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漢人,不可辱!

  「張大人請指點!」

  蔣瓛聞言,立刻恭敬拱手道。

  張寧笑著擺了擺手,說道:「閒聊而已,談不上指點。」

  說著,他拿起一壺酒,一邊喝一邊聲音激昂地說道:「第二次是白登之圍,即漢高祖劉邦晚年在白登山被困之事!」

  「漢高祖劉邦駕崩後,匈奴的冒頓單于曾寫信給呂后!」

  「信中竟無禮地讓呂后改嫁給他。」

  聽到這裡。

  蔣瓛的眼睛立刻瞪得大大的。

  這事自己確實沒聽過。

  今天聽到這故事,也不禁有些氣氛。

  畢竟誰會願意他們的一國之後,遭受此等侮辱呢?

  而在隔壁牢房裡的朱元璋,卻越來越平靜。

  至從做了皇帝,以及教育兒女。

  他也曾看過不少書。

  張寧所說的。

  他也算是略知一二的。

  張寧喝了一口酒,聲音充滿力量的道:「因為那封信。」

  「漢朝上下無不感到恥辱!」

  「這促使後面的漢武帝動用全國之力,與匈奴打了整整四十年,最終打出了漢人的威望,打得匈奴逃遁,打得四周夷狄聞漢色變!」

  張寧的語氣愈發激昂,繼續道:「第三個則是東晉衣冠南渡!」

  「天下人目睹中原被北方遊牧民族入侵,並殺戮時,他們深感悲痛和恥辱。」

  「之後有了劉寄奴和陳慶之的崛起!」

  「才有了名師大將莫自牢,才有了千軍萬馬避白袍的陳慶之,領七千精兵,便連攻下三十二城,直搗洛陽。」

  話音剛落。

  蔣瓛已完全沉浸在他的敘述中。

  他眼前仿佛看到了千軍萬馬,被陳慶之打得逃竄的場景。

  可這時。

  卻傳來了一道異樣的聲音。

  「這酒你不喝了嗎?」

  蔣瓛嘴角微微抽動。

  隨即將自己面前的酒壺遞給張寧。

  張寧接過酒壺,整壺喝了起來。

  沉吟了一會,有些醉意的說道:「第四個呢,武德九年,唐太宗殺兄囚父,突厥頡利可汗率軍南下,擊敗唐軍,迫使李世民簽訂城下之盟!」

  「這也是十分恥辱的事。」

  「所以到了貞觀二年,李靖雪夜平定突厥!」

  「一戰而雪前恥!」

  說到這裡,張寧盯著蔣瓛笑著問道:「你知道下一次漢人遭受恥辱,是何時嗎?」

  「是靖康之恥!」

  蔣瓛激動站起,回答道。

  靖康之恥是深刻在漢人心中的奇恥大辱。

  一定程度上。

  改變了漢人歷史文化發展的軌跡。

  自此之後。

  漢人對於氣節的追求也變得越發極端。

  「沒錯。」

  張寧點頭說道:「兩宋時期,以流民充禁軍,以募代賑!」

  「連皇帝也遭擄走。」

  「士兵、士氣、民心能不崩?」

  「但恰恰被打崩了,後面逼出了岳飛這樣的英雄。」

  「最後十萬岳家軍八千背嵬軍,從長江開始,直搗黃龍!」

  聽到這番話。

  隔壁牢房的朱元璋,當即眼前一亮。

  蔣瓛也震驚地看著張寧,問道:「您是想通過重演靖康之恥,來激發大明後人的鬥志嗎?」

  張寧肯定地點頭:「正是!」

  「漢人一旦知恥,便無人能敵。」

  當然。

  張寧所說的。

  其實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適用。

  後世的滿清入關,八國聯軍,鬼子入侵,百年屈辱.....

  漢人受辱歷史有不少。

  但最終侮辱者,最後都沒好下場。

  因為讓漢人受辱。

  那是這個世界,最恐怖的事情。

  「這....」

  聽到這裡,蔣瓛已經呆住了。

  這時張寧卻是繼續看著他,高聲說道:「如果蔣都督不信,我也沒辦法!」

  「但我可以明確的說,關外韃子每斬殺一位藩王都會慶祝!」

  「大明的軍心和士氣會因此受影響。」

  「他們斬殺的藩王越多,就會越得意越囂張!」

  「但當把全部藩王都殺掉的時候,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漢人的潛力是無法想像的。」

  「到時候,且看天下的漢人將如何反擊!」

  「他們麾下漢人,將如何行動。」

  「大明與兩宋不同。」

  「宋朝從未得過燕雲十六州,從沒有過養馬之地,可守之城!」

  「而我們大明,若最終逼出個掌握山海關,擁十萬戰馬的岳武穆!」

  「我不信韃子到時候還敢越長城一步!」

  說完。

  張寧一口喝完了酒壺的酒。

  心滿意足地,躺回稻草堆睡去。

  完全沒看到。

  此時的蔣瓛已經傻愣在了原地。

  整個詔獄。

  也當即變得死寂一片。

  此時。

  在牢房隔壁聽著一切的朱元璋,面色卻變得極為陰沉。

  他靜靜的坐了許久。

  才緩緩打開了歷史公會。

  明太祖朱元璋:遼西戰敗,不要遷延,得之即報。

  崇禎皇帝朱由檢:是!

  這一夜。

  朱元璋好似老了許多。

  他腳步蹣跚地回到了乾清宮。

  傅友德等人看到他這樣子。

  當即跪了下來。

  他們預感朱元璋,即將會大發雷霆。

  所以沒人敢言。

  可就在他們如此想著時。

  朱元璋卻擺了擺手說:「都回去吧,讓咱一個靜靜。」

  話音一落。

  眾人先是一愣。

  隨後便像獲特赦一般,悄然退出了乾清宮。

  乾清宮裡。

  只剩下朱元璋一人。

  他凝視著另一個時空中,朱由檢匯報的遼西戰況:「建奴決小凌河大堤。」

  「道路泥濘,難以行進。」

  「遼西大雪。」

  經過沙場百戰洗禮過的朱元璋。

  一看奏章便知,明軍這一場仗已經輸了。

  朱家子孫要英勇犧牲了。

  大明宗室上下也將在這一戰後,幾近斷子絕孫。

  不過這些都是二百多年後的事。

  他看不到聽不著。

  只能從朱由檢的匯報中,窺見一斑。

  不過這場仗的慘烈程度。

  明顯是超出了,他之前所預料的。

  皇太極決開小凌河三日。

  遼西走廊泥濘未乾,又被大雪覆蓋了。

  而北方人都知道。

  下雨是寒冷的。

  但初雪融化後的冷,更加刺骨。

  初雪降下時。

  地面餘熱會快速融雪。

  但隨後冰雪融化,會吸走最後的溫暖。

  隨著氣溫下降。泥濘路面將凍結成冰。

  遼西的這場雪也不例外。

  當皇太極抵達杏山前線時,氣溫已經急劇降低。

  「哈哈哈!好,冰得好!」

  看著明軍在冰面上掙扎,皇太極忍不住放聲大笑。

  顯然。

  他覺得對付大明的諸王出塞。

  比他想像中還要簡單。

  朱皇帝派諸王出戰。

  簡直就是把他們往武廟裡面抬!

  「天佑大清,天佑我大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