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斬首示眾!真天子麻了

  第291章 斬首示眾!真天子麻了

  錦衣衛,詔獄。

  丁秀提著一壺酒來到一間囚室前,抬頭看著裡面縮在一個角落裡的袁彬。他沉默了一會兒,命獄卒打開牢門。

  咣當一聲,推開牢門,丁秀走了進去。背對著他的袁彬,躺在稻草里,緩緩睜開眼:「到時候了,是吧?」

  過來一會兒,才傳出丁秀的聲音:「是!」

  聽到丁秀的聲音,袁彬猛地坐了起來,轉身看著丁秀,眼中噴火:「你終於敢來見我了?丁秀,你還記得先帝之恩嗎?」

  「記得。」丁秀把手中的酒拋給了袁彬,長嘆一聲,「我當然記得,當年我們一起受訓,都被先帝選中,派去草原,這一去,就好多年。」

  袁彬舉著酒壺,連飲幾口,眼中的怒火燃燒的更洶湧:「那你為何背叛先帝?」

  「背叛?」丁秀在他對面坐下,「先帝當年派我們如草原,說的是勿要背叛大明,我謹遵先帝教誨,沒有背叛大明。伱看看,如今的大明,百姓安居樂業,實現了太宗都沒有達到的目標,家給人足,斯民小康。」

  袁彬怒不可遏:「可奉天殿裡的皇帝是假的。」

  「只要他叫朱祁鎮,又何妨?」丁秀攤攤手,「難道要我去扶持你心中那個軟弱無能的皇帝?土木堡之變,折損二十萬大明精銳。若不是當今陛下,大明在那時候就亡國了。也先五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他在哪?」

  「你……你……這是兩碼事。」袁彬不知如何反駁。

  丁秀也憤怒了,眼中滿是不屑:

  「哈哈哈,兩碼事?對,在你們看來,百姓死個幾萬,幾十萬,都不是什麼大事。你們那所謂的忠心,才最重要。」

  「土木堡之前,王公貴族肆意兼併百姓土地,以至於流民四起,他們都吃不上飯了。這些你們管了嗎?」

  袁彬微微低頭,哼一聲:「那是太監王振的錯。」

  「哈哈哈,那要你們幹嘛?那時候你們怎麼不去死諫?怎麼不去玩命?」丁秀眼中滿是譏諷。

  袁彬抬頭看著他,冷笑:「我沒在京城,我不知道。」

  「那你說個屁!」丁秀一把奪過酒壺,仰頭喝一口,「我來送你最後一程,還有什麼要說的?若是還有親人,我會照拂。」

  袁彬冷冷的看著他,譏笑:「得了吧,我們都出身錦衣衛,這些手段就不要用在我身上了。或許你罵的對,當年的滿朝大臣都是狼心狗肺,但我袁彬不是!我袁彬對得起大明,對得起先帝。哈哈哈,丁秀,別想來我這裡找到你背叛先帝的安慰,你到死都會不安寧的,因為你就是那個背叛的人。」

  「還有要說的嗎?得去刑場了。」丁秀目光冰冷。

  的確,背叛先帝,這就是一根刺,永遠埋在他的心底。

  袁彬把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走吧,我要去見先帝了,到了地下,我會在先帝面前再痛罵你們,哈哈哈。」

  ……

  西市,牌樓下。

  西四牌樓者,乃歷朝行刑之地,所謂戮人於市者也。

  寒風如利刃般刮過,捲起陣陣塵土,也似乎要割破在場每一個人的肌膚。天空灰濛濛的,連老天爺都陰沉著臉。

  四周,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或站或坐,或踮腳張望,或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儘管這樣的場景他們已經見過多次,但每次總是能吸引來無數的看客,仿佛這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讓他們既害怕又好奇地聚集在這裡。

  刑場上的席棚中,監斬官端坐如松,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身旁,擺放著冰冷的刀劍和刑具。而旁邊,那根高高的木樁靜靜地矗立著,等待著即將被懸掛其上的首級。

  大風冷冽,吹得人們的衣袍獵獵作響,但即便如此,也無法驅散那股濃重的壓抑和恐懼。百姓們的臉上或帶著好奇,或帶著憐憫,或帶著冷漠。

  許彬就混跡在人群中,當他看到滿身是血跡的袁彬被押上邢台,他不敢直視,低下了頭。

  「帶人犯!」

  隨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隊身著鐵甲、手持長矛的士兵緩緩步入刑場,他們押解著一名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犯人,步步走向那牌樓下。犯人的腳步踉蹌,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千斤重擔,他的眼神中既有恐懼也有釋然,仿佛是對即將到來的解脫既怕又盼。

