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無恥之極(4更1W1)

  黃芷汀已經穿戴整齊,有些發怔似的看著平躺在地上的「張公子」,一時百感交集。

  剛才若不是這位張不虛公子果斷,拉著她一同鑽進漩渦,此刻他們二人恐怕都已經淹死了。尤其是自己下意識地抗拒水流的拉扯,在進入漩渦之前的最後一刻,還鬆開了抓住張公子的手,死死抓住一塊潭底的石條,也是張公子死命掰開,兩個人這才被水眼吸入,最後衝進這邊的溶洞暗河之中。

  黃芷汀自然不知道什麼「喀斯特地貌」之說,但她是桂南大土司之女,對於廣西境內的這種溶洞、暗河自然多有了解。

  她在潭底遇到漩渦之時便知道那漩渦肯定是通往一條地下暗河,只是不知道這漩渦的水道有多遠,如果比較遠的話,哪怕在沖往暗河的途中沒有倒霉的被撞死,只要但一口氣換不過來,也還是很容易被淹死,再說進了溶洞能不能出去,也沒人可以保證,所以她才下意識抗拒被漩渦吸入。

  可是張不虛為何也知道漩渦可以通往暗河呢,他一口北方腔調,很顯然不是廣西人,難道真是因為讀書人無所不知嗎?那,那他可真厲害呢。

  黃芷汀的臉上有些發燙,就著不知道哪裡來的一絲微光,她又看了看眼前這位張公子,心裡暗暗想道:有暗河必然就有出口,但是暗河的出口也許是在水下,如果水道太長,那還是出不去,也許我真要和他一起死在這裡了,這是天意嗎?

  她伸手在高務實的後腦勺處摸了一下,又暗暗想道:他的後腦被水道里的石頭磕了一下,也許還要昏睡一會兒才會醒,等他醒來不知道會不會怪我把他害成這樣,萬一他凶性大發怎麼辦?不過,他是讀書人,應該打不過我吧……

  這時,她忽然發現「張不虛」的褻褲撐了起來,先是愣了一愣,繼而臉色發紅,暗暗啐道:呸,都暈過去了,居然還這樣,真是個淫賊!

  但黃芷汀很快有些心中警醒,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高務實的一隻眼睛眼皮撥開,湊近看了一眼,這才放心下來,小聲嘀咕道:「真的沒醒,那為什麼……」下意識看了那「帳篷」一眼,臉色越發紅了,心道:難道他在做那種夢麼?

  黃芷汀對男女之事只是稍有耳聞,但並不是真的了解,自然更加不會知道此刻高務實的反應只是一種正常的生理現象。→其實哪怕不做「那種夢」,也一樣可能出現,而且並不限於早晨,對於這種現象,即使在後世的科學界都沒有形成一個明確的說法。

  她對這些茫然無知,只當是因為之前高務實看了她近乎赤身的模樣,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心裡又是羞惱,又似乎有一點自豪,但轉念一想,卻又有些害怕,暗道:壞了,要是他醒了之後還是這樣,會不會想……我,我到時候要不要打暈他?

  黃芷汀小拳頭捏得綁緊,暗暗下定決心:如果他醒了之後不老實,我,我就打暈他,頂多……頂多看在他捨命救我的份上,出手輕一點就是了。→

  「嗯,好白……」高務實忽然莫名其妙的發出喃喃之聲,嚇得黃芷汀汗毛倒豎,兩隻如漆如墨的大眼睛睜得老大,死死盯著高務實,全身緊繃。

  誰知道高務實腦袋微微一偏,又沒了下文。

  黃芷汀心頭一松,暗道:是了,剛才那個姿勢,他後腦勺仍是磕在石頭上,自然不舒服,所以才會偏頭,看來倒是我多心了……不過他說什麼好白?是說我嗎?

