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胡惟庸:殿下,請救命!

  第97章 胡惟庸:殿下,請救命!

  「別擔心,孩子們長大了,他們會有辦法的。」

  辦法,朱標和朱楷已經告訴了朱元璋,但他卻不能告訴馬秀英,省的馬秀英再有更多的擔心。

  ……

  朱元璋已經有對『儒』動手的心思,只是還不能現在就公諸於世。

  機會會留給等待和忍耐的人,所以……不著急。

  只不過,讓朱元璋沒想到的是,宋濂反而先找到了他,並且告訴朱元璋,有兩個皇子,他是教不了的。

  一位是朱楷,另一位……是朱棣。

  也是在學堂里最調皮搗蛋的皇子。

  任誰聽到宋濂提起這兩個人,都會覺得這是他在把人趕走。

  朱元璋,也同樣會這麼認為。

  你們這群讀書人,看不起老子,老子一手拿刀一手讀書,肚子裡終於有了墨水,可現在呢……你們不敢看不起老子,竟然還要欺負我的兒子們?

  但宋濂還沒等朱元璋發問,便自己解釋起來:「陛下,請容臣細細說來。」

  朱元璋:你說,如果不說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子讓伱再說不出話!

  「皇子們從小讀書,接受良好教育,陛下恤子之心,臣感同身受,據臣這幾年觀察,二皇子與燕王,絕非安居學堂苦讀詩書之俗流,而是以萬里江山做舞台的英傑,二皇子尤甚,他以三千騎橫掃關外,屠族滅國之勇武,我們都看到,燕王自幼追隨二皇子,受他影響頗深。」

  宋濂娓娓道來,讓朱元璋也暫時的放下心中的不滿。

  安心聽宋濂吹噓朱楷和朱棣。

  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被好好誇獎?

  朱楷有能力,朱元璋就沒懷疑過,就是這老五朱棣……他也和朱楷一樣嗎?

  「陛下可是想問,燕王為何會和二皇子一樣麼?他不如二皇子,但卻比其他皇子更加適合軍旅,當臣每每講到戰事的典故,燕王便非常有興趣,並且會非常大膽的把疑惑問出來,有時臣也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宋濂教皇子讀書,已經有很多年,從朱元璋建立大明朝之前就開始教,這些年過去,他對皇子們已經有了很多了解。

  尤其是朱楷、朱樉、朱棡和朱棣四位年齡比較大的皇子。

  宋濂躬身對朱元璋說道:「陛下,這天下的書分為兩種,一種是有字的,一種是無字的,您懂的。」

  「咱懂!咱懂!」

  朱元璋的笑容就沒寫消失過,沒想到自己的孩子,除了朱楷以外,又多了位可以橫刀立馬的大將軍:「宋先生放心,咱明天就把老五送到軍中,去跟在天德身邊當個親兵,絕不讓他擾亂學堂。」

  宋濂聽到朱元璋說,要把朱棣朝武將方面培養,心中雖然不情願,但這也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朱棣可以是橫刀立馬的將領,但他卻永遠無法成為帝王。

  只要朱楷還在,朱棣就算統領天下兵馬,他也絕不可能造反成功。

  關鍵是,朱楷不要想著造反啊!

  沒錯,宋濂是在賭,賭朱楷不會造反,賭朱楷的人品!

  朱元璋聽到宋濂說完朱楷和朱棣,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詢問道:「那……老三和老四呢?老六是要當大夫的,他心善,看不得人生病,楷兒也認為老六治病救人完全可以。」

  「六皇子很文靜,讓他做大夫,也未嘗不可。」

  宋濂認同的說道,「秦王和晉王殿下,他們二人在去年出去回來後,性情變得沉穩不少,在讀書上也肯下功夫,兩位皇子心懷萬民,未來太子身邊,也會多兩位幫助他治理地方的藩王。」

  朱樉和朱棡去北方,看到受苦受難的百姓,他們心中的善良被激發出來,所以兩人也逐漸朝著治理一方的內政開始變化。

  這種變化,無疑是可喜可賀的,朱元璋就希望自己的孩子們都成為對大明有用的人。

  現在,從老大到老六,都已經成才,朱元璋笑的臉上的褶子越來越多。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宋先生你教學有方啊!」

  「賞!」

  「咱要重賞!」

  宋濂看著朱元璋開心的樣子,忍不住想給他潑冷水:「陛下,孰不聞君弱臣強?」

  朱標名聲不顯,他的弟弟們一個個都成為英傑,這可是會出亂子的。

  尤其是朱楷,他對弟弟們的影響太大,而且和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功臣子嗣們關係很好,如果他要造反,振臂高呼便能拉出一大隊人馬。

  宋濂所擔心的,也正是如此!