  監斬官輕輕舉起手中的令牌,示意行刑前的準備開始。一名身著官服的執行官走上前來,手持一卷文書,高聲宣讀犯人的罪狀與判決,聲音在寒風中迴蕩,清晰而冷酷。每念一句,犯人的臉色便更加蒼白一分,圍觀的百姓也或嘆息或議論,氣氛愈發沉重。

  「原來是他,就是他支持當初那敦煌的偽帝。」

  「哼,該死。」

  「如今大明太平,他們這是求什麼?」

  「反正誰也不能擾亂如今的太平盛世,他該死。」

  宣讀完畢,執行官轉向監斬官,恭敬地行了一禮,表示驗明正身無誤。監斬官微微點頭,目光如炬,再次審視了犯人一眼,確認這最後的判決是否無誤。隨後,他緩緩放下手中的令牌,那一刻,整個刑場仿佛都靜止了呼吸。

  執行官示意,兩名劊子手走上前來,他們身形魁梧,面容冷硬,手中握著鋒利的鬼頭刀,刀鋒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犯人被押至木樁前,劊子手熟練地將其綁縛在樁上,確保他無法掙扎。犯人的眼神開始渙散,口中呢喃著什麼,或許是對家人的思念,或許是對命運的控訴,但這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監斬官深吸一口氣,舉起右手,猛然往下一揮,同時高聲宣布:「行刑!」

  這一聲令下,如同驚雷劃破長空,劊子手幾乎同時揮刀,刀光一閃,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響動。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刑場的土地,也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百姓們或掩面,或低頭,或閉目,不願直視這殘酷的一幕。

  行刑之後,執行官再次上前,仔細檢驗首級,確認無誤後,命人將其懸掛於木樁之上,以示眾。風,依舊冷冽地吹著,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愁,西市牌樓下,一切又歸於平靜,只留下那觸目驚心的紅。

  許彬遠遠看著,默默躬身,他不敢幅度太大。

  ……

  順天大學,枯井之下。

  許彬回來之後,面色極其蒼白,端著茶杯連喝了幾杯。正統皇帝和鄔行道過來,看他是被嚇壞了。

  「你出去碰到什麼了?可別暴露行蹤啊。」正統皇帝問。

  「不會暴露行蹤,現在我們這從地下直通老鹿的院子。」鄔行道一笑,「許彬都是從老鹿院子裡出去。」

  許彬失神了一會兒,抬起頭,一字一句道:「陛下,袁彬他……被斬首示眾了。」

  「什麼?」正統皇帝駭然失色。

  「就在西市。」許彬眼中淚水落下,「人頭還掛在那。」

  正統皇帝一個踉蹌,坐在椅子上,有的不是悲傷而是驚慌。鄔行道倒是比較冷靜,輕嘆一聲:「偽帝這是在震懾,震懾那些想幫陛下的人。」

  許彬也連連點頭:「君山會那邊傳來消息,要我們沉寂下去,讓偽帝覺得我們的確是死了。」

  「是朕害了袁先生。」正統皇帝像是才回過神,「朕若是不回來,也不至於讓他丟掉性命。袁先生跟了朕這麼多年,全受苦了。」

  許彬恭敬的一拜:「陛下,你要振作!待你奪回皇位,為袁彬報仇。」

  「朕會把那些人全都砍了。」正統皇帝憤怒。

  許彬扶著他坐下,道:「刑場上的百姓,都是支持那偽帝的。所以,陛下,我們潛伏回京是正確的選擇,只有取代偽帝,還有機會。想在西域,揮兵奪天下,整個大明的百姓,也不會跟隨的。」

  「是啊,陛下。」鄔行道接話道,「再說,現在誰能敵大明軍呢?不久前,朝廷大軍不是擊敗了帖木兒大軍麼?」

  正統皇帝緩緩點頭:「難啊!」

  許彬湊近,道:「陛下,君山會那邊,正策劃讓太后與陛下見一面。太后一定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的。」

