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了，叫我一聲？」朱燁商量的看著那醫童問道。
將醫童不耐煩的點頭，朱燁這才走出診室，到外面翻看起林子程帶來的帳本了。
粗略的看了看，朱燁倒還是從中找到了幾處疑似涉及到朱橚的有用信息。
想了想，還是拿了紙筆將其謄抄了下來。
「醒了。」
等朱燁謄抄的差不多，醫童也掀開了診室的門帘，衝著朱燁說道。
朱燁鬱悶，戀戀不捨的放下手中的帳本，將自己抄下的東西放好，這才緩步走進了診室。
林子程正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發蒙。
「說到做到，林公子的病已經治好了，七日之內便會恢復如常。」
「還有這東西，物歸原主。」
朱燁將帳本扔到；林子程的面前。
「林公子若是沒什麼事，便離開吧。送客。」
朱燁撂下這句話，人便徑直離開了。
林子程拿著帳本出現在醫所門外的時候，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轉頭看去那醫所的門已經關上了，仿佛自己根本就沒進去過一樣。
可是腿間的冰涼讓林子程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頓時頭上一陣疼痛傳來，林子程暈暈乎乎的，只能邁著步子離開了醫所門前。
現在耽誤了不少時間，林子程只希望，自己爹娘還未回家，好讓他有機會將這帳本送回去。
「等他走上半程，便動手。」
站在醫所內的沐惠透過門縫看到外面林子程的動作，這才衝著一旁的醫童冷聲說道。
看著那醫童離開，朱燁奇怪的問道：「這醫童什麼來頭，他真的是個孩子嗎？」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醫童開口說話了之後，便一直給朱燁一種感覺，讓朱燁覺得眼前看著年紀不大的醫童，其實才是深藏不露的。
「他？他就是黑市鼎鼎大名的鬼醫呀。」沐惠不以為意的說道。
「什麼？」這下輪到朱燁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沐惠。
「哈，沒想到吧，鼎鼎大名的鬼醫竟然是個不起眼的孩童模樣。」
「別看他雖然這幅模樣，其實已經三十有五了。」
「不過，因為自小被人當成藥器培養，所以一直保持容貌不變，受了不少的苛待。」
「若不是他一身醫術，也活不到現在。」
沐惠提到醫童的來歷，有些惋惜的說道。
「這樣的人能夠為你所用，也是你的本事。」
朱燁當然知道藥器是什麼意思，而且成為藥器的人，自小被餵食各種靈丹妙藥，當然其中更有至毒之物，一般都活不過成年。
頓時朱燁的心中有些同情那鬼醫，但同時也明白了鬼醫的醫術怕是要比自己還強上幾分。
他自認是一直不好被用作成為藥器的人，所以鬼醫能夠自救，本事當然在自己之上。
可是像是鬼醫這種有本事的人，能夠臣服沐惠手下辦事，說明沐惠的本事更是在鬼醫之上。
「你這種眼神看我是幾個意思？」沐惠當然察覺到了朱燁看向自己的視線，有些不滿：「我又不是踩狼虎豹。」
「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把他從那將他製成藥器的人手中救了出來。」
「所以他就要跟著我了。」
沐惠頓了頓又說道：「而且，他不是我的手下，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他幫我辦事，我是要付錢的。」
沐惠說到這裡瞪了朱燁一眼：「這筆錢，你出。」
「成。」朱燁看著沐惠的模樣不由笑道，伸手甩了甩自己剛才謄下的那些信息：「讓林家給你。」
「我都說了，幫你把帳本搶回來，你還非要費工夫自己抄。」
沐惠不滿的說道。
「早去查一分，我們便占一分的先機。」朱燁擺擺手：「我先回去了，帳本到手了，先放在你那裡。」
「或者，你若是好心讓你的手下幫忙去查查，我也不介意。」
朱燁說罷，便一個閃身躲開沐惠丟過來的茶杯。
「滾蛋！」
沐惠氣急敗壞，看著朱燁眨了眨眼離開了醫所，又不由笑了起來。
這朱燁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使，也不怕自己坑了他。
堂堂皇孫，毫無戒備之心，早晚吃大虧。
不過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沐惠還是在拿到從林子程那裡搶來的帳本之後便差自己的人去幫朱燁調查了。
林子程被人胖揍了一頓，還丟了身上的銀子和帳本，嚇得連家都不敢回，生怕他爹知道了扒了他的皮。
所以徑直逃到他娘名下的莊子裡去了。
不過林正正焦頭爛額，哪裡有功夫去管林子程。
這兩日朱橚哪裡催的急，但是朱元璋又油鹽不進，不肯收回兵權。
他已經勸說了林夫人的親爹，想要連同朝臣一同去朱元璋面前勸諫。
他實在是沒辦法，他籌給朱橚的軍費已經被他用掉了。
如今朱橚日日催他，他交不了差，又籌不到那麼多的錢。
若是自己還不能將沐家軍握在手裡，朱橚當然不會放過他。
眼見這些皇子們就要紛紛離京，朱橚給他的最後期限便是皇子離京之日。
朱橚也放下了狠話，若是林正辦不了這件事情。
他自然能夠把自己擇乾淨，讓林正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林正哪能不急。
哪怕知道現在打沐家的主意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林正忙著奔走相告，聯合官員，一時間也沒空管林子程到底死哪去了。
反正他這個大兒子，如今已經是個棄子，只要不來給自己惹麻煩，日後再收拾也不遲。
這倒是便宜了朱燁，有了大把時間去查那些得到的線索。
有了指向，他也不至於像是無頭蒼蠅一般，沒有頭緒。
所以接下來的進程便容易了不少。
等到鄭從年拿著虎頭軍和沐惠查到的消息送到朱燁面前時。
朱燁也忍不住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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