  可是,朱元璋聽到宋濂的擔心後,卻不以為意:「楷兒造反?呵呵……」

  如果朱楷真的造反,朱元璋會毫不猶豫的把徐達借給他去用。

  宋濂看著朱元璋不以為意的樣子,很是無奈:「陛下,宋國太祖趙,可是被臣子黃袍加身!」

  朱元璋只回了兩個字:「無妨!」

  說完,朱元璋就不想再和宋濂說話:「宋先生,朕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孩子們教育上的事情,你還要盡心盡力啊!」

  因為宋濂最後說的話,朱元璋連給他的賞賜都免了,就當自己沒說過這句話,讓元奇送宋濂離開。

  把宋濂送走後,朱元璋背著手在武英殿中開心的來回踱步,後來想想……自己孩子各個有大才這樣的喜事,只是自己知道不好,他要去分享。

  奏摺?政務?

  呵呵……讓太子去做就是!

  朱元璋把政務推給朱標,自己則興沖沖的回到坤寧宮中,向馬秀英炫耀自己的孩子。

  兩人一位是皇帝,一位是皇后,可過日子方面,還是和普通百姓家沒什麼區別,孩子們有出息,是夫妻二人最開心的事,雖然有幾位是其他妃子生的,但都姓朱,馬秀英也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

  「孩子們有出息,是好事,但放在咱皇室,卻是壞事。」

  朱元璋氣的摔了下袖子,「宋濂那老匹夫,竟然懷疑咱的孩子會造反,還造他們大哥的反,真是豈有此理!本來還想賞賜他些東西呢,現在咱一個銅板都不給他!」

  「他們不懂楷兒,是他們的損失,我們信就好。」

  馬秀英皺著眉頭,「倒是老五……重八,你不能只讓他學軍旅戰陣的本事,還是要讀書的,老五心不穩,容易急躁,多讀些書,磨磨他的性子,放在戰場上,沉穩的性子總會多些保障。」

  聽到馬秀英的話,朱元璋沉思一番,點點頭認同了馬秀英的觀點:「妹子說得有理,戰場上,稍有不慎就會殞命,咱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讓他跟著標兒去學,這兔崽子就害怕標兒。」

  當然,朱棣還害怕朱楷,只不過朱元璋可不敢讓他跟著朱楷去學,這倆貨在一塊,那不得把應天府鬧的雞飛狗跳?

  嗯,就得讓朱標去壓!

  雖然有一點小插曲,但依舊影響不了朱元璋的心情,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摩擦著自己的膝蓋,馬秀英懂得:「孩子們成才,我去給你溫壺酒,陪你喝兩盅?」

  「好,就這麼辦!」

  朱元璋拍了下膝蓋,然後笑著說道:「多溫兩壺,喝完了咱就去睡覺!」

  至於政務,讓朱標去處理!

  「妹子,孩子有出息就是好,咱也樂的清閒,哈哈……」

  滿意,頗為舒適!

  ……

  朱元璋把政務交給朱標去處理,朱標再把那一大堆需要天子處理的政事下發,交給各位臣子去做。

  他現在處理的只有一件事:胡惟庸去齊魯上任!

  為此,朱標單獨召見胡惟庸。

  胡惟庸對自己被外派到齊魯的事,是非常不滿意的,並且十分的反對,甚至不惜在朝堂上攻擊朱標,認為他這麼做是包藏禍心。

  誰不知道,他胡惟庸是朱楷座下第一走狗,滿朝文臣中,朱楷就他這麼一條走狗,自己離開了誰來保護朱楷?

