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監察天下!大明一字並肩王!?
接下來的幾天,朱標如常辦公,朱楷如常出去玩。
但關於朱爺的情報,也都陸陸續續的傳到到朱楷手中,朱楷看過後再把情報交給了朱標。
有朱楷得來的情報,讓朱標有了更果斷的決斷力!
他沒有絲毫猶豫!
立刻把趙庸、鄧愈、范顯祖、王溥、傅瓛等一眾大臣喊過來開會!
當然,朱楷也在。
范顯祖看到朱楷,立刻對朱標說道:
「太子殿下此次招臣等來,是為解決湖廣之事而來,二皇子並非湖廣官員,他就沒有必要來了吧?」
言語中,都是把朱楷趕走的意思。
朱楷聽到後,不由得撇了撇嘴,直接沒有搭理他。
這傢伙還是御史道台呢,現在看來也沒什麼用嘛。
又是個尸位素餐的奸臣!
我朱楷一心為民,兩袖清風,眼睛裡更是揉不得沙子,豈能和這般奸臣說話?
「是我讓二弟來的,他是父皇欽命的皇家宗室長,負責監察天下,可調動天下兵馬,他在是應該的。」
朱標看著范顯祖,又看著趙庸等人道:「他對湖廣官員處理政務沒有插手的權力,但孤本次做錯了事,他有監察的權力。」
范顯祖聽到朱標如此袒護朱楷,不由得是嘆了口氣。
太子殿下是一個好哥哥,但卻不是一個好太子,朱楷的權力明顯越了規矩,太子殿下怎麼可以無動於衷呢?
對於朱標的行為,不僅范顯祖不滿,趙庸等一眾官員,就沒有滿意的。
只有湖廣都指揮僉事鄧愈,像是沒事人的樣子,坐在椅子上面。
朱標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朱標壓下一眾臣子對朱楷的不滿,然後詢問道:「你們知道我們長沙郡的朱爺麼?」
朱爺?
這個名字,在座的諸位都不陌生,趙庸更是直接說道:「稟太子殿下,臣知曉,他是長沙郡有名的大善人,此次更是捐獻糧草五十萬石,臣本想稟明太子,可朱爺對爵位卻並不熱衷,只是說讓臣拿來救濟百姓,為湖廣做一些微薄的貢獻。」
說完以後,趙庸又補充道:
「臣也去找人打探了下他的事情,據說和陛下是同鄉,此人如此深明大義,著實是大明之福啊。」
「噗嗤!」
朱楷沒忍住,直接笑出聲,趙庸聽到朱楷的笑聲,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怎麼,二皇子殿下,臣哪裡說的不對嗎?」
「趙庸,你乾脆直接說,這位朱爺和我爹有親戚不得了啊。」
朱楷看著趙庸,直接說道:
「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我爹的親戚,還沒出五服的親戚。」
嗯?
真是親戚啊!
朱標聽到朱楷的話,沒有說什麼,就當做是默認。
長沙郡的朱爺是朱元璋的親戚嗎?
不是!
但是,殺一個朱元璋的親戚!
和殺一個假冒的朱元璋親戚,哪個威懾力更大?
這對朱標來說,是好事。
反正這個壞親戚是朱元璋這個老子的,和他朱標有什麼關係?
遠在應天府的朱元璋並不知道,自己又被兩個『逆子』擺了一道。
王溥則捋著鬍鬚,非常讚嘆的說道:「陛下有這種深明大義的親戚,還真是大明之福啊,此人不貪圖名利,幫助太子殿下卻對爵位熟視無睹,這樣的人可為天下人楷模。」
「太子殿下,臣建議給他侯爵之位,由臣寫文章一篇,讚嘆其事跡,為天下人傳唱。」
旁邊的人隨聲附和,但趙庸想的卻並沒有這麼簡單。
這件事透露著詭異。
好端端的,把大傢伙叫過來,談『朱爺』這個親戚幹什麼?
難道只是因為沒給他爵位?
