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妖后:本宮是最後一搏了

  第314章 妖后:本宮是最後一搏了

  會館,二樓雅間的窗戶突然開了。

  柔嘉從窗戶探出了頭,黑色秀髮隨風飛舞,她似乎一點兒都不冷,支撐在窗欞上,緊緊咬著紅唇,白皙的額頭上竟然冒出一層細細的汗珠。

  此刻,夕瑤正好從下方街道經過,抬頭看到了柔嘉。這一刻,柔嘉面色劇變,朝著夕瑤使了個眼色。

  夕瑤正疑惑,看到一隻大手落在柔嘉的肩膀上,柔嘉的身軀瞬間緊繃,臉頰泛起了羞赧的紅暈,紅唇幾乎要被咬破,似乎在極力克制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過,她還是朝著夕瑤眨眼,是在提醒她不要進來。可就在這時,那隻手掌猛地一拽,抓住了她的長髮,將她粗暴地拉回了房間,消失在視線之外。

  此刻,雅間內。

  一抹曲線玲瓏、勾人心魄的倩影優雅地半跪於地面,如瀑般的青絲輕柔垂散,勾勒出她那迷人且誇張的曼妙身姿,正是臉頰緋紅、風姿綽約的柔嘉。

  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薄紗褻衣,緊貼身軀,勾勒出緊緻輪廓,有幾處已經被撕裂,大片雪膩肌膚若隱若現。她微微揚起那張精緻的臉蛋兒,嘴角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朦朧笑意,雙眸含水,媚眼如絲,深情而又微妙地凝視著朱祁鎮。

  「我還會再來的。」朱祁鎮一笑。

  「公子,奴家送你。」柔嘉起身。

  她迅速換上了一件青色長裙,領著朱祁鎮向外走。她把他送到了門口,目送朱祁鎮遠去。而後,她環視左右,在找夕瑤。

  但是,夕瑤似乎走了,沒有再出現。

  朱祁鎮沒有回宮,而是買了一個燒餅,邊吃邊走向大明貿易公司。他本對柔嘉似乎沒興趣了的,可他想從柔嘉那獲得更多真實的關於寧大家的消息。

  ……

  大明貿易公司。

  朱祁鎮進門,看到朝小天正在指揮搬貨。如今的大明貿易公司,已經是全球巨無霸了,擁有三十多個船隊,暢行大海。

  大明貿易公司在美洲種糧食,運到南洋,西洋去賣。又在南洋開紡織廠,香菸廠等,把這些也賣到大明,西洋各地。

  「師傅。」朝小天驚喜的跑向朱祁鎮道,「你好久沒來了,徒弟好多事要跟你說呢。」

  朱祁鎮攤攤手:「走,太白樓,邊喝邊說。」

  朝小天搖搖頭,得意道:「不必,我用死就有大廚,西洋大廚都有,師傅,想吃牛排麼?」

  「好啊,整點。」朱祁鎮大笑。

  沒一會兒,師徒二人對坐飲酒。三杯酒下肚後,朱祁鎮環視一圈問:「齊姝呢?」

  「她回娘家了。」朝小天眼中閃過黯然。

  「又吵架了?」朱祁鎮問。

  朝小天給他滿上一杯酒,道:「師傅,夫妻間就那點事兒,過的下去救過,過不下去就和離,我現在不強求。」

  朱祁鎮愣了愣。

  沒想到朝小天這貨如此清醒,有著現代人理念了啊。他也就不再勸什麼,舉起酒杯:「來,喝一杯。」

  朝小天開始介紹大明貿易公司的情況,語氣很是驕傲:「師傅,現在我們公司年年掙大錢,我都快不知道我有多少錢了?師傅,你趕快分點走吧。」

  朱祁鎮:「!!!」

  你丫的是要做全球首富的,有點志氣行不行?難道還愁錢花不出去?