  胡惟庸就認為,朱標把他趕走,就是為了清除朱楷的黨羽!

  可是,朱標根本不理會他,依舊堅持讓胡惟庸去。

  此次朱標單獨召見胡惟庸,胡惟庸也不害怕,就那麼出現在朱標面前,並且很嚴肅的告訴朱標:「太子殿下,您如果是為了讓我去齊魯才召見我,那就不必了,我就算死,也會死在應天府中。」

  朱標沒理會他,在一份摺子上寫著什麼。

  胡惟庸背著手,大刺刺的站在朱標面前,絲毫不懼。

  寫完摺子,朱標放下筆:「你看看吧。」

  胡惟庸也不管什麼禮法,就那麼走上前,站在朱標身邊打開摺子。

  可是,越看胡惟庸的臉色越是沉重,甚至可以說是難看……

  他怎麼也想不到,朱標讓他去齊魯,竟然是要針對孔家。

  朱標怎麼讓他做這件事?

  胡惟庸倒是不在乎什麼遺臭萬年,他本來就已經臭了,關鍵是他想不明白,孔廟代表的儒家,是最支持朱標的,他這麼做豈不是自斷一臂?

  為何要這麼做?

  朱標看著胡惟庸:「看完了?」

  「嗯。」

  胡惟庸看著朱標,「太子殿下,您為何要這麼做?」

  「這是我的事,和你無關。」

  朱標沒有解釋,只是告訴胡惟庸:「齊魯之地不僅有儒,還有倭寇之患,靖海侯吳禎在齊魯督導剿滅倭寇事宜,他和二弟相交莫逆,我已寫信給靖海侯,讓他全力配合你在齊魯的行動,你離開時帶上二弟的信,他定然會全力助你。」

  倭寇,在明初就有。

  從洪武二年,倭寇就存在,並且他們當初主要攻擊的目標就在齊魯。

  登州、萊州、膠州等地,皆有倭寇,靖海侯吳禎熟悉水戰,所以朱元璋命他前往齊魯剿滅倭寇。

  對於海上的事,朱楷很感興趣,並且多次和吳禎交流,告訴他海上有特殊的季風,只要掌握了風的規律,就不用擔心會造成海上事故。

  至於朱元璋當初想要攻打倭國時,百官用前元攻打倭國而導致全軍覆滅的事來勸諫朱元璋,說什麼鬼神之類的,再加上大明初建,北面還有殘元這麼一個大敵,朱元璋不得不對海上採取守勢,等有機會了再收拾他們。

  吳禎一開始是不相信的,可他到了齊魯以後,就相信了朱楷的話,並且兩人頻繁以書信交談。

  朱楷以前就在海上討生活,對於海上的事是很了解的,所以在交談的時候,告訴了他不少訣竅,吳禎這才更加認同朱楷。

  吳禎節制兵馬,對於胡惟庸在齊魯的行動是最好的助力。

  而朱標的話,讓胡惟庸意識到,讓他前往齊魯,是朱標和朱楷共同決議出來的。

  在想明白這些事情後,胡惟庸非但沒有感到開心,甚至還遍體生寒。

  儒啊!

  自己把孔家拉下神壇,他的結局是什麼,也可想而知。

  以後如果失去了老朱家的寵幸,千刀萬剮都是最好的結局。

  「那我……」

  胡惟庸想要再詢問什麼,朱標卻不想聽他說:「有事去找二弟。」

  你是朱楷的走狗,怎麼活命就別來問我。

  朱楷讓你活,朱標就沒意見。

  胡惟庸把摺子放在朱標的桌子上,然後快速離開,直奔奉先殿去找朱楷。

  沒進門,胡惟庸就在外面大聲喊:「殿下!救我啊殿下,殿下救我!」

  那模樣,仿佛是在外面被欺負了的孩童回到家尋求家長的庇護。

  可憐的孩子!

