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滿意的點頭,他要的就是朱燁出其不意,好速戰速決。
如今皇上尚且在昏迷之中,他必須趕緊讓事情塵埃落地。
否則等他那些兄弟們反應過來,將是後患無窮。
如今北平揮師南下,不過是障眼法。
朱棣真正要做的是,攻其核心,打朱燁個措手不及。
果不其然,北平的動作,到底還是引起了朱燁的忌憚。
按照朱棣的預想,朱燁果然派兵阻攔。
雖然詔書是朱允熥的名義下達的,但是朱棣看不上朱允熥,並不認為朱允熥能夠做出這種決斷來。
皇城的兵力也集結了起來,似乎有蠢蠢欲動的徵兆。
朱棣得知消息之後,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
「王爺,工部如今已經被錦衣衛徹查,火銃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李景隆看向朱棣,等著朱棣決斷。
「發現又能如何,當初殺藍玉的時候,那火銃留在當場,朱燁就該有所警醒了。」
「如今火銃都已經在我們手中了,怕什麼。」
「李景隆,你們的人,準備好了沒?」
朱棣絲毫不以為意,沉聲問向李景隆。
「已經準備好了,只是……王爺,我擔心朱燁手下的槍炮營。」
「方仁美落逃,都沒能打探出來槍炮營的消息,我們也不知道,這個軍隊的威力到底如何。」
李景隆對槍炮營,心中沒底。
「怕什麼,不過千餘人的隊伍罷了。」
「況且他們手中的火銃,呂尚早就做了手腳。」
「能不能投用到戰場上都是未知。」
「況且,我們手中的火銃可比槍炮營的多多了。」
「即便是對上,誰輸誰贏,你難道看不出來?」
朱棣提到槍炮營,眼中難掩輕蔑。
「朱燁手中的人不足為懼。」
「如今皇城之中盡在掌握,你尚且不知,就連耿炳文如今,都站在我們這邊。」
「這皇城的防衛,形同虛設。」
朱棣嘴角的笑容弧度越來越翹,卻看得李景隆心驚膽戰。
耿炳文竟然也加入了朱棣的陣營。
看來……朱棣對自己,還是不夠信任呀。
否則的話,也不會再最後的關頭,才告訴他這個消息。
「可是,耿將軍,怎麼會……」
李景隆想不明白。
耿炳文可是朱元璋的親信,是對朱元璋誠不二心之人。
這個時候投入朱棣的麾下,有幾分可信,許是另有圖謀也說不準。
「你是想說,按照耿炳文的忠心,怎麼會背棄父皇?」
朱棣說道這裡,自己先冷笑了起來:「李景隆,耿炳文效忠的是皇上不假。」
「可是,父皇他老人家還有多長時間的活頭?」
「按照朱燁如今行事,偏倚藍玉的勢頭,誰人看不出來。」
「耿炳文若不另擇其主,你覺得他一生榮光,就甘心被涼國公壓了一頭去嗎?」
「況且他年事已高,耿家的那些個子孫們,都是些不爭氣的玩意。」
「他要的,耿家永世繁榮昌盛,朱燁給不了他。」
「能讓他耿家善終,已經是仁至義盡。」
「可本王不同,本王好歹,對耿炳文,對耿家,比朱燁多了那麼一絲的情分。」
「孰劣孰優,耿炳文看得明白得很。」
朱棣臉上的笑意綻放的越深,李景隆的內心就越發的平淡了下來。
是了,朱棣說的沒錯。
論起朱燁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來,朱棣確實於這些老臣來說,多了份情分在。
朱燁上位之後,自然會扶持一批自己的人脈站出來。
一如藍玉,陳桓,常升等武將。
二如胡非為,福盛源等文臣。
跟在朱元璋身邊的這些老臣們,只能保自身榮耀,卻不能維持永世昌榮。
可朱棣不同,他們可以說是陪著朱棣成長起來的。
只要世家做的不是太過分,朱棣都會維持他們如今的臉面,讓他們維持現狀。
在這點上面,朱燁和朱棣,確實無法相提並論。
誰讓朱燁整個成年時期都是空白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些老臣們看不懂他,所以才會更怕。
況且朝中六部尚書更換,藩王被消減,誰人不是人心惶惶。
這些老奸巨猾的人,更是由此看得出來,朱燁的情分,只對自己人。
但顯然,他們這些跟在朱元璋身邊的人,並不是朱燁所謂的自己人。
而且,他們還能有幾年活頭。
自己的後世子孫,又能不能站穩朝堂,在朱燁這裡,他們心中沒譜。
可是朱棣就不同了。
最起碼,他們和朱棣,互相知根知底,所以他們知道自己的面子在朱燁這裡還能用得上。
而朱棣,為了得到他們的承認,也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互惠互利而已。
見李景隆神色平淡,朱棣便知曉李景隆這是回過味來了。
「所以……我們只管攻下皇宮便是,朱燁如今,已經成不了氣候了。」
朱棣伸手把玩著那桌上放著的一列兵符。
這些兵符,能夠操控的軍隊,有兩萬人有餘。
其中一半,都是李景隆和耿炳文手中駐紮在皇城中的兵士。
整個皇宮如今盡在他掌握之中,只等著這一聲令下,便能將朱燁圍剿在宮中,插翅難逃。
李景隆看著眼前形單影隻,眼神卻分外堅韌的朱棣,知道這場大戰的序幕拉開,如今已經箭在弦上了。
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李景隆的心突突的跳了起來,心情竟一時有些難以言喻的複雜。
「將軍!」
李景龍身邊的副將在門外喚道。
「什麼事情?」
李景隆看了朱棣一眼,在朱棣的示意下,這才開口問道。
「回將軍,巡防營那邊來消息,說皇城之中的防衛如今已經由巡防營轉交給了禁軍。」
「我們的人,現在都被召回了巡防營,沒有詔令,不得善動。」
副將如實向著李景隆稟告道。
李景隆神色一凜,看向朱棣,朱棣眼中同樣閃過一絲凌厲。
「呵,看來本王那好侄兒,是要下手為強了。」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錯過先機了。」
「李景隆,走,隨本王去會會本王那大侄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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