  「師傅,按照你說的那一套,我們大明貿易公司,能實控南洋一些小國。」朝小天道,「再加上朝廷的金融手段,他們不得不聽我們的……」

  朱祁鎮聽著他的介紹,不時點頭。

  這本就是他想達到的目標,利用大明貿易公司,再加上朝廷的輸出,壟斷全球貿易。

  ……

  從大明貿易公司出來,已經快到黃昏。

  走在街道上,聽到後面傳來囂張的喊聲:「讓開讓開,錦衣衛辦案。」

  一隊錦衣衛押送著一群犯人經過,街道兩旁的百姓中有人認出了其中一個犯人,驚呼:「那不是商校長麼?錦衣衛怎麼把他抓了?」

  接著,許多人都認出了商輅。

  「是是是,就是商老,後面的是他的家人啊。」

  「商老可是前內閣首輔,他……他怎麼就被抓了呢?不應該啊,他是個好人啊。」

  「我聽說了,書院的後山,死了個人,應該是個學子,商老就是因為這事被抓的。」

  「這事我也聽說了,不是說那個人在大冬天,獨自去後山採藥麼?一不小心,摔死了。」

  「現在看來,可能有我們不知道的事。這幾年,錦衣衛可沒像之前那樣,隨便抓人。」

  「也對,錦衣衛這幾年抓的都是貪官污吏。」

  朱祁鎮聽著人群中的討論,目光落在遠去的商輅身上,他跟這些百姓一樣,想不通,他商輅是為了什麼?

  他回到坤寧宮,已經是暮色四合。

  妖后看到他進來,急匆匆的迎上來,面色如冰:「為什麼抓了商輅?他可是老臣,別人本宮不敢保證,但是商輅絕對是個好官。」

  「好官?」朱祁鎮似笑非笑,「什麼時候錦衣衛抓人,要分好官和貪官了?」

  妖后氣急:「你……你這樣,不是讓大臣們寒心嗎?」

  「寒心的是朕!」朱祁鎮冷笑,「朕這些年,勤奮超太祖,殫精竭慮,才有了今日的大明。那些大臣們,哪個不跟著朕過上了好日子?到頭來,一個個背叛朕,是覺得朕舉不起刀了?」

  帝威如獄。

  妖后感覺到一股凌厲無匹的殺氣,令她後退了一步。她盯著朱祁鎮,緩緩道:「難道是商輅背叛了你?他做了什麼?你要把他下昭獄?不要忘了,你從土木堡回來那段時間,他雖然懟你,但還是支持了你的新政。」

  「不是你教我的麼?沒有忠臣和賢臣。」朱祁鎮冷道。

  「好好好,你那顆帝王之心是越來越強了。」妖后氣的揮手,「那你就等著做孤家寡人吧!」

  朱祁鎮氣得往裡走:「那也不用你操心。」

  說完,他一屁股坐下,朝著雙喜大吼:「看什麼看?還不去把飯菜端上來,沒看見你家娘娘吵架吵餓了麼?」

  妖后本還在氣頭上,聽到這句,噗嗤笑出了聲。

  ……

  夜幕籠罩。

  寒風穿梭在空曠的街道間,帶著陣陣寒意。

  屋檐下的紅燈籠,在寒風中搖曳,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行道樹光禿禿的枝丫,在冷月的映照下更顯蒼涼。

  雖然沒有宵禁,可街道上基本沒有行人了,只有偶爾匆匆走過的夜歸人,緊裹著厚重的棉衣,頭埋在領口,步伐匆匆,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長長的巷弄中。

  一個人影躍進了會館裡,從身形看,是個女子,身手矯健。她輕車熟路的到了一個房間前,那房間還亮著燭光。

  房間裡的柔嘉,正埋頭看著一本書,她時不時伸手揉了揉腰間,那裡還隱隱酸痛。她又想起了白天和朱公子的瘋狂,臉上不禁飄起一朵紅暈。

  嘎吱~

  門被推開,一陣冷風颳了進來,柔嘉大驚:「誰?」

  「是我。」一個黑影走了進來。

  柔嘉看清來人,連忙上前盈盈一拜,就要說話。

  叱!

  一把刀已經扎進了她的心臟,她甚至來不及呼叫,就被手堵住了嘴。

  叱!

  又是一刀,柔嘉已經喊不出來了,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嘴角抽動。黑衣人冷冷一笑:「是不是想不通?那我告訴你,以後,不需要你和寧大家聯絡了。」

  柔嘉緩緩倒了下去,斷了氣。

  ……

  此刻,昭獄中。

  一間寬敞的囚室中,燃燒著一盆炭火,裡面還擺著一張床,還有厚厚的棉被。商輅這會兒正坐在火盆旁,手中端著酒杯,抬眼朝站著的石彪道:「今夜你什麼都別問,問也問不出來,去給老夫整幾個菜來,老夫要喝酒。」

  石彪:「!!!」

  你特麼來錦衣衛當大老爺來了?還要老子伺候你?