不太可能,完全沒必要費這麼大週摺。
趙庸想到這兒,就乾脆老老實實的坐著,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朱標態度不明,暫時不宜展露自己的觀點。
況且,朱楷來了以後,朱標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段時間,趙庸派出去的人被朱楷帶來的儀鸞司解決,趙庸也不知道他們的蹤跡。
可能……太子殿下和二皇子發現了什麼吧?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朱楷也意識到,事情不會這麼簡單,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朱爺還能傳唱,為天下人的楷模?」
朱楷開口說話,直接懟王溥:「老頭,伱是眼睛瞎了,還是被銷魂樓的揚州瘦馬給迷糊塗了?他一個開青樓的人,也配成為天下楷模?」
王溥明顯是知道銷魂樓的,但朱楷的話更讓他生氣:
「你……二皇子豈能如此欺臣?臣定當稟明陛下,為自己伸冤!」
「你寫,你不寫你是王八蛋!」
朱楷當即對鄧愈說道,「鄧愈,去拿紙筆。」
鄧愈看了眼朱楷,頗為意動,但隨後卻把眼睛看向朱標。
「二弟,不用如此。」
朱標示意朱楷坐下,然後才對在場的眾位臣子說道:「看來,你們是知道銷魂樓的,也是知道朱爺……你們都知道,就孤不知道。」
聽到朱標的話,在場的大臣心裡無不緊張的跳起來。
朱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說他們蒙蔽了太子,治他們蒙蔽太子之罪嗎?
「趙庸,你也知道?」
朱標看向趙庸,「你為何不告訴孤?」
「太子殿下,臣知罪。」
趙庸立刻低頭認錯,但還是堅持著說道:
「太子殿下,能否告知微臣,那朱……銷魂樓的老闆,究竟錯在哪裡?」
朱標還沒說話,朱楷一下子站起來!
猛地拍著桌子,臉上帶著怒氣:「錯在哪裡你自己不會查?趙庸,你查了嗎?」
「沒有。」
趙庸看著朱楷,非常坦蕩的說道:「我不過是在他捐獻糧食的時候,找本地官員對他做了一些了解,這人既然是陛下的親戚,那想必也是大明的忠臣。」
大明的忠臣?
其他大臣聽到趙庸的話,不由得點點頭,他們都認同趙庸的觀點。
朱楷氣笑了:「趙庸,還有你們,一個個尸位素餐的奸臣,都該處死!」
「二皇子殿下,臣哪裡做得不對?」
王溥站起來,「我如果做錯了,請二皇子殿下指出來,臣若有罪,甘願受罰!若是二皇子殿下污衊臣,臣拼著官衣不要,也要面見陛下為臣洗清冤屈!」
「冤屈?王大人可以去申,但我二弟對你沒有污衊。」
朱標看著王溥問道:「你見過銷魂樓的老闆幾次?你家裡的婢女,又有幾人是從銷魂樓買的?」
「……」
王溥聽到朱標的話,立刻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所在。
朱標這是要收拾『朱爺』啊。
可是,他收拾『朱爺』,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臣已老,家眷都在應天,身邊有兩個使喚丫頭,不過分吧?」
王溥看著朱標,義(睜)正(眼)言(說)辭(謊)道:「而且,臣是用錢買的,朱爺……那人手底下的女子,都是被他收養的戰爭遺孤,臣望殿下明察。」
朱標說道:「之前在應天時,二弟曾告訴我,天寒時有人腳寒,用處子暖腳……一開始我還不相信,但現在我信了啊。」
說的,就是王溥!
王溥聽到朱標的話,立刻慌了啊。
買賣人口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買來兩個使喚丫頭,雖然有些違規,但他是老臣。
朱元璋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為難他的,但朱標說的話,明顯是在往驕奢淫逸上帶。
這是明顯往大了整啊。
王溥豈能不慌?
而且,朱標是在應天府的時候就聽朱楷說……
對此,王溥感到非常無辜。
朱標在應天府時,他也在應天府,買『瘦馬』給自己暖腳,這是來了長沙郡以後才有的。
當時,朱楷說的明明是李善長,和我王溥有什麼關係?