  「朕好多年沒見到母后了。」正統皇帝眼神幽幽。

  ……

  商會會館。

  夕瑤在雅間中喝茶,柔嘉在一旁稟報。

  「這麼說,皇帝每過一段時間,都會來你這讀寧大家的信。」夕瑤微微皺眉,「難怪,他時不時出宮,在宮外這麼多事呢。」

  柔嘉點頭,繼續道:「是啊,皇帝就是大明貿易公司幕後的那個人,他利用朝小天,再加上錦衣衛的力量,大明貿易公司飛速發展。」

  「這是要壟斷貿易。」夕瑤放下茶杯道,「商隊繼續跟著大明貿易公司在南洋拓展,如此,會有豐厚的盈利,寧大家在東瀛,也就不缺錢了。」

  「是。」柔嘉領命,而後抬頭問,「殿下,你有何指令?」

  夕瑤沉思了下,輕嘆一聲:「是該讓皇帝下旨赦免我們的族人了,那些年紀大的,都想著回鄉呢。」

  「皇帝答應過的,我下次就跟他提。」柔嘉道。

  「不是你提,是寧大家。」夕瑤抬手,「拿筆來,我給寧大家去信。只有寧大家的話,才對皇帝有用。你和我,不頂用。」

  柔嘉立馬取來了紙和筆,夕瑤拿起筆,快速寫了一封信。柔嘉接過信,低聲問:「殿下,你還要繼續去宮中麼?你的身份,實在是委屈了。」

  「祖輩們都不委屈,我委屈什麼?」夕瑤起身,「我回去了,最近我都在順天大學,有事遣人去那找我。」

  柔嘉低頭應是,把她送到了門口。

  夕瑤出了會館後,又去集市逛了一圈,買了些食材,這才回到順天大學的校舍區。經過商輅的小院,看到一個先生急匆匆的從院子裡出來。她含笑問:「先生,商老在嗎?叫他今晚來我們這邊用膳。」

  「哦,他不在。」那先生一笑,「或許晚些回來。」

  說完,他匆匆走了。夕瑤微微皺眉,抬頭看向院子,也沒看到李靈。

  ……

  乾清宮,小朝會。

  內閣首輔徐有貞匯報了市舶司的近況,那叫一個繁榮啊,世界各地的商隊都來大明。不管是海上商貿,還是陸上商貿,都遠超前元時期。

  「船舶紛至沓來,大批商人云集,貨物堆積如山。」徐有貞自豪道,「陛下,泉州已然是當世第一大港。」

  朱祁鎮朗聲笑道:「先別想著加關稅,得讓更多的商隊來大明。還有,趁機會把大明通寶推廣出去。朕的正統通寶,要成為世界貨幣。」

  「陛下,東洋,南洋那些小國,已經在用我們的大明通寶了。」李賢稟報,「不過,紙幣確實還需要提高質量,現在商人擔心紙幣會壞。」

  朱祁鎮點頭:「這交給寶源局去辦,還有大明銀行協助。諸位,船堅利炮,只是金融的衍生,我們最終是要靠金融手段去征服世界。打仗,那是最划不來的買賣。」

  「陛下聖明。」眾臣齊拜。

  群臣退下之後,朱祁鎮開始批摺子,速度極快。現在他政務熟練,也不會被下面的官員蒙蔽了,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沒多久,曹吉祥來報:「陛下,商老求見。」

  「這個大學校長,還挺閒。」朱祁鎮吐槽了一句,「帶他進來。」

  沒一會兒,商輅到了殿上,參拜之後,朱祁鎮讓曹吉祥給他搬來一個凳子。商輅也不扭捏,直接坐下後,道:「陛下,臣也不耽誤你。臣這次來,是想稟報陛下,臣打算搞個三年的校慶活動……」

  「好啊,准奏。」朱祁鎮沒等他說完,直接批了。

  「謝陛下……」商輅大喜。

  朱祁鎮有沒等他說完,笑道:「需要錢是吧?你寫個摺子,朕給你批了,你去找戶部要錢去。第一次校慶嘛,搞盛大點。」

  「陛下聖明。」商輅起身拜。

  朱祁鎮沒好氣:「就知道你來要錢,否則,你是不會來朕這乾清宮的。」

  「老臣在學校,也是想著陛下的。」商輅滿意的笑,「陛下,你這個大學辦的好啊,我們一批老臣年紀大了,幫不了朝廷什麼,但是教書育人還是沒問題的。」

  朱祁鎮微微含笑:「商老啊,保重身體,好日子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