  「好,晚輩這就安排。」他面上很恭敬,「商老,你還需要什麼?一併說了吧。」

  商輅抬眼:「這些小事,你讓屬下去辦,你陪我喝兩杯?」

  石彪扶額,吩咐了屬下後,就在商輅對面坐下。他還給商輅滿上一杯酒,道:「商老啊,我實在是想不通,你入君山會,是為什麼?」

  商輅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你是不會明白的。」

  「那你給我說明白唄。」石彪攤手。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商輅一笑。

  石彪抓了抓腦袋,道:「商老,你這麼聊天,會被人打的。」

  「老夫當年跟陛下,也是這麼聊天的。」商輅又喝一杯。

  石彪:「……」

  面對這樣的老狐狸,他不能隨便動刑,搞不好明天早朝,會有大批的朝臣保他,到時候一身傷,會被朝臣們的彈劾摺子淹死。

  「晚輩敬你一杯。」他舉起酒杯。

  很快,屬下帶來三盤菜,商輅看上去很有興致,小口喝著,小菜吃著,很享受的樣子。石彪面色古怪,特麼,你丫把昭獄當太白樓了?

  「石彪,你退下吧。」商輅暈乎乎的爬上床,「老夫要睡了,你知道嗎?老夫好幾年沒有睡安心覺了,到了你昭獄,終於可以踏踏實實睡一覺了。」

  石彪:「!!!」

  你這是對我昭獄的侮辱啊。

  ……

  坤寧宮。

  妖后悠然抬首,凝視著夜空中那抹幽靜的彎月。月華如練,映照著她那張超凡脫俗的瓜子臉龐,更添一抹清冷而絕世的艷麗。她的雙眸宛如深邃泉水,閃爍著淡淡的寒意。肌膚賽雪,細膩柔滑,白皙中泛著自然的粉嫩,猶如初晨露珠,欲滴未滴。

  在月光的輕撫下,她小巧的朱唇盈盈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引人遐想,不禁想要輕啟齒尖,品嘗那份不可言喻的柔美。

  一頭柔順的烏黑長髮如瀑布般垂至腰間,腰肢纖細,盈盈一握。身著一襲潔白無瑕的長裙,裙擺輕曳,上面細膩地繡著幾抹粉嫩花朵,更襯托出她超凡脫俗、不染塵埃的仙子氣質,恍若遠離塵囂,不問世事。

  此刻,她雙手輕輕交迭於小腹前,較之往日的端莊與威嚴,更多了幾分溫婉與柔情,宛如月下仙子,靜謐而美好。

  「娘娘,該歇息了。」雙喜上前來。

  「睡不著啊。」妖后輕嘆一聲,「楊善,鄭宏,商輅先後被抓,這已經很明顯了。呵呵,本宮幾乎沒有什麼可用之人了。」

  雙喜微微皺眉,道:「不是還有于謙麼?他可是夏國公,也深得陛下信任。奴婢看來,最關鍵的人,就是他。」

  「于謙啊。」妖后淡淡道,「就是皇帝用他,都會小心。心中最沒有朱家的,就是他于謙。」

  雙喜聽不懂了,問:「那當初為何選擇……」

  妖后攤攤手:「因為本宮也沒得選啊。」

  接著,她又笑著嘆息一聲:「罷了,本宮也是最後的努力了,失敗還是成功,本宮都解脫了。這會兒在牢里的商輅,應該就是這麼想的,他解脫了,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

  翌日。

  小朝會之後,朱祁鎮開始批摺子,奉茶宮女不是夕瑤。他朝著曹吉祥笑道:「嘿,夕瑤現在來不來,朕都不知道了啊。」

  「陛下,奴婢也措手不及。」曹吉祥無奈的表情,「她昨兒才來跟奴婢說要去大學四五天。也不管奴婢能不能安排,就這麼走了。」

  朱祁鎮笑著擺擺手:「你啊,就當有個不聽話的女兒唄。」

  「那可真是奴婢的福分。」曹吉祥笑道。

  朱祁鎮放下茶杯,問:「聽說是你把曹欽調去察合台行省的?你料到他會被劉定之看中?」

  「奴婢哪能料到?只是想他離京城遠些。」曹吉祥有些小得意,「只不過,那小子自己爭氣,被劉大人看上了,還立了功。」

  朱祁鎮把手中一個摺子遞給他,道:「劉定之還要保舉他做將軍呢,統籌整個察合台的軍務。」

  曹吉祥大喜,拿過摺子看完後,又有些擔心:「那小子行麼?畢竟年輕,這事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將軍吧?」

