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納妾

  黎氏說:「你作為這裡最有名氣的產婆,連死胎活胎都分不清楚,差點謀害了小姐的性命,難道不該打?」

  「我……」產婆自知理虧無法辯駁,她眼珠子轉了轉奉承道:「夫人教訓得是,老奴也是一時眼拙,沒有看清,當時小姐的心跳都沒了,老奴也沒想到小姐還能活回來,小姐以後肯定洪福齊天。」

  當娘的都喜歡人說自己孩子的好話,她也知道這件事沒法深究,再加上她也想不通一個產婆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她準備之後找人盯著看看再做打算。

  「好吧,既然如此此事便到此作罷,出去了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我想你該懂的。」

  春喜在一旁給了產婆一個荷包,恩威並施下產婆磕頭如搗蒜。

  產婆剛離開,於大人和大夫就來到了門外,聽說女兒暈過去了,於大人趕緊讓春喜把女兒給抱出來請大夫診治。

  「生了個賠錢貨還好意思纏著你?」

  大夫剛要看診,就看一個頭上戴著抹額的老婦人走了進來,一聽兒媳生了女兒,立馬臉就沉了下來。

  「娘,芸娘都給咱家養了三個兒子了,兒子也想要個女兒。」於大人陪著笑臉對他娘說。

  於老夫人雖不是他親娘,但是他爹死後,一直是她把自己和弟弟們拉拔長大,於大人十分敬重她,見母親不喜女孩,連忙勸慰起來。

  「兒子什麼時候都不嫌多。」於老夫人重重地哼了一聲。

  她看了眼養子,沉聲說:「既然你喜歡,就讓大夫給這個丫頭看看。不過,今晚你得去給秋雲把房給圓了。」

  說到這,她臉轉向產房重重咳嗽幾聲:「哪有人不在自己懷孕的時候就把小妾給自家夫君備好的,也就是碰上我這樣好說話的,要不然就以七出之條直接休了!」

  「娘,您別生氣,氣壞了身體,我再去勸勸芸娘。」於大人在母親面前說了半天小話,才把老夫人哄回了自己院子。

  就在他準備進屋的時候,於佑佑醒了過來,她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這就是我爹?長得還挺帥。】

  聽到有人說話,於大人不動聲色地向四周看去,正好和於佑佑的眼睛對在了一起。

  【我爹看我了!爹爹的眼睛好好看!】

  女兒在跟他說話?

  他不光沒有害怕,反而高興地鬍子都翹了起來:嘿嘿,果然是親女兒,剛一出生就和爹爹心有靈犀!還夸爹爹眼睛好看,貼心小棉襖就是不一樣!

  還沒等他樂完,女兒的心聲再次傳來。

  【可惜呀,我爹也是個短命鬼,嘖嘖。而且今晚就是他命運衰敗的開始,也得虧他有了我這個寶貝女兒,還有救,讓我看看轉機在哪。】

  黑白分明的大眼裡透著冰凌凌的光,於大人被女兒看得渾身一抖,接著他就聽到了女兒激動的小奶音冒了出來。

  【原來是因為納妾的事啊!我該怎麼阻止呢?】

  這種事對於一個小奶娃來說太難了,於佑佑思考了兩秒鐘就因為用了心算透支精力睡著了。

  大夫說:「於大人,小姐身體無大礙,多睡睡就好了。」

  下人送大夫出門,於大人抱著女兒朝黎氏房裡走去,看到虛弱躺在床上的黎氏,於大人說:「芸娘,辛苦你了。」

  他看到春喜端進來的小米粥和雞蛋,心裡有些愧疚。

  「芸娘,你跟著我受苦了,要不是我被人誣告貶官耗盡了家財,也不會讓你產後只能吃小米粥和雞蛋補養身體。」

  黎氏紅著眼圈笑著搖搖頭:「只要老爺平平安安的,妾身就算吃點苦也甘之如飴。更何況我們現在有了這麼好的女兒,咱們家的生活肯定會否極泰來的。」

  夫妻倆溫存話還沒等說完,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就過來請於大人,說秋雲那邊已經都安排妥當了。

  黎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是個軟性子,如果沒有女兒之前的話可能就聽從了婆婆的安排,但是女兒說自己會因為丈夫納妾而死,她就不甘心像其他人家的主母一樣把丈夫往小妾那裡推。

  她一著急伸手拽住了於大人的袖子。

  頭一次做這種不符合當家主母身份的事,黎氏臉上現出一抹昏紅,整個人看上去比往日生動了幾分。

  「老爺,能不能今晚……」

  她想求夫君留下來陪自己,就算納妾也不要在今天,可是黎家的閨訓讓她難以啟齒,臉上的紅暈越發顯得誘人起來。

  「芸娘,夫君今天哪也不去就在這陪你好嗎?」於大人廣袖下的手握住了黎氏還有些汗津津的小手。

  當著下人的面做如此親密的行為,黎氏輕點臻首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於大人,這種女兒嬌態,於大人的心都跟著一盪。

  就在這時,小奶音又傳了出來。

  【爹爹和娘親在一起啊,我得想個辦法讓爹爹留下來,要不然他走了,娘親生氣會吐血,那樣佑佑就沒有娘親了,這麼好的娘親,佑佑捨不得。】

  黎氏見女兒一醒過來就惦記著自己,眼眶一酸,人說為母則強,這點臉面算什麼,自己怎麼也不能氣壞了身體,讓女兒沒有娘親。

  【要不然我裝病,吐奶吐到爹爹衣服上?還是拉個臭臭在爹爹的衣服上?爹爹衣服髒了就不能離開娘的屋子了。】

  於佑佑越想越覺得自己太聰明了,大眼睛裡都是躍躍欲試的光。

  於大人頭疼地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傢伙,不就是在夫人這裡留宿麼,他答應還不行,別霍霍他的衣服,現在家裡日子不好過,自己能見客的衣服可就這麼幾身了。

  就在於佑佑準備開始行動的時候,於大人開口:「夫人剛剛生產完身子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我哪能看著夫人受苦自己去享樂呢,今晚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守著夫人。」

  【哇,都不用我想辦法爹爹就留下來陪娘親了,哇哇哇,娘親不用死了!爹爹好棒棒,難怪長得這麼帥!】於佑佑驚喜地用大眼睛看著於大人,看到女兒這麼崇拜自己,於大人的鬍子又翹了起來,還是女兒好啊,女兒貼心,剛生出來就知道爹爹的好。

  於大人帶著些得意對下人說:「去回稟老夫人,今晚我就在這陪芸娘。」

  「不用找人回稟,老身帶著秋雲來了。」老夫人帶著個開了臉兒的丫鬟走進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