「殿下,莫要污衊臣。」
王溥依舊梗著脖子,不肯承認自己錯:「臣絕對沒有幫朱爺辦任何事,也沒有收受賄賂。」
「你的確花錢了,但你可知,你府上的兩位『瘦馬』,在外面賣多少銀子?」
朱楷看著王溥,說道:「兩千兩銀子起步,而且你五進四出的宅院是怎麼來的?這麼大的宅子,你買到手裡,花了多少錢?還有那些使喚丫頭、僕人,又花費多少?」
「五百兩銀子!」朱楷怒視王溥,「連人帶宅院,一共花費五百兩銀子,據我所知,就你的宅院和婢女、僕從,置辦下來最少要一萬兩銀子!王大人,我爹下令,貪墨五十兩者,斬!你就收的這些東西足以可以殺你兩百次!」
是五十還是六十……我記得是六十!
兩百次……
王溥這下真的不淡定了,他知道自己觸碰到了大明最不能容忍的逆鱗。
朱標在旁邊補充說道:「還有那些家具,上好的木材啊……呵呵,算你一萬兩,不多。」
「這、這……」
王溥驚訝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隨即嚇得身體顫抖,猛地跪在地上:「殿下,臣被小人蒙蔽,鑄下大錯,請殿下明察,臣、臣真是只是被蒙蔽了啊!」
看著跪在地上,抖若篩糠的王溥,朱楷眼睛中閃過一抹鄙夷的神色。
剛剛還說給朱爺著書立傳,現在就成小人了啊。
顛倒是非起來,可真是夠可以的。
朱標非朱元璋。
但他也不是心慈手軟的人,跟在朱元璋身邊那麼久,身邊又有朱楷點醒,他早已不是被人蒙蔽的朱標。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家裡都有朱爺給送的禮物,但朱標不準備追究他們,就只準備追究王溥的責任。
主要是王溥跳的太厲害,正好殺雞儆猴。
「說道被人蒙蔽,孤才是被蒙蔽的那個。」朱標看著王溥,然後對趙庸說道:「王溥收受賄賂不法商人賄賂,摘去官職,打入大牢再行審問!」
「是!」
趙庸此時就像乖寶寶似得。
朱標說什麼他就答應什麼,絕不多說一句話。
王溥如喪考妣,臉色煞白。
他知道,自己成為那隻被朱標用來儆猴的雞,不管他如何求饒,都難逃一死。
可是,不甘心啊!
「殿下,我是受小人蒙蔽,請殿下明察啊!」
王溥被人帶走的時候,還不停的喊著:「我為大明流過血,我為大明立過功,殿下不能殺我啊殿下!我要見陛下!」
「既然要見父皇,那就讓他去見!」
朱標冷哼一聲,隨即說道:「你們,如實把銷魂樓老闆送的東西報上來,寫一封悔改書,孤既往不咎!但也請你們記住教訓,孤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在場的朝臣有一個算一個,立刻低頭領命:「是,殿下!」
寫了悔改書,把柄就被朱標抓在手裡了啊,以後萬一不聽朱標的話,他只要把悔改書拿出來,他們這輩子就完了啊。
但是……換個角度來想,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當臣子的,把柄被上位握在手中,這才是好事……這樣上位就可以不擔心自己的背叛,從而獲得更大信任。
只是可恨了朱楷,他已經知道了今天開會說的事,自己的把柄豈不是也握在了朱楷手裡?
萬一以後朱楷造反,他拿這些事威脅自己,該怎麼辦?
在座的諸位大臣,忍不住猶豫起來。
處理了王溥,朱楷隨即站起來,看向在座的臣子:「王溥勾結逆元餘孽,貪贓枉法、倒行逆施,本皇子絕不容許這等惡徒留在長沙郡中,壞我大哥大事!」
「鄧愈!」
朱楷喊了聲鄧愈,隨後說道:「點齊兵馬,隨我一起誅殺逆賊!」
「遵……」
朱標立刻說道:「不可!鄧愈你去,二皇子留下!」
「遵……」
這下,輪到鄧愈犯難了,他是去呢,還是不去呢?
