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看著張寧，繼續說道：「後來，他貪墨的銀子越來越多，錦衣衛一下子就盯上了他！經過錦衣衛查抄後，發現他確實貪墨了數萬兩銀子！」

  「所以前不久他便被錦衣衛投入大牢了！」

  「再到後來.....」

  沒等她繼續說下去。

  張寧便打斷了她，「等等，如是，你說了這麼多！」

  「似乎還沒說到重點？」

  「他貪墨被打入大牢，關我何事？」

  先不說自己一直都在忙了。

  但就算沒忙。

  這件事應該也與他無關才對。

  畢竟他跟錢謙益的事兒是在京城鬧的。

  而錢謙益在金陵貪墨被抓。

  兩地相隔甚遠。

  就算別人再怎麼懷疑，也聯繫不起來吧？

  柳如是聽出了張寧的疑惑，於是繼續說道：「開始的時候，如是也是不明白的！但據打聽後，才知道，原來錢謙益入獄後，他的親信們為了保命，便四處打聽！」

  「結果打聽到了張大哥的名字！」

  「於是他們就把這事賴在你的頭上來了！」

  錢謙益平日並未與人結下深仇大恨。

  他只是去了一趟京城，與張寧發生了衝突。

  隨後便匆忙逃回金陵。

  可過了不久。

  他便被錦衣衛打入大牢了。

  他們自然不相信是錢謙益因為貪墨被抓的。

  所以他們便將原因歸咎在了張寧身上。

  更何況。

  張寧在朝堂上有一定的影響力。

  也有弄死錢謙益的實力。

  所以隨著錢謙益家人來京城求助和宣傳後。

  張寧公報私仇等傳言也傳開了。

  張寧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後，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就這點小事？既然他因貪污被抓，那也是罪有應得，不必理會。」

  柳如是卻是有些擔憂道：「那如果他們找上門來怎麼辦？」

  「不必擔心！」

  「他們不敢來。」

  「就算他們敢來，你也不必理會！」

  「直接讓家僕趕走便是。」

  「既然張大哥這麼說，那如是也就放心了！」

  有了張寧的保證。

  柳如是心中也有了底。

  咚咚～

  也就在兩人剛說完。

  府邸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這是咋回事？」

  張寧微微皺起眉。

  不一會，府邸的管事就急匆匆地跑到了他面前，「老爺！是錦衣衛，錦衣衛來了！」

  普通人家看到錦衣衛往往會感到害怕。

  但張寧家的僕人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因為他們知道錦衣衛每次來都是為了請自家老爺，所以並不感到特別恐懼。

  張寧略感意外。

  最近他要做的事情基本都做完了。

  難得能休息一下的。

  沒想到。

  這會錦衣衛竟然又找上了門。

  難道又發生啥事了嗎？

  想到這裡，他便讓柳如是幫他換上一件新衣衫，然後湊了出去。

  「這些錦衣衛在哪裡？」

  「在外面，他們看起來挺急的。」

  「嗯，去看看。」

  張寧打開門一看。

  卻發現王承恩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王內侍！」

  「你怎麼親自來了？」

  「陛下找我又有何事？」

  王承恩看到他後，便急忙說道：「張先生，此事可大可小，我們還是上馬車再說吧！」

  張寧微微點了點頭。

  他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

  要是朱由檢一個月都不找他。

  那才真是怪事。

  上了馬車後，王承恩也知道張寧的脾性，所以也沒有囉嗦其他的事兒，直接就說道：「張先生，陛下要找您商量的，還是福建和江浙衛所那事兒。」

  張寧聽後有些疑惑問道：「東南衛所那邊的問題，不是已經交給孫閣老去處理了嗎？這會兒孫閣老應該已經到江南了吧？」

  「難道連他都解決不了？」

  王承恩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只是衛所的問題就好了！」

  「但這次的情況更複雜。」

  「最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衛所的士兵們很多本就體弱多病！但現在連將領們也變得古怪起來，他們整天都哈欠連天！」

  「還吵著鬧著要買一種黑色的藥膏吸食。」

  黑色藥膏？

  聽到這個字眼後，張寧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是哪門子的藥膏啊？

  分明就是害人的鴉片好嗎？

  不過這只是他的猜測。

  具體是什麼。

  他還要繼續調查一下。

  於是他繼續追問道：「這些吸食過黑色藥膏的人，是不是吃完後都變得體虛多病，一天不吸食就渾身難受，吃不上還大吵大鬧！」

  「甚至砸鍋賣鐵也要買來吸食？」

  王承恩連連點頭，應道：「確實是如此！情況真如張先生所說的差不多！」

  「張先生可真是見多識廣啊！」

  「沒想到！」

  「咱家只是簡單說了一些，您就說得出如此詳細！」

  張寧心中當即一沉。

  要是情況真如他所說的一樣。

  那他基本可以確定。

  這些衛所士兵吸食的黑色膏藥....

  應該就是鴉片無疑！

  不過那玩意兒不應該是清朝時期，才被大量傾銷到中原的嗎？

  怎麼會在十六世紀就出現了？

  很快。

  他就想到了一個可能。

  「難道是歐洲那邊傳來的？」

  據他所知。

  此時的鴉片已在歐洲流行了。

  而之所以會出現在東南。

  那麼可能就是因為開海的原因，把鴉片給傳到了這邊。

  要真是如此。

  那麼他可就不得不重視了。

  他可是知道。

  鴉片的泛濫，不僅侵蝕了國人的身體健康，更導致了社會道德的淪喪和國家財富的流失。

  哪怕是再強大的國家。

  一旦沾染了鴉片。

  也會逐漸衰敗。

  大明這會才剛剛渡過難關。

  怎麼能在這種事情上栽跟頭？

  想到這裡。

  他立即看著王承恩，沉聲問道：「有太醫給他們檢查過？？」

  王承恩回答道：「看過了，太醫說這東西長期吸食對身體不好，會傷害人的根本，但要說它有毒，似乎又不明顯。」

  「放你的狗屁！」

  張寧憤憤地吐出一口氣，怒斥道：「陛下哪裡找的庸醫？」

  「人都消瘦成這樣了？還說沒毒？」

  「老子真想砍死他！」

  看到張寧如此憤怒。

  王承恩當場被嚇了一跳。

  他有些看不懂張寧為何突然如此憤怒。

  難道這玩意兒真那麼危險？

  如此想著，王承恩帶著一絲探詢的語氣詢問道：「張先生，我們這些宮裡人很少離開京城，對外界了解不多，您見多識廣，肯定知道這東西是什麼吧？」

  「要不您跟咱家說說！」

  「這玩意兒是不是真的很危險？」

  張寧眉頭緊鎖著，冷聲道：「沒錯，這玩意兒算是我見過最危險的東西了！」

  「一旦沾染上那玩意兒！」

  「無論什麼壯漢都會變得軟弱不堪！」

  「只要給這些吸食過一點黑色膏藥，他們就會對你搖尾乞憐！」

  「隨意踐踏他們的尊嚴……」

  王承恩聽得不禁打了個寒戰。

  「所以要是讓我知道這玩意兒是誰帶來的！」

  「我必會將他千刀萬剮！」

  「是啊！」

  「就應該將他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