。
回去之後,黎氏看著時間不早了就跟孫氏告辭,帶著佑佑回房睡覺。
於保榮早就在屋裡等著,見到妻子回來問道:「怎麼聊到這麼晚,你看佑佑的眼睛都熬紅了。」
黎氏喊來春喜,把佑佑交給她,讓春喜帶著佑佑睡覺,自己想把今天發現的事情跟於保榮仔細研究研究。
娘家對她有恩,不管怎麼說,她也不能讓這個禍根留在娘家,更不能看著安寧這麼好的姑娘被一個兔兒爺糟蹋。
佑佑以為爹娘又要做羞羞的事情,乖乖地任由春喜把自己抱到旁邊的小房間裡。
她今天也累了夠嗆,召回小黑後沒等了解小黑都看到什麼,就沉沉睡了過去。
黎氏把自己今天聽到的心聲告訴給了於保榮,她對於保榮說:「佑佑說萍兒是家裡的禍根,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她給塞進來的?要不然這麼晚,她怎麼跑到書房那邊去了?」
於保榮聽完妻子的話,沉思了起來。如果是在過去,他只以為黎昌明寵愛小妾,現在就不得不往深處想了。
「大弟雖然官職不顯,但是能接觸到皇上,若是把他控制住了,就能把自己的人塞進朝堂。芸娘,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包括安寧的事,也未嘗不是對方鉗制黎家的手段。」
於保榮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擊起來,如果順著這條線捋下去,那麼事情就明朗了許多。
定安侯是三皇子一系的,這麼說來是三皇子出手咯?
再聯想到自己被貶官也和三皇子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於保榮眉間皺了起來。
這位三皇子最近活動越來越頻繁了!他得好好想想如何應對。
抬起眼,於保榮見到黎氏一臉憂愁地看著自己,他知道妻子擔心娘家了。
於保榮笑著拍了拍黎氏的手:「芸娘莫怕,一切有我在,不會讓黎家吃虧的。」
夫妻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體己話後,才熄燈睡下。
之後三天,萍兒那邊老實了許多,大家把注意力放到了安寧的身上。
定安侯小公子好男風的事女人家沒法打聽,於是黎氏就把這個差事安排給了雲傑。
一聽說要去那種地方,雲傑一聲惡寒。
「那你忍心讓你安寧表姐嫁給那種人?去年你過生日她還給你做了件衣服。」
這幾個孩子從小感情就很好,安寧也像大姐姐一樣疼愛這幾個弟弟,一聽黎氏這麼說,雲傑咬牙說:「我去,大不了被人發現了裝小孩子,不懂這是什麼地方。」
話剛說到這,發現黎氏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你從哪知道的這個地方?」
嘖,黎氏的話雖然平平淡淡,但是雲傑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他爹。
「娘,我聽爹說的。」
「於保榮!」黎氏咬著牙低吼一聲。
正在寫摺子的於大人突然渾身一冷,他有些納悶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