好像自己去或者不去,都會得罪其中一人啊。
可是,朱楷像是沒聽到似得,直接跑出去,跑出去的同時還朝著鄧愈喊:「鄧愈,我先去。」
「這……」
鄧愈為難的看向朱標,「殿下,我……」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追上二弟?」
朱標惱怒非常,直接對鄧愈下令:「抓住二弟,給我綁回來!」
「遵命!」
……
想像中的大戰,並沒有出現。
當朱楷領著兵馬出現在銷魂樓外面的時候,朱爺就已經帶著小廝以及龜公、老鴇,乖乖的跪在地。
看到這一幕,朱楷非常鬱悶。
我帶著兵馬來銷魂樓,還指望著你反抗一下呢。
就這?
你不是很牛逼的嗎?湖廣沒有你擺不平的事嗎?
就這?
朱爺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只是對朱楷詢問道:
「不知哪裡得罪了上官,小人一定改正。」
「得罪?你那麼大排場,整個湖廣沒有你擺不平的事,哪裡得罪我了呢?」
朱楷騎在馬上,看著跪在地上的朱爺:「抬起頭來。」
朱爺聞言抬起頭,看到騎在馬上的朱楷,愣了住。
怎麼是他?
「怎麼?不認識了嗎?」
朱楷看著朱爺,戲謔的詢問道:
「你現在看到我,還有讓我叫你朱爺的想法嗎?」
「草民從未想過讓貴人喊我朱爺,只是大家是老鄉,相互有個幫襯。」
朱爺看著朱楷,很認真的回答道:
「這些年,受到我照顧的老鄉,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請貴人明察。」
「貴人明察?」
朱楷呵呵的笑起來,「我是貴人,但卻是收你性命的貴人。」說著,頓了頓,朱楷頗為遺憾的說道:「你說你,養了那麼多人,怎麼不反抗一下呢?」
「……」
朱爺很想罵人:你特娘的帶了一千多號人來,我就算反抗能翻出幾朵浪花?
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沒勁!」
朱楷擺了擺手,說道:「把銷魂樓封了,裡面的人,挑好的送到我府上去!」
說完,朱楷貼在毛鑲耳朵上小聲說了幾句,然後連連在銷魂樓呆著的心思都沒有,撥馬便離開。
在這裡呆著,還不如回家和朱標鬧著玩呢。
……
「二弟?二弟?」
朱標圍在桌子旁邊,朱楷的頭往哪邊扭,他就跑到哪邊去,一邊跑還一邊笑呵呵的和朱楷解釋:「二弟啊,不是大哥我不讓你去,實在是太過兇險,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想想……如果你在大哥這兒受了傷,咱爹、咱娘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我也會被他們毒打一頓啊。」
「你就當心疼心疼大哥行嗎?大哥是太子,被爹在皇宮裡追著打,真沒面子啊。」
「你還想被爹娘打?」
朱楷冷笑一聲,「不用爹娘,大嫂都不會放過你。」
「怎麼會?」
朱標不相信,「我這兩天天天洗腳、洗頭、洗澡,乾淨的不得了,你嫂子怎麼會打我呢?」
不相信!
朱楷冷哼一聲,沒再搭理朱標。
沒多大一會兒,毛鑲從外面走進來,看到朱標說道:「殿下,人我已經送來了,請問安排在哪裡?」
「人?」
朱標愣了一下,「什麼人?」
「銷魂樓里的瘦……」
話還沒說完。
常玉茹就從外面走進來,臉色陰沉的看著朱標。
朱標聽到毛鑲的話,又看到常玉茹的臉色,又想到剛剛朱楷說的話,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要完。
「夫人,和我沒關係!」
朱標很冤屈,「我什麼都不知道!」
「豎子,你竟然害我!」
朱標立刻意識到,朱楷從中作梗:
「不就是沒讓你去打仗嗎?你至於這般害我?那些女子,豈能帶到行宮裡來?」
「我又豈會害大哥。」
朱楷搖了搖頭道:「只是我在湖廣沒院子,只能先把人送到你的行宮,等我們回應天府的時候,我再把她們帶上一起。」
「大嫂,這些鶯鶯燕燕,和大哥沒關係,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朱楷看著常玉茹,很認真的解釋道:
「真的只是我自己,和大哥無關的。」
「別說了,二弟求你別說了。」朱標看著朱楷,很無語的說道:「你再說下去,我這個人就沒了啊。」
說是沒關係,常玉茹也得相信啊,而且聽朱楷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在給朱標隱瞞事實。
朱楷被從後院趕出來的時候,還跟常玉茹解釋:
「大嫂,那些女子都是我要的,和大哥一點關係都沒有。」
常玉茹看著朱楷,拿出兩塊金餅:「二弟,晚上再回家!」
朱楷好像明白了什麼意思,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好嘞,嫂子。」
然後,朱楷離開,常玉茹返回後院,朱標被朱楷氣的滿臉通紅,看到常玉茹後,他還是忍不住向妻子解釋:「玉茹,和我真沒關係,那些女子,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二弟、二弟他豈能如此行事,太過放浪形骸!」
「嗯,我知道。」
常玉茹當然知道,朱標不是隨便玩的男人,如果他真喜歡這個,身邊早就美女如雲的。
但是,朱標好是好,但他畢竟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會在某些時候,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朱楷帶來的那些女人,常玉茹看到了,那些鶯鶯燕燕,而且是有名的『揚州瘦馬』,住在行宮裡,一天兩天朱標能忍得住,時間長了他還能忍得住嗎?
