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再戰哈薩克前夕(下)

  第520章 再戰哈薩克前夕(下)

  請美人國大酋長卡爾·米爾咱出兵解薩萊士克城之圍,只是楊吉爾汗的無奈之舉。他要集結力量與衛軍決戰,實在顧不得薩萊士克城。可此城乃小玉茲的軍事重鎮,一旦丟失,土爾扈特軍隊將長趨直入哈薩克西部,且小玉茲阿勒依汗已經多次求援,若置之不理,恐失汗國人心。

  所以,他讓諾蓋人出兵做做樣子,並不指望米爾咱真能擊敗土爾扈特人。真正決定汗國命運的戰場還是在大玉茲土爾克斯坦城附近。將主戰場選在大玉茲,除了哈薩克的國都在大玉茲這一政治因素外,還有軍事原因。大玉茲多山地、中玉茲多丘陵、小玉茲多平原,選擇在山區決戰對防守一方來說占了地利。

  送走諾蓋使者後,楊吉爾汗喚來負責軍情的伯克哈吾勒詢問:「衛拉特人有什麼動靜嗎?」

  「大汗,衛國的蓮花汗返回塔什干已經半月,一直按兵不動,哨騎察探發現,衛軍從布哈拉汗國運來了大量的火炮,這些天又陸續有火炮運來,其中有不少是重炮」,哈吾勒恭敬地回答。

  楊吉爾汗心頭一緊,布哈拉汗國可是舉世聞名的軍械生產和貿易地,布哈拉、撒馬爾罕、安集延都是著名的火器生產和銷售城市。衛軍奪取布哈拉汗國等於是得到了一座軍火庫,這個仗不好打,看來得派人去斡羅斯人的地方再多買些火器。

  雖然心頭泛起滔天浪,面上卻是平靜如水,想了想說道:「傳令日爾加的守軍加強戒備,發現衛軍北上,立即點燃烽火」。

  日爾加是位於希姆肯特城和塔什干城之間的一座小鎮。身經百戰的楊吉爾汗在該地建了座軍堡並置烽火台,留兵五百駐守,作為與衛軍交戰的前哨。這五百守軍其實是棄子,目的只是為了報警,一旦開戰很難有機會從十餘萬衛軍虎狼口中逃生。

  「是」,哈吾勒大聲領命。

  楊吉爾汗沒料到的是,就在他命令日爾加守軍加強戒備之際,卻有不速之客由塔什干闖入了日爾加附近。

  五千鐵騎在哈薩克草原上疾馳,正中間那人皮膚被炎日曬得黝黑,一身的金盔金甲外罩紅色的披風,正是哈薩克百姓眼中殺人不眨眼的蓮花大惡魔蘇勒坦。這位混世魔王有個習慣,每逢大戰,戰前都要親自觀察敵情,所以在侍衛的保護下來到了日爾加附近。

  「朕聽說哈薩克有句民諺,『想得雪蓮花要到雪山上采,想知哈薩克人要到哈薩克草原來『。這綠山、綠地、綠水、綠林,處處流綠淌翠,真是把朕的五臟六腑都染綠了!難怪哈薩克人打仗不怕死,他們是怕咱們奪了他們的寶地啊!」蘇勒坦連連感嘆。

  「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現在的位置離日爾加太近,還是儘快返回吧」,謀臣胡璉器勸說。

  蘇勒坦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用馬鞭指著堡牆,笑道:「汝呀,啥都好,就是膽太小。朕已經打探清楚了,日爾加不過五百守軍,若敢出堡,朕的五千侍衛將撕裂他們」。

  果然,日爾加的守軍沒有出堡的意思,只是點燃了烽火台的烽火,狼煙滾滾,十分顯眼。很快便號角四起,一直傳到希姆肯特城。

  蓮花大可汗眉頭緊皺,這座烽火台十分討厭,須想個法子除了去。

  正思忖著,中軍萬戶長特古斯朝克圖打馬而來,「大汗,希瓦汗國的使臣來了」。

  「希瓦汗國的使臣?」蘇勒坦一楞,「上回朕討伐布哈拉人時,他們不是剛來過嗎?怎麼又來?」

  「陛下的雄心越大,希瓦阿布哈齊汗便越不放心。臣覺得您還得和上回一樣,待之以禮方好」,胡璉器勸道。

  「提到這事,朕便有氣。上回朕打布哈拉,那阿布哈齊汗遣使試探。為了不讓他們在咱們攻打布哈拉時使壞,朕不但沒讓他們稱臣納貢,反而待之以禮,結了兄弟之盟。哼!兄弟之盟!小小的希瓦國有什麼資格和大衛稱兄道弟?如今布哈拉已亡,該是讓他們稱臣納貢的時候了」,蘇勒坦冷笑。

  「斷然不可!陛下,布哈拉雖亡,哈薩克仍在。哈薩克的國力遠勝布哈拉,需集中大軍討之。若在此時觸怒希瓦人,彼輩趁我大軍盡在哈薩克之機攻我後方,著實麻煩。您還須以大局為重,暫對其施羈糜懷柔之策,等平定哈薩克後再讓其稱臣為好」,胡璉器苦勸。

  「呵呵,胡卿莫急。輕重緩急朕還是分得清的,剛才只是和汝開個玩笑而已」,蘇勒坦陰笑,「走,隨朕回塔什干,見一見那希瓦使臣」。

  好個蓮花大可汗,變臉比翻書還快,笑吟吟地汗帳接見希瓦使臣。使臣入帳,仔細一瞅,認識,正是上回來過的柔孜。

  「哎呀,老朋友,怎麼又是你?」他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很真誠,珍珠都沒有這麼真!

  見他如此,柔孜也暗暗感動,「大汗,我回到希瓦後將您的善意稟告了阿布哈齊汗。他很高興,命我再來見您,正式簽訂兄弟之盟,子子孫孫永不戰」。

  「對,不戰,永遠不戰!」蓮花大可汗面上喜色更濃,一把挽過柔孜的手臂,「老朋友,趕快隨朕入帳。美酒佳肴、美人歌舞,都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哈哈哈!」

  君無戲言,說有美酒佳肴、美人歌舞,那便真有。酒肉飄香之際,一隊哈薩克舞姬翩翩起舞,歌手放聲歌唱:

  哈薩克人是靠牲畜生存的,

  牲畜是靠草原養育的。

  草場有春夏秋冬之別,

  牧民得逐水草遊牧生存。

  夏天來了,

  趕著牛羊往山里走。

  秋天到了,

  趕著牛羊往山里走。

  在山路上迎接夏天,

  也在山路上送走夏天。

  這樣的遊牧生活不知過了多少年,

  這樣的艱辛旅途不知走了多少代。

  轉場一次多一頂氈房,

  遷徒一次多一群羊只。

  哈薩克人的歷史在轉場中譜寫,

  哈薩克人的繁衍在遷徒中實現。

  蒼涼雄壯的歌聲響徹在大帳,感染著在座眾人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