  想到高務實對自己的身體念念不忘,她又感覺自己仿佛正被他死死盯著看一樣,全身都有些發燙,暗暗生氣:虧得還是個讀書人,非禮勿視都不知道嗎,還一直念叨,真是個死淫賊!

  剛才她過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趁高務實昏迷,先把自己的衣裙穿上,但衣裙都是濕的,只能起到遮擋作用,但卻很不舒服。此時她身子發燙,又覺得身上的衣裙粘得極不舒服起來,看了高務實一眼,有心想脫了晾乾再穿,又怕這淫賊忽然醒來,雖然溶洞中光線比之前水下更暗,但她也萬萬不敢賭人家看不見。

  黃芷汀忽然有些煩惱,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個想法:現在困在這裡,還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要是出不去,我跟他兩個人都要餓死在這溶洞裡頭,便是讓他看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她連忙用力搖頭,又在心裡責備自己起來:我在想什麼呀,難道出不去就可以那樣麼?

  她拼命在給自己找藉口,暗道:要不是這淫賊說話莫名其妙,什麼要給我看寶貝,我怎麼會嚇得逃走?要是沒有游到瀑布邊,又怎麼會被吸入漩渦?說到底,都是這淫賊的錯,我,我可不能心軟,覺得他救了我,就要……那樣。了不起等出去之後再找機會謝他也就是了。

  她心裡生了逃避現實之意,自然不肯去想如果出不去怎麼辦。

  黃芷汀正心裡糾結,不料一邊的高務實突然毫無徵兆的睜開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嚇得她驚叫一聲,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往後急退。

  但高務實只是微微偏過頭看來她一眼,並沒有什麼其他動作。

  其實高務實這會兒還有些懵,只是殘留的意識讓他記得之前處於危險中,所以才會有「突然坐起」這個動作。

  此刻他逐漸恢復神智,就著洞中的微光,看清了眼前不遠處的人似乎是黃芷汀,下意識摸了摸有些疼痛的後腦勺,半是清醒半是迷糊地問道:「我剛才怎麼了?這是什麼地方?」

  黃芷汀略微鬆了口氣,沒好氣地道:「你腦袋撞了石頭,暈過去了,這裡是個溶洞,是那個漩渦水道把我們衝進來的。」

  高務實沉默了下來,半晌不曾說話,黃芷汀生怕他腦袋撞傻了,試探著問:「你還記得之前的事嗎?」

  「嗯?」高務實其實只是昏迷過後突然醒來,中間的記憶有個斷檔,所以正在思索,把前後的情形對接一下,這時聽了黃芷汀的話,不由苦笑道:「說起來真是不幸之至……」

  黃芷汀吃了一驚,急忙問道:「你都不記得了?」

  高務實唉聲嘆氣地道:「其實,出於禮貌考慮,有些事我很想忘掉,可惜偏偏不能如意……譬如我對黃姑娘的身子又白又滑這一點,就記得很清楚。」

  「你!你無恥!」黃芷汀又羞又氣,真恨不得把高務實再打暈過去才好。

  哪知道高務實果然無恥,竟然對這句評語居之不疑,反而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想不到你也發現了,真是抱歉得很。」

  黃芷汀聽他這麼說,咬牙切齒地道:「抱歉有用嗎!」

  「好像是沒什麼用,可是怎麼辦呢?」高務實無比光棍的一攤手:「我是不想騙你才說實話的啊。」

  黃芷汀不由氣結,哭笑不得地道:「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的誠實?」她現在只擔心面前這淫賊不要有什麼壞心思,所以連「本姑娘」、「奴家」這種有性別暗示的自稱都不敢提了。

  好在高務實看起來暫時還老實,只是道:「感謝什麼的倒不用了,反正現在就咱們兩個人,你再感謝,也給不了我什麼好處。」

  不知為何,黃芷汀聽了竟有些不服氣,心中暗道:胡說,我明明可以給你好處,你這瞎了眼的淫賊……哼,不過,你想也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