朱標看出常玉茹的擔心,立刻就放心了,上前握住常玉茹的手,笑著說道:「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又豈會是二弟那種人?」
常玉茹沒有搭理朱標的話,而是對他說道:「不能再讓二弟這麼胡鬧下去了,那些女子雖然不是青樓女子,但卻被倒賣人口的『牙婆』訓過,傳出去對你和二弟都不好。」
朱楷想要的女人,毛鑲自然知道他要的是什麼,那些在銷魂樓里的自然不能送給朱楷,而且毛鑲也不敢送給朱楷。
但那位『朱爺』可是做著倒賣『揚州瘦馬』的買賣,手底下還沒來得及賣出去的瘦馬還有很多,毛鑲把負責訓練這些女子的『牙婆』喊過來,挑出其中尚是完璧之身的女子,無論大小,全都送給了朱楷。
三十多個『瘦馬』……
這麼多女子送到朱標的行宮中,百姓怎麼想?湖廣的官員怎麼想?
「你說的沒錯,但我認為,二弟要來這些女子,並非沒有用處,他從不做無用功。」
朱標對朱楷很有信心!
他也相信朱楷不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人,最重要的,是要讓常玉茹相信,自己也不是這種人:「這下你相信了吧?」
「我了解你,但我也知道男人!」常玉茹看著朱標,「來,跟我進屋!」
進屋要幹什麼,朱標當然知道,但他卻絲毫不慫:「好!」
可是,兩三天後,朱標就遭不住了啊!
朱標一手扶牆一手扶腰準備去辦公,恰巧被朱楷看到,戲謔的調侃道:「大哥,累壞了啊。」
「你這豎子!」
朱標懶得搭理朱楷,黑著臉往前面走。
朱楷上前扶著朱標,笑嘻嘻的說道:「大哥急什麼,你二弟我,豈能害你?我已經安排人把那些姑娘送到了應天府。」
「送應天府?」
朱標聽到後當即就怒了啊,「你這豎子,把那些女子帶到應天府幹什麼?你就不怕爹知道,打斷你的腿?還有娘~你還沒成婚呢,帶那麼多女子回應天府,傳出去魏國公、宋國公會怎麼看你?咱娘知道了,肯定也會收拾你的。」
「怎麼可能!娘和我媳婦開心還來不及呢。」
朱楷對朱標解釋道:
「那些女子,其中的一批我送給了徐妙雲,另外一些年齡比較小的,我給娘送過去了,讓她幫忙帶著。」
朱楷笑眯眯的看著朱標:「而且,我還準備給大嫂也送幾個過去,大嫂肯定也會喜歡的。」
「?????」
我懷疑我二弟在害我,而且有證據和證人啊。
「不可以!」
朱標惱怒的看著朱楷,「二弟,你不能這麼做,你大嫂是練武的,將門之後!」
「大哥,你想什麼呢?思想怎麼這麼髒!」
朱楷嫌棄的鬆開朱標,「一提到女人,你就用下半身考慮,你腦子呢?」
「我……」
朱標沒想到,到最後還是怪到自己頭上去了啊。
這尼瑪!