  朱楷並不知道朱標對胡惟庸的安排,他以為朱標不會這麼做,聽到外面胡惟庸的哭嚎,直接把他喊進來。

  胡惟庸見到朱楷,就想跪在地上抱朱楷的大腿,可朱楷卻一點興趣都沒有,把他踹了個趔趄,然後呵斥道:「有話說,有屁放,沒事就滾蛋,別來煩老子!」

  「哦哦,小人該死,真是該死!」

  胡惟庸往自己臉上打了兩巴掌,一邊一下,那是下了死手的打。

  然後,兩邊臉上掛著鮮紅的手指印,胡惟庸把朱標找他說的事情告訴了朱楷。

  朱楷聽到後,有些愕然:「大哥真準備這麼做了啊?」

  啊?

  胡惟庸驚訝的看著朱楷:「怎麼?太子是在假傳您的旨意嗎?」

  朱楷立刻罵道:「屁!」

  如果不是胡惟庸離的遠,朱楷就又一腳踹了過去。

  他的話算什麼旨意?

  無稽之談!

  胡惟庸趕忙稱是,再不敢多說。

  「既然讓你去,那你就去做。」

  朱楷對胡惟庸說道,「不過,你要掌握好尺度,儒沒有好惡,只是使用他們的人,孔家才是儒走向沒落的罪魁禍首……還有那些一股腦追隨孔家的無腦書生!滅了孔家,其他人要按照法度做事,我們就可以網開一面。」

  這是對胡惟庸的一種保護,孔家倒了,他的徒子徒孫們,必然會對胡惟庸群起攻之。

  朱楷還不想失去這把刀,所以能保護儘量保護。

  讓胡惟庸按照律法做事,這樣那些人就不能從這件事上下文章。

  至於孔家……

  如果不是朱元璋點頭默認,胡惟庸敢這麼做?

  朝臣們就算想攻擊,也攻擊不到胡惟庸頭上。

  胡惟庸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他對著朱楷起身拜服:「遵二皇子命!二皇子體恤下屬,我真是無以為報。」

  說著,胡惟庸從他袖子裡掏出一本冊子:「殿下,臣不在您身邊的這些日子,這份名單上的人,您可千萬要提防,有幾人已經有了把柄在手,您只要將其拿出來,就不怕他們不從。」

  「去去去,我用不到。」

  朱楷嫌棄的擺擺手,這種名單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

  胡惟庸走馬上任齊魯這件事,經過胡惟庸的激烈反抗之後,聲音在陡然間便降低下來,仿佛失去了所有精氣神似得,成為泄了氣的皮球。

  他去齊魯,是板上定釘的事情。

  朝臣們知道胡惟庸被趕去齊魯,心中頓時放鬆不少。

  這正是他們想要看到的,而且是太子朱標主動提起讓胡惟庸去齊魯,這說明胡惟庸已經被朱標厭煩,要把他從朝堂的權力中樞里趕走。

  至於胡惟庸去齊魯倒孔這件事,朝臣們根本沒有想這種可能。

  根本不可能嘛,孔家歷經那麼多朝代都沒有倒下,區區一個胡惟庸,能撼動得了?

  不需要操心這個,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胡惟庸,這條朱楷帳下第一走狗,要和應天府說拜拜了。

  胡惟庸要去齊魯上任,但並不會立刻就離開,他畢竟是當朝丞相之一,手裡的事要交接出去,還是要一段時間的。

  所以,在交接工作的這段時間,胡惟庸都是在被嘲笑中度過的,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話。

  從權利中樞的副相,到地方擔任一把手,這在很多人眼裡就是下放。

  把胡惟庸趕走,這件事是朱標一手促成的,朱元璋對此採取了默認的態度,在一部分朝臣看來,朱元璋這是為穩固朱標的太子之位做出的回應。

  朝臣們一直希望朱標成為名正言順的儲君,朱楷一定要靠邊站,朱元璋對此一直採取了默不作聲的態度,可現在態度出現變化,這讓朝臣們認為,他們在和朱元璋的鬥爭中戰勝了一盤。

  很好的開始!

  這一部分朝臣,就差彈冠慶祝了啊。

  胡惟庸對此持無所謂的態度,再出現在朝堂中的時候,面對大家的嘲諷,他就當做沒看到,你們愛怎麼嘲諷怎麼嘲諷,反正與我無關。

  愛怎麼樣怎麼樣,願意怎麼嘲諷就怎麼嘲諷,現在這些嘲諷他的人笑的有多開心,等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哭的就有多狠。

  這是可以遺臭萬年的大事,捨我其誰?

