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倔強的模樣,於保榮氣得火冒三丈。
「來人!給我把他關到屋子裡去,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給他飯吃!」
「就算殺了我,我也絕不會低頭的!我這一輩子認定了羽兒,如果不讓羽兒與我為妻,我寧可打一輩子的光棍!」雲傑梗著脖子朝於保榮吼了起來。
於保榮被他氣得就要動手,這時候佑佑伸出小胖胳膊攔住了他。
「爹,不打!」
【這件事必須要讓爹娘冷靜下來,一個處理不好,二哥就和家裡離了心,以後也會給家裡埋下禍根的。】
聽到女兒的話,於保榮的手頓了一下。
他伸手抱出了女兒,強壓住怒氣說:「好,爹爹今天就給佑佑面子,不打這個畜生。」
見到爹爹不準備動手了,佑佑心裡鬆了口氣,她又開始琢磨起來。
【該怎麼樣讓二哥知道她是個綠茶呢,這對於我一個小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佑佑想了半天沒有想出辦法,可憐兮兮地用兩隻小胖手托著小臉蛋嘆氣。
見到女兒愁成這個樣子,黎氏忍不住笑了。
她對於保榮和雲傑說:「這是後院的事兒,這件事你們就交給我處理如何?」
哪家管理後院都是母親從小言傳身教,就算她性子再軟,黎老夫人也教過她不少整治後院的手段,這一次正好教教佑佑佑佑讓她見識一下主母是怎麼處理後院的事。
其實這不過是個外室,還是犯官之後,處理這種人再簡單不過。
只不過她要考慮兒子的心情,不能讓兒子因為這件事和家裡離了心,而且黎氏還想給兒子一個深刻的教訓。
「娘,你想怎麼辦?你可不能欺負羽兒。」雲傑有些緊張地說。
黎氏看著兒子傻乎乎的樣子,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小子也不知道像了誰。如果是雲志遇到這事,恐怕早就看穿了羽兒的心思,偏偏這個傻兒子還覺得羽兒千好萬好,覺得她對自己孝心一片。
黎氏低頭看了眼手裡的手帕,覺得上面的金線格外刺眼。
這個羽兒真是好手段,把兒子的心捏得緊緊的,其實先不說其他的事,就光在一個手帕上耍心機,就讓她覺得噁心。
她家裡既然被下了獄,手上肯定沒有什麼好東西。
不用說住的地方,包括使的用的都是雲傑用自己的私房給她置辦的。
就用了這麼點金線給自己繡了個手帕,還非要說她自己也喜歡的,把做衣服的金線都拿了給自己,這不是在這裡挑撥他們母子的關係嗎?
真是個有心機的,用佑佑的話說,就是個綠茶女。
不過,黎氏並沒有動氣,這些都是後院女子常用的手段罷了。
想到這兒,她又看了一眼於保榮:還是老爺好,老爺雖然脾氣有時候急了些,但是對她極好,這一輩子都沒有找過這些天堵的玩意兒,讓自己消耗心神。
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教兒子,以後可不能讓他在這種小事上栽跟頭。
黎氏對兒子一笑:「她確實是為有心的姑娘。」
雲傑聽到母親這麼說,眼睛一亮,只要娘喜歡羽兒,他們就有機會了!
黎氏又接著說:「既然是位好姑娘,又是你喜歡的,不如娘給她個機會如何?」
「真的嗎?謝謝娘!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她的,只要羽兒進了門,我們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
經歷了剛才的挫折,雲傑此時聽到黎氏的話,簡直是大喜過望。
【娘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啊?可別真讓綠茶進了門。】
佑佑在一旁看到黎氏將這件事攬過來,擔心地用小手捂住了眼睛。
黎氏微微一笑,女兒對自己真是太沒有信心了。
「你坐下聽娘細細跟你說。」
雲傑聞言在一旁的矮凳子上坐了下來,他想聽他娘到底要怎麼給他們機會。
「雲傑,你也不小了,羽兒是犯官家眷,你告訴娘,窩藏犯人該當何罪?」
「娘,你怎麼也變得如此勢利!羽兒家人犯事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雲傑急得要從凳子上蹦起來。
黎氏搖了搖頭說:「娘沒有勢利眼,你說剛才娘說的話有沒有錯,羽兒是沒有犯錯,但是她終究是犯人之後。」
「是。」
雲傑沉默了半晌之後,才沉沉吐出這個字,他的臉上線條都變得冷硬了起來,和於保榮發火的時候看著有幾分相像。
「娘是想用這個理由勸阻我和她在一起嗎?」
面對兒子的質問,黎氏根本沒有一點生氣,反倒笑盈盈地問:「娘都說了要給你們機會,就問了這一句話,你就不相信娘了?」
看到雲傑不相信自己,黎氏解釋道:「只有明確了她的身份,娘才能去考慮你們如何能在一起。」
雲傑聽到黎氏說得有道理,低低把羽兒家的情況說了一遍。
「真是她啊。她爹貪墨銀子被判了斬刑,其餘人被官賣為奴······你把人弄到南城藏起來,一旦被人發現,你不光不能參加武舉,恐怕會被判處流刑,你爹也會被罷免官職,至於羽兒恐怕連當官奴的機會都沒有了。」
於保榮在一旁臉沉地嚇人,芸娘說的一點沒錯,這件事終究紙包不住火,一旦被人發現了,於家人的下場只會比芸娘說的還慘。
別忘了,三皇子還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呢。
「我處理得很隱秘,不會被人發現的。」雲傑雖然嘴硬,心裡卻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錯事。
不會真的牽連到家裡吧,若是那樣,爹在刑部是不是可以幫他遮掩幾分?
於保榮看到兒子偷偷看向自己,冷笑了一聲。
「你覺得真的犯了事,我找人幫忙會管用?你忘了咱們家之前過的苦日子了?」
這句話讓雲傑想起了之前爹被貶官的日子,當時爹還沒有犯什麼事,家裡就過得如此悽慘,要是真的因為包庇犯人獲刑,家裡人該怎麼辦?
想到這,雲傑有些後悔起來,但是一想到羽兒對自己的信任,他又挺起了胸膛。
「兒子已經處理得很乾淨了,不會被人發現的,他們就算是找,也只能找到具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