朱標感到自己受到莫大侮辱,指著朱楷:
「你這豎子,安敢欺我!」
朱楷就鄙夷的看著朱標,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朱標逐漸從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轉換過來。
不對勁!
他想起自己勸常玉茹的話。
二弟要那些女子,是有他道理的。
只是這個道理,自己沒想明白。
朱標不再去想那些女子,而是在想朱楷,他在想朱楷為什麼這麼做。
可是,想了一會兒,朱標也沒想出來,只能詢問朱楷:「二弟,你要那些女子,是為何?」
朱楷見朱標逐漸精蟲下腦,也正色的對朱標說道:「第一,這些被培養成『瘦馬』的女子,大多是戰爭中失去家人的孤兒,也有不少是被父母賣出去的,他們被培養成『瘦馬』,那些牙婆為了賺錢,會教給她們很多東西,琴棋書畫、四書五經、算學等等都有涉獵,在大明也算是高學歷人才,這樣現成的人才我豈能不用?」
朱楷繼續說道:「而且,我們把她們從地獄中拉出來,給她們尋常生活,而且我是皇子,無論是交給我媳婦兒,還是教給娘親,都會讓她們的身份地位高一大截,她們就算是為了感謝我、報答我,也不會背叛我。」
朱標聽到後,非常用力的點著頭:
「二弟說的沒錯,自古女俠出風塵,在理,在理,只是,這些女子你準備讓她們做什麼?」
「經商!」
朱楷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問過那些女子,她們有不少會用算盤,是個天然的管家,把生意交給她們去做,算帳的事讓徐妙雲帶著她們做,我在外面的生意,就沒人能貪墨我的錢。」
「有道理!」
朱標想到了朱元璋還給他派了個沈榮,現在朱標讓他成立商隊,準備和朱元璋、朱楷做生意呢。
如果自己身邊也能留下這麼一批女子,讓常玉茹代為管理,自己想推廣生意,豈不是手到擒來?
「二弟,有道理啊!」
朱標開心起來,事情解決了,常玉茹也不用天天疑神疑鬼。
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啊。
朱標笑的很開心,看著朱楷用力的拍了拍朱楷的肩膀:「二弟,爹說的沒錯,你就是朱家乳虎!朱家乳虎啊!」
「哈哈!」
朱標也不去上班了,再次返回行宮。
去找常玉茹。
他認為先安撫了常玉茹,自己才能全心全力的去工作。
看著興奮的跑回行宮的朱標,朱楷愣了一下,趕緊說道:「大哥,我還沒說完呢,還有其他原因呢。」
朱標頭也不回的回應道:「回頭再說!」
兩個理由,安撫好常玉茹,足夠!
「大哥這性子,還得磨練啊。」
朱楷搖了搖頭,無奈的嘆氣:「我讓那些女子幫我管理商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們好看吶,還養眼,有美女在身邊,誰願意和糙老爺們一塊工作?」
……
朱標並不知道,朱楷沒說出來的原因才是最主要的,他急匆匆的找到常玉茹:「愛妃!愛妃!我想到二弟為何要帶著那些女子了,我想到了啊!」
常玉茹看著活蹦亂跳、興奮的朱標,心中思忖道:「看來,還是用力不夠啊。」
然後,朱標就把朱楷告訴他的話,完全的向常玉茹說了一遍,然後頗為自得的說道:「我這個弟弟啊,腦子裡經常有些奇怪的想法,還好我這個做大哥的對他足夠了解。」
「哦,是這樣嗎?」
常玉茹瞥了眼朱標,「你不用去總督府辦公嗎?」
「去,還是要去的。」
朱標笑著對常玉茹說道:
「不過,不是很著急,我這不是想到了二弟的想法,然後就回來告訴你的嗎?」
「是嗎?」
常玉茹看著朱標上下打量,然後看著朱標:「既然不著急,那就跟我來吧?」
「嗯?」
朱標突然意識到不妙,趕緊道:「愛妃,我還有公……」
「剛剛不是說,不著急嗎?」
常玉茹根本不給朱標辯解的機會道:「等忙完再走。」
語氣之堅定,毋庸置疑,根本不給朱標拒絕的機會。
朱標喪著個臉,感覺自己的腰隱隱作痛。
但朱標簡單的思考過後,還是咬了咬牙,還是非常堅定的跟常玉茹進了房間。
他想知道,自己剛剛說的兩個留下那些『瘦馬』的原因已經很充分了,可為什麼常玉茹還是不滿意?