  ……

  「娘!」

  朱楷還沒進坤寧宮,聲音就已經傳到裡面,馬秀英神色如常,沒有任何變化。

  無論多少年過去,朱楷似乎都會這麼喊,無論在哪,這種提前發生的聲音她也已經習慣。

  規矩?

  朱楷的所作所為,就是規矩!

  馬秀英看著跑來的熊羆,說道:「吃飯吧。」

  是羊肉,很鮮美的羊肉,再配上燉了有七個時辰的羊肉湯,那滋味別提多美。

  朱楷也不客氣,坐在椅子上,用手抓著羊肉就開始狼吞虎咽。

  旁邊是從章丘縣進貢來的大蔥,吃著青白的一段,辛辣中帶著甜,配羊肉對朱楷來說再舒適不過。

  這就是朱楷想要的生活。

  不過,朱楷來找馬秀英,可不是輕易就來的,他有事找馬秀英:「娘,我想去齊魯打倭寇。」

  「不許!」

  馬秀英拒絕的也是乾淨利落,然後對朱楷說道:「你不是想著出去住嗎?這件事我答應了,但去齊魯,我不能答應。」

  朱楷要去打倭寇,那倭寇是能輕易就打得了的嗎?

  倭寇在蒙元時期就存在的,當初大元最強大的時候,他們組織了強大的團隊去攻打倭國,到最後連人家的地盤都沒靠近呢,直接被一股海浪給掀翻,人畜無還。

  現在朱楷還要去齊魯,這怎麼可以?

  他萬一哪根筋抽錯了要出海,馬秀英擔心都擔心不過來,齊魯遠離應天,馬秀英夠不著朱楷,自然不允許他去齊魯。

  寧願讓朱楷搬出去住,也不允許朱楷前往齊魯。

  而朱楷聽到馬秀英的話,很是無語,我想去齊魯打小鬼子,你當我在這和你談交換條件是麼?

  以前還在當船員的時候,朱楷從網上看過一個段子,段子說的是一位海王,怎麼去勾搭美女晚上一起住。

  先提一個很過分的要求,比如兩人一起出去旅遊,女人肯定不同意,然後等對方拒絕後,再談去看一場午夜場的電影,姑娘剛剛拒絕了你,這次自然不會好意思拒絕……

  現在馬秀英對付朱楷的方法也是一樣,她認為朱楷就是想出去住,就是想去齊魯……兩權相害取其輕,馬秀英自然想把朱楷留在身邊,也不想讓朱楷去齊魯去打倭寇。

  朱楷:我沒想著用出去住這件事和你談條件,我都想要!

  「娘,您就讓我去吧。」

  朱楷對馬秀英使出必殺技,「我去了齊魯,保證聽您的話,您要是不相信,可以派張誠看著我,我也可以發誓,現在就可以發誓。」

  朱楷發的誓能信?

  狗都不信。

  馬秀英敲了下朱楷的腦袋:「少來這套,張濠和張州都不和我說實話,張誠能給我說實話嗎?」

  張誠就當沒聽見馬秀英的話,一直像老樹一般站立。

  這很正常,當父母的總希望孩子遠離危險,像打仗這種事,馬秀英自然不希望朱楷靠近。

  所以不管朱楷怎麼請求、乞求,馬秀英都不同意。

  「你呀,今年就老老實實在應天府呆著,哪都不許去!」

  馬秀英揪著朱楷的耳朵,對他說道:「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到處亂跑,讓人家倆姑娘一直等著你嗎?」

  聽到馬秀英的話,朱楷頓時明白過來:「我明白了!」

  「嗯?」

  馬秀英非常不解,「你明白什麼了?」

  「我知道娘為什麼一直盯著我了。」

  朱楷很是認真的說道,「我這就去徐家,還有馮家……我趕緊讓我的倆媳婦給我生孩子,這樣娘您就不用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了。」

  朱楷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機智。

  馬秀英和後世當父母的心情是一樣一樣的,沒孫子輩的時候,就對著兒子寵,有了孫子,兒子就啥也不是。

  朱楷希望自己啥也不是,所以……他要趕緊給馬秀英整兩個孫子出來。

  媳婦都是現成的,自己又不是不行,憑啥生不出孩子?

