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微微眯了眯眼,冷聲說道:「怎麼?」
「是怕我們吃不起?」
他剛說完。
蔣瓛就扔了一個錢袋子出來。
當場看得那夥計兩眼發光。
但很快他卻一臉難色的,指著張寧小院說道:「不是的,兩位爺!」
「您說那位張大人是對面那個小院的?」
朱元璋沒好氣的說道:「咱說的就是那個小子!」
「他平時吃啥,就給咱來一份!」
夥計再次確認後,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隨後不情不願的說道:「好吧!」
「兩位爺稍等一會!」
「咱馬上就給您準備!」
說罷。
他便對著廚房,大喊道:「這邊桌子要一份茶水,兩個饅頭!」
「一份珍珠翡翠白玉湯!」
聽到這話。
朱元璋臉上頓時一臉詫異。
「什麼?」
「哪位大人平時光顧你們小店,就吃這些?」
「沒吃什麼燒鵝,熊掌之類的?」
夥計肯定地搖了搖頭,說:「兩位爺。」
「那個小院的大人,平時吃的就是這些!」
「若不是您提及,咱還不知道他是當官的!」
「而且您兩這麼有錢!」
「學他幹嘛呢?」
朱元璋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頭。
看了看店裡的菜牌上。
才發現一個燒鵝就要一兩銀子。
熊掌這些名貴的,更是高達上百兩。
而張寧的月俸,換成銀子也才二十兩左右。
若不貪墨。
怎麼可能吃得起呢?
想到這。
他眉頭緊鎖。
爽快的掏出了一錠銀子扔給夥計,吩咐道:「行,給咱上吧!」
「另外準備一隻新鮮的燒鵝。」
「還有一份珍珠翡翠白玉湯,待會咱打包帶走!」
夥計接過銀子,一臉喜色的高聲回道:「好嘞,爺!」
「這就給您去準備!」
看著夥計離開。
他再次看向了旁邊的蔣瓛。
蔣瓛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聲道:「陛下!」
「上次張大人帶卑職來這,也是吃了這些!」
「據卑職所知。」
「張大人在此事上應是誠實無欺。」
「平時他除了喜歡喝茶,就是喜歡把銀子攢起來。」
朱元璋帶著疑問追問到:「這小兔崽子攢銀子幹嘛?」
「他的月俸也不少了!」
「每天大魚大肉應該也沒問題!」
蔣瓛低聲回道:「卑職之前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便問過他這事!」
「他說他想攢銀子幫助有需要的人!」
「那些人?」
「大概那些我不知道,但我看到過他在街上幫助過一個,被賭輸錢父親拿去賣的女子。」
聽到這些。
朱元璋不禁怔了一下。
「哦?他竟然有如此大愛?」
「看不出啊!」
對於蔣瓛的話,他有些半信半疑的。
但他沒證據。
所以只是點了點頭,便拿起饅頭吃了起來。
只是咬了一口。
他就一臉複雜的放下了,「這饅頭也太硬了吧?」
「比咱以前吃的還硬。」
「差點把咱牙給磕破了!」
蔣瓛見狀,急忙說道:「陛下,吃不了別吃了,龍體為重!」
「但張寧為什麼吃得下?」
蔣瓛拿起饅頭,沾了沾茶水後,說道:「陛下!」
「卑職看到過張大人就是這麼吃的!」
蔣瓛一番操作。
直接把朱元璋看呆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饅頭,突然想到了張寧曾提及過大明官員微薄俸祿的事,不由得輕嘆了一聲:「咱豈不知百官的艱辛。」
「但他這小子也不知,天下百姓要是都能吃上這饅頭,咱的大明就天下太平了!」
說完。
他學著蔣瓛用饅頭沾了沾水,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一邊吩咐道:「蔣瓛,待會你就把燒鵝,還有珍珠翡翠白玉湯給張寧送過去!」
「不過別說是咱送的!」
「還有,和他聊幾句吧!」
蔣瓛聽後,立刻面露喜色,立即叩謝道:「卑職代張大人叩謝陛下賞賜。」
朱元璋語氣冷冷道:「還有,咱只是叫你送過去而已!」
「別想著和他講話!」
「不然要是給咱抓到。」
「休怪咱把你也一同關進去!」
「既然你說他是個好官,那咱就好好磨一磨他的銳氣!」
「若仍死性不改,那就別怪咱了!」
朱元璋冷哼了幾聲,喝了一大口珍珠翡翠白玉湯後,就扔下饅頭,背手踱步而去。
……
「阿嚏!」
詔獄中。
正在找著工具逃獄的張寧,突然打了個噴嚏。
由於過於安靜。
回聲久久才停下來。
張寧不禁皺了皺眉頭,擔憂道:「他娘的!」
「我不會感冒了吧?」
在詔獄裡面生病可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要是生病。
他可就逃不出去了。
「必須加快進程了!」
想到這裡。
他立馬找了個隱秘的地方挖起了洞。
只是他剛行動。
就聽到了幾個獄卒走來的聲音。
這還是他這次進詔獄來,第一次聽到人聲。
於是他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老樊,你今天吃了香肉?怎麼一股味兒?而且還有酒味?」
「沒有…」
「胡說!我分明見你揣了一壇美酒進來。」
「藏哪兒了?」
「不,老龔,那酒真不能喝。」
「啥酒不能喝了?你小子分明想獨吞是吧?」
「不是,這酒真不能喝,那是硫磺酒……」
獄卒一聽到「硫磺酒」三字,立刻捂著鼻子躲開。
「這玩意這麼臭放著幹嘛?」
「還嫌詔獄不夠臭是吧?快拿去扔掉!」
「……」
聽著獄卒們的對話。
張寧聽到硫磺兩個字後,當即眼前一亮。
硫磺酒他倒是不知道能不能治病,但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神器。
可惜的是。
他拿不到這酒。
看著近在咫尺的硫磺酒,張寧不禁暗嘆:「唉,要是我有這酒,我可以直接把這裡炸掉!」
「何必挖得這麼辛苦!」
也就在他如此想著時。
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裡走了過來。
「蔣瓛,你怎麼來了?」
張寧覺得有些意外的問道。
可蔣瓛沒有回他。
而是把他手中的燒鵝放在了他面前。
然後就準備離開。
「蔣都督,等等!」
張寧看此,立即叫住了他,然後了指那瓶酒說道:「我好久沒喝酒了!」
「光吃肉沒酒,還是差點意思!」
蔣瓛看著他愣了幾秒。
最後還是忍不住,把酒瓶推倒了他面前。
之後,他沒有再多言,立刻起身,離開了詔獄。
拿著兩瓶硫磺酒,聞著眼前的燒鵝香味。
張寧忍不住要笑出聲,「哈哈哈!」
「不讓我出去?」
「那我就詔獄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