為了自己的腰,也要弄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導致常玉茹不滿意的。
「夫人,你這就不講道理了啊,我哪裡是貪圖美色……完全沒有的事,她們留在你身邊,被你管著,我又不接觸他們。」
朱標顯得很冤屈,「再說,就算我不來找你,二弟也會來找你,我們兩個誰說不一樣?」
「二弟是二弟,你是你,能一樣?」
常玉茹看著朱標,「你不是說,你很了解二弟嗎?現在也了解?」
「不貪圖美色?你來找我的時候,還能蒙著眼睛不成?」
「這個……我只是想到了工作,沒想到其他的啊。」
朱標哭喪著臉,想到朱楷:「都怪這個豎子,說話說一半!」
常玉茹看著朱標:「二弟告訴你的?你不是說,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我……」
朱標語噎,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說漏了嘴。
這下,常玉茹更生氣了,朱標竟然和她說謊。
現在就學會說謊了,那以後可還了得啊?
不能忍!
……
「大嫂!」
朱楷見到常玉茹,說了他準備讓常玉茹帶著那些『瘦馬』,去處理商業上的事情,並且很認真的告訴常玉茹:「大嫂,你是女子,出面更方便,這樣也會減少她們的壓力。」
朱楷挑選出來的那些瘦馬,都送到了應天府,遠離了湖廣之地,但跟著常玉茹的那些瘦馬不同,他們是要留在湖廣的,想要用她們必然會被百姓知曉。
人言可畏,偏見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
那些女子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人罩著,必然會被別人指指點點,甚至是還有覬覦她們美色的人,重新拉她們下水。
思來想去……能做這件事的,常玉茹最合適。
常玉茹聽到朱楷的話以後,
總督府內,趙庸看著朱標一副操勞過度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
大家都是男人,誰還不了解誰?
「殿下,您要好好休息啊。」
趙庸對朱標說道,「我聽說,二皇子殿下把抄了銷魂樓的女子,帶到了您的行宮中?」
問話問的如此直白,就差沒提醒朱標酒色傷身了啊。
朱標卻顯得病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那些女子,已經被我二弟送去應天府。」
在告知趙庸那些女子去向的時候,朱標並沒有說要用那些女子做事,而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來解釋:「二弟說,那些女子,有很多在委身青樓時,是身不由己的,她們理應有自己的新生活,人言可畏的道理你也清楚,如果她們背後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支持,只是那些流言蜚語,就能把人殺死。」
趙庸對朱標的話非常贊成,流言蜚語的確害人,但是,把那些青樓女子送到馬秀英身邊,那就不好了啊。
馬秀英是誰?
大明的皇后,母儀天下,這樣身份的人,身邊怎麼可以有青樓女子啊?
傳出去,成何體統?
可是,朱標接下來的話,卻讓趙庸準備反駁的話咽回到肚子裡:「二弟還把一些人安排到魏國公和宋國公府上,我的愛妃身邊也會有……趙庸,你說如果讓我們安排出面,給那些青樓女子一個出路,讓一些有勢力的人家為她們遮風擋雨!是不是可以在大明境內,將青樓取締呢?」
趙庸聞言,立刻大聲拒絕:
「不可!」
我趙庸,和賭毒不共戴天,裡面可沒黃什麼事。
青樓那種尋歡作樂、文人雅致交流的地方,怎麼可以取締呢?