  朱楷心中,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他倒是開心了,馬秀英的臉卻黑下來……未婚先孕是大忌,朱楷這個不靠譜的,他真能做出來。

  「逆子!回來!」

  馬秀英氣的罵了一句,然後看向張誠:「我的棍子呢?」

  張誠手腕一轉,一根烏木棍出現在手中,恭敬的遞給馬秀英:「在呢,娘娘……我幫您把楷哥兒抓回來。」

  說完,張誠就去抓朱楷了。

  朱楷力氣很大,武力值很高,但碰到張誠這麼一位不陰不陽的大內第一高手,也是白瞎。

  這老傢伙越老越妖,沒多大一會兒,單臂提著朱楷重新回到坤寧宮。

  朱楷當然不服氣:「張誠,你個老東西就是在報復我,你故意……娘,您也不管管,這當奴才的都敢擒主子了!」

  「逆子,閉嘴!」

  馬秀英抄起木棍,朝著朱楷打下去:「結婚前,你敢去找妙雲和雨婷,我打斷你的腿!」

  這兔崽子,他真是什麼事都敢做!

  ……

  晚上,朱楷趴在奉先殿的床鋪上,很是無奈的對給他塗藥的朱標說道:「大哥,我是真不想結婚那麼早,女人啊……就是天下最麻煩的生物,明明是娘想抱孫子,可我給她生孫子的時候,她卻要揍我,這往哪說理去?」

  「你這逆子!要是我我也揍你!」

  朱標一邊塗藥一邊吐槽,「辦這種事,你怎麼能直接給娘說呢?」

  「哦?」

  朱楷頓時來了興趣,「大哥,你得意思是說,我不給娘說,先做了再說?」

  「咳咳!」

  朱標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得說不出話來。

  實在是忍不了,對著朱楷的屁股拍了一巴掌,「逆子,豎子!我是這個意思嗎?」

  「你就是!」

  「我不是,你別瞎說!」

  朱標一副要告朱楷誹謗他的樣子,很認真的對朱楷說道:「告訴你,未婚先孕這種事,會壞了姑娘家名聲的,你小子注意點。」

  「嗨,我當是什麼事呢。」

  朱楷不在乎這個,作為漂泊在海上的海王,未婚先孕這種事根本不叫事,再說懷孕了也能打掉不是嗎?

  再說了,朱楷的超級遠洋貨輪上,可是有不少可防護安全的措施的東西的,不想讓人懷孕根本不叫事。

  咳咳!

  朱楷也覺得自己想歪了。

  自己明明是在想著讓馬秀英抱孫子,怎麼想到安全措施方面去了……實在是不應該。

  「不過,大哥我真想去齊魯,去打小鬼子。」

  朱楷對倭國沒一點好印象,就覺得他們該死,把他們整個國家的人都屠了這才安心。

  百年後的那場帶滿民族仇恨的戰爭,倭國現在的祖宗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我寧願三年不出應天府,我也想收拾小鬼子。」

  朱楷帶著前世對倭國小鬼子的憤恨,對朱標說道:「他們,比孔老夫子都可惡!」

  「……」

  正在給朱楷擦藥的朱標聽到後,手頓了一下。

  雖然不明白朱楷為什麼那麼恨倭國人,但他既然這麼恨了,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大哥來做。」

  不就是倭國小鬼子嘛,大哥替你收拾了。

  「不是你替我,我要自己動手。」

  朱楷攥著拳頭,「不殺兩個小鬼子助助興,我白來這世上走一遭,大哥,你幫我想想辦法……看我怎麼能去齊魯。」

  「不……」

  剛說了個不字,後面的話朱標想說,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你……先讓我想想,我想好了告訴你辦法,楷弟,你為什麼對倭國那麼憤恨?就因為他們殺了爹派到倭國的使臣嗎?」

  「不僅如此,他們不當人啊!」

  朱楷根本不知道倭國殺朱元璋使臣的事,「大哥,這個國家的人都是白眼狼,最擅長嘴上一套背地裡一套,不管他們說什麼千萬不要相信,直接將其滅國完事,大家眼不見心不煩最好。」

  朱標點點頭,對朱楷說道:「我知道了……我,我幫你想想辦法。」

  朱標是有辦法的,他當太子那麼多年,受過很多『名師』教導,想讓一個人出去,豈不是很簡單的事?