  「朕也是這般想,倒不是懷疑曹欽的能力,是察合台需要一個老將去坐鎮,穩定軍心。」朱祁鎮眉頭皺起。

  曹吉祥笑道:「朝中適合去的,要麼是夏國公要麼是忠國公。」

  「不,還有個人更合適。」朱祁鎮嘴角微揚,「就是從北疆歸來的郭登,他呀,最不喜歡待在京城。」

  兩人正聊著,錦衣衛鎮撫使丁秀求見。曹吉祥便退了出去,丁秀匆匆上殿來,參拜之後,面色凝重,拜道:「陛下,商會的柔嘉姑娘……昨夜被殺了。」

  「什麼?」朱祁鎮猛地站起來,「確定是柔嘉?」

  丁秀肯定的點頭:「是她,臣去驗過屍體了,應該是昨夜子時左右被殺,一刀扎進心臟,那手法跟……跟阿倫娜的死,很相似。」

  朱祁鎮心中一凜。

  難道是衝著朕的女人來的?昨天才和柔嘉苟且了下,晚上她就被殺?不對,應該是巧合吧,一個在皇宮一個在民間,她兩沒啥關聯。

  「阿倫娜的案子發生在後宮,你們不方便查。」朱祁鎮沉聲道,「這案子在京城,你們錦衣衛一定要把兇手給朕找出來。」

  丁秀一拜:「遵旨!」

  ……

  柔嘉死了,朱祁鎮心情還是有些波瀾的。他早早就批完了摺子,走出乾清宮,在後宮散步,他有個習慣,邊走邊思考,大腦比較清醒。

  在他想來,柔嘉這個女子,來自建文一族,那她的死八成是跟這個相關。至於自己,因為隱瞞了身份,會館那些商人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做買賣的商人。

  「丁秀應該知道朝什麼方向查。」他心中嘀咕。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坤寧宮外,此刻,一個人正好迎面走來,竟然是郭登,他看到了皇帝,連忙上來參拜:「臣叩見陛下。」

  「請起。」朱祁鎮抬抬手,「是太后娘娘召見你?」

  郭登點頭:「是,過幾天是臣曾祖的忌日,太后召臣問問情況。」

  他的曾祖就是武定侯郭英,太祖皇帝信任的義子。朱祁鎮心中奇怪,這特麼都是幾十年前的親戚了,太后怎麼問起這事?

  「武定侯乃開國元勛,是要重視。」朱祁鎮道。

  「臣惶恐啊。」郭登無奈的語氣,「先祖之祭,我們自會重視。太后這突然的關心,倒是令臣莫不著頭腦,臣已經跟太后回稟了,以後就不需要太后操心這些小事,免得占了太后的心神。」

  朱祁鎮面色古怪,問:「你就是這麼跟太后說話的?」

  郭登理所當然的點頭:「是啊,臣向來有話直說。」

  「呃,直說好。」朱祁鎮扶額。

  郭登一本正經的一拜,告退了。朱祁鎮嘴角含笑,心想這老頭的確不合適待在京城,這脾氣,會得罪很多人的。

  他來到了坤寧宮,見太后正在發脾氣,站在花壇前,一雙玉手在拔葉子:「郭登這老匹夫,竟感頂撞本宮。」

  一張俏臉都氣紅了,朱祁鎮饒有興致的看著,挑眉道:「這麼氣呢?一國的太后啊,你得大度。」

  妖后輕提著裙裾,面帶嬌嗔之色,一臉氣鼓鼓的走至他面前,優雅地揚起她那明媚絕倫的臉蛋兒,桃花眸子緊緊的盯著這個說風涼話的傢伙,鼻尖輕皺,發出一聲嬌俏的輕哼:「你下旨,削了那老匹夫的將軍,這就是對本宮不敬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