況且……只要你錢足夠,那裡面的小姐姐,可是體貼的很吶。
「嗯?」
朱標聽到趙庸的話,嗯了一聲。
你要是這種反應,那我可不虛了:「趙總督,有何不可呢?你該不會也對青樓流連忘返吧?」
趙庸的反應多塊,他在說出『不可』二字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自己說出心裡話了,聽到朱標的詢問後,趙庸已經想到了應對的話:「絕非如此!太子殿下,臣不過是想說,士大夫身邊,怎麼可以有青樓女子在,這豈不是讓大明的勛貴成了笑話?」
「笑話嗎?我看到的怎麼是天下楷模啊,他們身為大明臣子,又是父皇欽命的勛貴,他們與我們一起,拯救天下青樓女子,這是把人救出火坑啊,這樣的事是好事,怎麼能是壞事呢?」
朱標並不認同趙庸的觀點,然後上下打量著趙庸,笑呵呵的說道:「再說,那些青樓女子,鶯歌燕舞很厲害,而且琴棋書畫也有精通者,帶在身邊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啊。」
趙庸搖搖頭,這太子殿下還是不懂啊。
帶在身邊,呆在家裡,那就是家花了……這俗話說得好,家花那有野花香?
看著趙庸的樣子,朱標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啊。
和二弟坑我的時候,多像吶。
想到被朱楷抓住把柄,然後向常玉茹告狀,自己被愛妃收拾的場景……朱標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應該不是稱呼愛妃吧……
嗯?
二弟能這麼對我,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臣子呢?
想到這兒,朱標看向了趙庸。
趙庸被朱元璋調到湖廣,家眷也被安頓在了總督府,自己雖然偶爾來總督府辦事,但卻沒有和趙庸的家人吃過飯呢。
笑呵呵的說道:「趙總督,你被父皇調到湖廣,你的夫人在這裡過的可還習慣?」
趙庸聽到朱標這麼詢問,立刻警覺起來。
太子不會讓我去做百官的示範,然後把青樓女子安排到我身邊來吧?
這怎麼可以!
趙庸立刻言非所問的回答朱標:「我的夫人是窮苦人家出身,做事情做習慣了,身邊不需要什麼下人的。」
「哈哈哈,趙總督說不需要,那肯定是不需要的。」
朱標倒是顯得很善解人意的樣子,然後對趙庸說道:「只是你來湖廣這麼長時間,我還沒去家裡坐坐呢,這樣吧,晚上我帶著愛妃,到家裡吃點家常便飯。」
玉茹
趙庸狐疑的看著朱標。
你確定,只是家常便飯嗎?
朱標已經跟著朱楷學壞了,以前朱標是多老實的一個孩子啊,現在怎麼變壞了呢?
「怎麼,趙總督不願意我們去嗎?」
朱標看到猶豫的趙庸,立刻詢問道:「還是說,你趙總督的門檻太高,我不能進?」
兩句話,直接把趙庸架在火燒烤。
趙庸越發的肯定,朱標要去內宅吃飯,絕對是不懷好意。
可是,趙庸能拒絕嗎?
不能……他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太子想到家裡去,卻連門都不讓進,趙永哲總督,恐怕也是當到頭了啊。
「臣這就去讓內人準備。」
趙庸丟下一句話,急匆匆離開。
看樣子是安排家裡人事情了去。
朱標卻有些得意,終於有機會能對大臣們出手了,這種坑人的感覺,真的很讓人開心。
……
正是因為把『瘦馬』帶到朱標行宮引起非議,朱楷便找了個機會,從行宮搬出來。
新宅院距離朱標的行宮也很近,就在湖廣總督府旁邊。
這裡,原來是王溥的宅子,可他現在在大獄裡呆著呢,朱楷就搬了進來,反正王溥是不可能再住回來了,而且這裡的家具都是現成的,朱楷拎包入住便可。
畢竟是自己的宅院,玩起來也舒適。
朱楷很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感覺,在朱標的行宮雖然也可以大吵大鬧,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朱楷呆著不自在。
但現在沒有這問題了啊。
很瀟灑,晚上吃個小燒烤,喝點酒,和毛鑲他們唱會歌,然後倒頭睡到第二天,這樣的日子,才讓朱楷有了點後世的感覺。
不過,朱楷偶爾也會有些不自在,旁邊總督府里,經常能聽到砰砰砰的聲音。
中午起來,朱楷見到了趙庸,趙庸看到朱楷,直接甩臉色不理他。
就是因為他,才把太子殿下帶壞的。
趙庸不願意搭理自己,朱楷又豈會放過他,直接拉住他的手腕,對他詢問道:「趙總督,我現在住在你隔壁,咱們是鄰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