  只不過,朱標捨不得朱楷,他更希望朱楷留在自己身邊,他也知道朱楷心比較野,自己執意要關朱楷,是關不住的。

  所以,朱標還在糾結。

  「我覺得,我還是去找爹比較合適,他一肚子壞水,會的更多。」

  朱楷想了想,還是朱元璋比較靠譜,他更了解馬秀英,說出來的話也更合理。

  在想好怎麼辦以後,朱楷就不再糾結怎麼去齊魯親手收拾倭國這件事了,反而對朱標詢問道:「大哥,你說張誠那老傢伙怎麼長得?越老越妖,我特娘的竟然打不過他。」

  「這我知道怎麼辦。」

  朱標頓時來了興趣,告訴朱楷:「天德叔曾經說過,赤手空拳天下沒有人是張誠的對手,所以……你在對付他的時候,要拿上兵器!」

  「嗯?」

  朱楷眼睛變得很亮,「那我如果一不小心,把他打死了怎麼辦?」

  「……」

  朱標很尷尬,「這個,就需要二弟你自己想辦法了啊。」

  打架這種事,朱標不擅長,沒辦法提供更多的指導性意見。

  ……

  給朱楷上藥後,朱標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所以也沒多呆,便離開了。

  他離開沒多久,朱元璋就來了。

  看到朱楷趴在床鋪上的樣子,朱元璋笑的很開心:「哈哈,你這逆子,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小子也被你娘收拾了吧?」

  朱元璋笑的很開心,然後還在朱楷受傷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看到朱楷呲牙咧嘴的模樣,朱元璋這才滿意起來。

  嗯,現在的朱楷是最聽話的,反正他活蹦亂跳以後還得氣自己,所以先下手為強!

  把朱楷收拾了再說!

  能現在占便宜絕不拖後。

  「爹,我有件事要求您。」

  朱楷很嚴肅的看著朱元璋,看的朱元璋眉毛不由得跳動起來,警惕心剎那間拉滿。

  他從來沒見朱楷這麼嚴肅過,導致現在根本無法確定朱楷是在求人做事,還是又在下套害人。

  「你、你不會是讓咱同意你去齊魯吧?」

  朱元璋試探性的詢問完,就看到朱楷一直在點頭,看的朱元璋血壓升高:「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開神馬玩笑,上次朱楷去北境,朱元璋痛苦的一個人睡了大半年,現在還都在難受呢,現在又要自己同意他去齊魯,而且還是在馬秀英明確反對的情況下去齊魯,這是朱元璋能認同的?

  朱元璋可不想一個人睡。

  「爹,不管您同意與否,我都必須要去。」

  朱楷看著朱元璋,很是嚴肅認真,「就算不結婚,我也要去!」

  「胡說!」

  朱元璋二話不說,就再在朱楷的屁股上拍兩巴掌,這次是明顯用力了:「逆子,你說什麼胡話呢?不許去就是不許去,把你娘說的話當放屁,你敢做咱可不敢。」

  「爹,我沒和你開玩笑。」

  朱楷拉著朱元璋,很認真的說道:「你現在關得住我一時,能關的住我一輩子嗎?告訴您爹……齊魯我是去定了,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倭國的那些小鬼子,我不把他們大卸八塊,難掩我心頭之恨!」

  朱楷最厭惡的國家,無疑是未來的棒子,他們屁本事沒有,就會噁心人。

  但如果說最有深仇大恨的,絕對是倭國。

  這是一輩子接著一輩子傳遞下來的仇恨,絕對不能忘,朱楷已經對自己最厭惡的棒子下手,那麼倭國……朱楷怎麼可能忘記?

  這麼大仇恨啊?

