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府內。
剛吃完早飯的張寧,剛想坐下喝茶。
卻看到駱養性的來訪。
張寧看著駱養性,好奇地問道:「駱指揮使,今兒怎麼有空來我這啊?陛下交代的事兒你都完成了嗎?」
駱養性面露難色,回道:「鴉片的事兒,我暫時讓錦衣衛去跟了!今日來這,是想跟張先生說一下,之前陛下遭遇刺殺的事兒的!」
張寧感覺有些意外的問道:「哦?案件有進展了嗎?」
駱養性一臉苦澀的說道:「暫時還沒有,經過這些日調查,我們本來是發現了一些線索的,但泄露秘密的錦衣衛服毒死了!」
「我們的線索就斷了!」
「所以便想來請教一下張先生您!」
說到這裡。
他連連嘆了幾口氣。
之前刺殺事件中的屍體已被確認為東瀛武士。
但東瀛人如何策劃得如此周密,他們是如何潛入的,是否有內部勾結,這些都是錦衣衛需要查明的問題。
如今長時間的調查無果,朱由檢的耐心幾乎耗盡。
甚至已有了將他降級的想法。
因此他非常焦急。
這段時間他不僅自己努力調查,也向王承恩尋求幫助。
王承恩的東廠其實也在暗中協助調查,儘管東廠和錦衣衛之間存在競爭,東廠的參與並不純粹是幫忙。
更多的是想要來跟他搶功勞的。
然而。
儘管如此。
王承恩那邊也同樣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進展。
經過一番猶豫。
王承恩給駱養性出了個主意,建議他去找張寧試試。
張寧在福州府時,曾輕而易舉地破解過案件,雖然其中有一定的運氣成分,但他的斷案能力不容忽視。
此外張寧還曾通過一些細微的線索,找到了隋煬帝封存的寶藏。
如此辦案智慧。
不正是他們需要的嗎?
「駱大人,協助調查我沒問題,但我想知道,在那個錦衣衛百戶自盡之後,是否還發現了其他線索?」
張寧對駱養性的態度公事公辦,直截了當。
駱養性見張寧如此態度,心中稍感寬慰,立即說道,「張先生,確實找到了一些線索,但都是零星碎片,而且都已經中斷。」
「既然您問起,我就向您說明清楚。」
張寧點了點頭,「行,那我們先去你那裡,一邊整理一邊討論,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誰做的。」
其實他之所以答應幫駱養性。
是因為他覺得這起案件的手法,跟他的老對手太像了。
自蓮教曾多次對他下手。
他也曾派人調查,但始終沒有結果。
總是在關鍵時刻線索中斷了。
這讓得他不得不懷疑,這次的事件可能跟白蓮教有關。
畢竟這事情一切都太過合理了,時間、人手都恰到好處。
所有證據幾乎都指向東瀛武士。
他感覺是別人有意為之一樣。
畢竟這次刺客有幾百人之多,這麼多人出現在官道上,怎麼看都覺得顯眼。
如果他們全是東瀛武士,從他們的語言習慣來看,根本無法掩飾自己的口音,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會講大明的官話。
那麼。
他們是如何與人交流的呢?
帶著疑問。
他跟隨駱養性來到了錦衣衛的北鎮撫司。
那裡存放著相關的卷宗和線索。
張寧簡單地翻閱了資料。
然後直接讓駱養性介紹他們調查的方向。
駱養性解釋道:「張先生,我們之前的調查是基於他們的武器、面容特徵、車轍痕跡以及衣物。」
「他們衣物所用的布料來自京城東面的福源布莊。」
「錦衣衛已經派人查訪過,購買這種布料的人眾多,難以一一記住。」
張寧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駱養性接著說道:「所以這條線索暫時就這麼斷了,之後我們又調查了他們的武器,但這些武器的來源也無法追蹤!」
「可能是偷運進來的,或者根本不是從京城。」
「而是從其他地方弄來的。」
張寧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說道:「這樣說,他們策劃刺殺可能從未真正進入京城,而是一直隱藏在附近的村莊?」
駱養性當即說道:「沒錯,我們也正是這麼想的,也派了人去調查了。」
張寧好奇地追問:「有什麼發現嗎?」
駱養性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附近村子裡的村民都說沒有見過這些人。」
「那麼接下來呢?」
駱養性說道:「接下來我們又調查了他們的貨物和馬車的情況,馬車數量這麼多,肯定隱藏不了!」
「如果只有幾輛,那太顯眼了,至少需要幾十輛!」
「甚至上百輛馬車來運送。」
「於是我們便在京城的全部車行都調查了一遍,但最後都沒有查到是誰家的。之後我們又去了附近其他地方調查!」
「最後在天津找到了線索,是白馬車行!」
「但當錦衣衛趕到時….」
「車行已經人去樓空!」
說到這裡。
駱養性幾乎是咬牙切齒。
他感到他們錦衣衛完全被人玩弄於股掌一樣。
張寧聽到這裡,不禁挑了挑眉。
無論是被焚毀還是人去樓空,都意味著線索的徹底消失。
顯然。
策劃刺殺的幕後黑手計劃十分周密。
張寧想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向駱養性問道:「駱大人,白馬車行是什麼時候空無一人的,這一點你查清楚了嗎?」
駱養性翻出一份卷宗遞給了張寧。
「我們在天津衛詢問了很多百姓,最終確定應該是在我們被埋伏的第二日,車行的人就全部消失了。」
「第二日?」
張寧若有所思地說,道:「這說明他們傳遞消息的速度非常快,如果是騎馬的話,他們應該是趕不及的!」
「所以他們肯定是用了飛鴿傳書!」
「飛鴿傳書?」駱養性被張寧的提醒啟發,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悅,「張先生我立馬派人去查一下!!」
可張寧卻立即阻止了他。
「先等一下!」
「這只是一條線索,我們還需要再梳理一下。」
「而且也不差這一會。」
駱養性聽到這話,當即冷靜了下來。
「張先生說的是!」
「不過這些刺客幾百人聚集在一起,肯定會引起注意的!」
「我們去詢問一下便可以找到。」
張寧則是猜測道:「他們也可能是用來某種方式傳遞了信息,到了特定的時刻才聚在一個地方出現的!」
駱養性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他們是在其他地方集結的,肯定要偽裝成商隊,總會有集合的跡象。」
「我們在京城並沒有找到他們可能藏身和集結的地方。」
張寧眉頭皺了皺,追問道:「那您的意思是說,他們可能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