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一年……六月。【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朱燁自己坐在院落中,看著天空,心中默道。
準確的來說,現在應該是建通五年。
只不過因為朱元璋的死訊一直沒有公開,所以大明王朝依舊還是按照洪武年號計時。
不過,很快,年號就要被更改了。
這也說明,朱燁現在要開始動手將年號更改為建文了。
雖然他已經讓蔣瓛做好了安排,可是……這件事要瞞住朱允熥,並非易事。
朱燁有些擔心。
「照我說,你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暗處一道身影緩緩開口。
朱燁收回思緒,看向那身影:「怎麼說?」
「如今藩王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朱允熥如今頭都要大一圈,怎麼還有心思放在年號上。」
「京城,馬上就要迎來一場暴風雨了。」
那身影微微昂首,黑色的帽帷下,露出一道好看的下顎線。
「呵呵,你倒是很有心思看這場熱鬧呀。」
朱燁站起身,緩步來到那人的面前。
兩個人身處陰影處,有種說不出來的曖昧氣息陡然徒升。
「我來京城,不就是為了看這場熱鬧嗎?」
「朱允熥拿著我大哥和母親他們當人質,這口惡氣若不是你攔著,早幾年我就報了。」
「如今等到這時候,還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那聲音的主人伸手掀開了自己帽帷上的紗簾,有些嗔怪的看著朱燁。
看著眼前這張朝思暮想的臉,朱燁克制住一吻香茗的衝動。
伸手將沐惠的手放下來,那被掀起的紗簾從新落下,朱燁才沉聲叮囑道:「這到底還是在宮中,你小心些被旁人看到。」
「怕什麼?」沐惠不以為意:「他那些手下早就已經被滲透了。」
「如今暗處盯著的人,都是我的人,否則我怎麼敢冒險前來見你。」
沐惠雖然嘴上反駁著,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垂下手,沒有再有所動作。
「不過這樣到底還是冒險,若是被朱允熥發現,我們的所作所為,都將前功盡棄。」
朱燁嘆了口氣。
「所以,你是在埋怨我嗎?」
沐惠有些不悅。
她千里迢迢抵京之後第一件事情便是來見朱燁。
原本以為朱燁也如同她一般,想念到發瘋。
卻不想朱燁見到自己不是唉聲嘆氣,便是擔心責備。
「我哪敢,姑奶奶。」
朱燁察覺到沐惠的語氣不對勁,連忙認錯:「我想你還來不及,怎麼敢埋怨你。」
「定然是你誤會了。」
一手抓住沐惠的柔荑,這朱燁又忍不住心疼起來:「這麼長時間,你在雲南,沒少受苦吧。」
原本一雙嬌嫩的手,如今生滿了老繭,顯然沒少吃苦受累。
「還好。」
朱燁這麼突如其來的關心,倒是讓沐惠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到底要幫著朱燁練兵,所以很多事情必須親力親為。
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事情,已經被分派給了其他人。
否則的話,怕是手上的瘡痍比現在還要多。
「對不起。」
朱燁滿心愧疚,緊握著沐惠試圖抽離的手,心疼的鼻尖微酸。
原本這些都是應該由他去做的事情。
卻不得不壓在沐惠的身上。
「好了,你怎麼像個娘們一般。」沐惠有些受不了這麼煽情。
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如今被朱燁弄得,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說點正事。」沐惠將自己的手從朱燁的爪子裡抽出來,從懷中掏出一塊石頭扔到朱燁的手中。
「各地藩王如今已經陸續開始入京。」
沐惠沉眉,只不過礙於眼前的紗簾,朱燁並沒能看到。
「我得到的消息,你可是有幾位好皇叔,打著護衛自身安全的名頭,帶了兵來的。」
「雖然編制人員並不多……」
「可是一旦這些人聯手的話,這股勢力也不容小覷。」
沐惠看著朱燁臉上的表情,還不忘補充道:「這消息,雖然我先一步得到。」
「但是那幾個藩王顯然沒有掩蓋的意思,等到近京,朱允熥定然會有所警覺。」
「我擔心……會生出什麼不該有的亂子。」
沐惠語氣中不可避免的憂心忡忡。
「他們不會動手的。」
倒是朱燁,不同於沐惠一般,反而有些篤定的說道。
「如今皇爺爺的喪禮尚未結束,這些皇叔們再不長眼,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行事。」
「若他們真敢動手,那幾位,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否則,朱允熥不會這麼輕易妥協讓他們聚集在皇城之中的。」
朱燁頓了頓,又繼續道:「皇爺爺喪葬期間,沒有意外,這些皇叔,是不會生亂子的。」
「所以,你口中的意外,指的是什麼?」
沐惠很快便抓住了要點,抬頭看向朱燁,開口道。
「意外,當然……在於皇爺爺身上了。」
朱燁嘴角的笑意多少帶著一些無奈。
沐惠眨了眨眼,聽明白了朱燁的意思。
朱元璋真正去世的時間,其實是在五年前。
所以,這些藩王敢率兵進京,想必就是打算於此發難吧。
畢竟真正的朱元璋,屍身早已經入土,朱元璋現在去哪裡弄出一個新的朱元璋進行入殮喪葬。
況且,這些藩王若圖謀不軌真的別有用心,定然會想辦法見上朱元璋的遺體一面。
一旦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這些藩王……當然會藉機小題大做,把事情鬧到。
甚至會鬧到朱允熥下不來台。
如此一來,朱允熥這個皇位,便得來的的名不正言不順,多的是漏洞讓他的這些個皇叔拿來質疑詬病。
別說朱元璋本就死的不正常。
現如今,就算朱元璋的身故沒有任何疑點,怕是這些藩王也要造出些苗頭來,好煽風點火。
「你既然猜到了,想必應該做了準備?」
沐惠才不信,朱燁會打沒有準備的仗。
畢竟如果真的被這些藩王挑出毛病來,那朱燁這麼多年的安排,可就毀於一旦了。
「這是自然。」
朱燁笑了笑,有些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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