  朱元璋忍不住想起了朱楷曾經和自己說過的話,猶豫一番後說道:「那你別急,先在家裡穩穩,穩穩……反正胡惟庸現在還沒去,等他去了還得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處理齊魯的事情,咱再想想辦法成不成?楷兒啊,你是知道的……你娘說一不二,你說咱一個當皇帝的,整天找不到睡覺的地方怎麼成?唉……我和你說這些幹啥,你一個還沒成婚的毛頭小子,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

  看不起誰呢?

  我什麼不懂?

  朱楷覺得,自己作為一名真正的海王,遭到了古代人的鄙夷。

  算了,給他說了他也不懂……

  ……

  趴在床榻上,閒得無聊。

  身上又有傷,不能跑到超級遠洋貨輪上玩,百無聊賴的朱楷讓人把羅貫中喊過來,他準備繼續編寫小說了。

  經過朱楷的指點,再加上挑選評書和一些戲班子作為書籍的宣傳手段,導致羅貫中開始寫《三國》後就開始爆火,應天府的人爭先恐後的看,再加上朱楷讓他寫的一些志怪雜談類小說,讓羅貫中成為金字招牌,他的書迷影響範圍也越來越大。

  最重要的,是那本讓他一書成名的巨著《金瓶梅》,在朱楷的調教下,羅貫中把裡面的情節描繪的曖昧橫生,趣味無比,讓人流連忘返,產生無窮遐想。

  但是,羅貫中並沒有因為自己名氣越來越大而沾沾自喜,一路和朱元璋作對活到現在,讓羅貫中深刻明白一個道理:跟對了主子比什麼名聲都重要。

  現在羅貫中的名聲的確很大,但這名聲是朱楷給他的,朱楷能把他捧到天上,也能把他踩到泥土裡。

  所以,自己一定不要忤逆朱楷,他要自己幹什麼,自己去做什麼就好。

  比如現在,朱楷把他喊過來,肯定是為了開新書的事。

  羅貫中已經磨刀霍霍,準備再來一本和《金瓶梅》相媲美的巨著了。

  他覺得曹操這人就不錯,可以進行魔改一番,三國美女又多,說不定可以把《三國》的銷量也給提升上去。

  但是,朱楷給他提的寫作大綱,卻讓他非常難受……不是歷史,也不是《金瓶梅》,而是一種和志怪雜談差不多的小說,朱楷把這一系列命名為:武俠。

  對此羅貫中是嗤之以鼻的,尤其裡面那個叫東方不敗的太監,不陰不陽竟然是天下第一高手?

  這怎麼可能?

  當然可能!

  如果不是因為張誠是太監,朱楷還想不出來寫《笑傲江湖》這本武俠呢。

  就是不知道,羅貫中用文言文把武俠寫出來會怎麼樣。

  為了避免羅貫中在寫武俠的時候劍走偏鋒,將其寫的和《金瓶梅》差不多,朱楷直接給羅貫中下命令:「告訴你啊,給我好好寫,用心寫,別動不動就瑩白、瓊之類的字眼,這是開創一個流派的巨製,你可得用心寫,明白嗎?」

  「臣明白。」

  羅貫中不管明白與否,他此時都會說明白。

  寫成什麼樣暫且不說,態度要先做好,再說萬一朱楷只是嘴上說著不要,但在看的時候卻不反對怎麼辦呢?

  別人不知道,他羅貫中還能不知道嗎?金瓶梅這種開山立派的書,自己就是個槍手,真正的大佬是二皇子殿下啊!

  這本武俠,肯定是另一本《金瓶梅》,別的不說,就說欲練此功、必先自宮這句話,就足以體現其中肯定有很多不能寫的內容。

  羅貫中覺得,自己精準的把握住了朱楷的脈搏,諂媚的對朱元璋說道:「請二皇子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來。」

  「這還差不多。」

  朱楷很滿意羅貫中的態度,擺擺手說道:「回去寫書吧,好好寫,今年我給你多娶兩個老闆娘回來。」

  「好!」

  羅貫中一時沒反應過來,還對朱楷躬身感謝:

  「謝謝,我一定努力!」

  這傻子,真是沒救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