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有人與瓦刺做生意

  白音自然不會。

  她甚至會用更殘酷的手段,讓楚澤連死都是一種奢求。

  楚澤看著她,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嗤笑一聲:「那你還在氣憤什麼?咱不過是在殺你之前,將你的價值最大化而已。」

  楚澤的聲音淡漠又無情,落在白音的耳朵里,比這三九天的冰還要寒冷。

  那瞬間,嘲諷楚澤而令她心裡升起的暢快,瞬間散了個乾淨。

  她低垂著頭,眼裡的亮光漸漸散去。

  楚澤說得錯,如果今日是楚澤落到她手上,她絕對會想盡辦法,榨乾他最後一絲價值,然後再讓人受個百般折磨後,再讓他去死。

  絕對不會比現在的自己輕鬆。

  想到這裡,白音心裡的恨,忽然間就淡了。

  她輸了。

  輸了就認吧。

  白音也沒了再與楚澤較輕的心思,疲憊道:「我還知道,在大明,有人與瓦刺在做生意。」

  楚澤沒上心。

  不就是做點生意麼,兩國互市很正常。

  「做槍的生意。」

  短短的五個字,瞬間讓楚澤變了臉色。

  「槍?」

  「對,槍,你們淘汰下來的槍。」

  白音語氣篤定。

  雖然白音說那些槍是大明淘汰的。

  但他們心裡都清楚,大明淘汰下去的那批槍,在世界上也算是先進的。

  只不過他們有了更先進的,所以才沒有再用之前的那些了而已。

  「你能確定嗎?」楚澤問。

  走私槍可是個很大的問題。

  雖然那些槍楚澤瞧不上眼,但他也不想用這些東西,去壯大敵人的隊伍。

  白音點頭:「我親眼見過那批槍,這些槍里,甚至還有一把你們之前用來攻打我韃靼時,所用的槍。不過這個槍僅此一把,在瓦刺王手裡。」

  楚澤定定地看著白音,似乎是在判斷她的話有幾分真假。

  看了片刻,楚澤得出結論。

  至少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白音此時的神情過於坦蕩,那張滿是血污的臉上,是一種時日無多的坦然。

  在這種情況下,她說謊的可能性不高。

  楚澤決定相信她。

  「那你可知道,這些槍,他們是從誰手裡得到的?」楚澤再問。

  只要找到這個走私槍枝的人,楚澤必定會殺了他。

  可惜,白音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說:「扎巴木是不會讓我知道的。」

  「可他應該也不會讓你拿到軍事布防圖吧。」楚澤明顯不相信白音的話。

  聽到楚澤的懷疑,白音也不生氣。

  她失笑道:「這不一樣。」

  扎巴木與瓦刺王住得很近,她想幹什麼,也不是沒有機會。

  但這事不同。

  每次交易,都是扎巴木親自前往一個秘密的地方,等他回來時,便是滿載而歸。

  而做這種事,扎巴木是不會帶著她一起的。

  回來之後,也絕對不會透露分毫。

  她不是沒想過要調查,但直到出發來大明,她都還沒調查出個所以然來。

  說不知道與扎巴木交易的是誰,是真話。

  楚澤點點頭,表示自己信了。

  「除些之外,你還有沒有別的要說的?」楚澤問。

  白音搖頭。

  她本意就是叫楚澤來,然後好好地嘲諷對方一頓。

  想著就算是死,也絕不讓對方痛快。

  可現在……

  成王敗寇。

  她也懶得去想這些。

  「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你在殺我之前,給我一些水,我想梳洗梳洗,至少別讓我死得這麼狼狽。然後,就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白音就這麼看著楚澤,那雙布滿了紅血絲的眸子裡無喜無悲,也沒有憎恨與忿怒。

  她的目光淡淡的,甚至還帶著幾分解脫。

  楚澤看向一旁的侍衛:「按她說的辦。」

  白音:「多謝。」

  楚澤沒接話,大步離開了地牢。

  走出地牢之後,楚澤叫過在此看守的侍衛,自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拋到他懷裡,道:「等她梳洗好之後,就送她上路吧,下手乾脆些。然後再給她買口上等的壽材,挑個好地方埋了吧。多餘的錢你自己個留著,就當辛苦費了。」

  楚澤不可能放過她。

  能讓她有個葬身之處已經不錯了。

  吩咐完之後,楚澤回到房間裡梳洗過後,倒頭就睡。

  至於白音剛才與他說的內容,等他睡醒之後再去告訴朱元璋他們吧。

  這事已經發生了,又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

  有這個閒功夫操心,不如好好地睡一覺。

  可惜,這幾天想睡個好覺是不成了。

  第二天一早,剛合上眼的楚澤,又被人喊醒。

  楚澤氣得想撓牆。

  之後,楚澤從頭到腳都在冒怨氣,活像從十八層地獄裡爬出來的怨鬼。

  連平日裡每每見著他,都會跟他打招呼的官員,此時都離他遠遠的,生怕成為傷及無辜里的那個無辜。

  除了劉伯溫。

  他不僅不避開,還頗為幸災樂禍地湊過來,問楚澤:「楚大人昨夜睡得不好?」

  楚澤側頭看他,不語。

  劉伯溫笑得更愉悅了些:「看來是睡得不好。」

  「所以呢,劉大人是來看咱笑話的?」楚澤語氣幽幽,帶著點難以壓制的暴躁。

  劉伯溫彎著眼睛,看著楚澤,意味深長地笑道:「有笑話自然是要看的,但咱卻不想看楚大人的笑話。」

  楚澤:「……」

  好的,他聽明白了。

  這是提醒他呢。

  楚澤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等他再睜開眼睛時,楚澤面色已然恢復如常。

  「多謝劉大人,咱沒事,就是幾乎熬了個夜,實在有些抗不住。」說到這裡楚澤整個人都些欲哭無淚。

  要不讓他睡那會或許還好。

  可這剛合眼又被人喊醒,今天還得上班。

  這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楚澤忽然想罷工。

  劉伯溫好笑著滿臉充斥著一股淡淡的憂傷的楚澤,問:「昨晚上回去得很晚嗎?」

  御宴在半夜時就散了。

  在散席之前,楚澤就已經離席了。

  但藍若嫣卻還在。

  所以他推測楚澤還沒有出宮。

  但楚澤到底什麼時候走的,他卻不知道。

  楚澤惆悵地擺了擺手,嘆道:「別提了。本來就回去得晚,後面又發生了突發事件,這就更晚了。等咱躺在床上時,天邊都現魚肚白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