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的削藩行動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在處理過周王之後，朱允熥很快又開始了準備對岷王下手。
不過是在處置周王之後半年的時間，朱允熥便已經派人收集到了岷王的罪證。
倒也不用朱允熥費心，畢竟只要他想處置岷王，罪證這種東西大可以無中生有。
況且岷王本就不是乾乾淨淨的人。
這些可以指證他的罪名，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信手拈來。
建文元年不過才剛剛快要結束，朱允熥就已經把這位皇叔的命運畫上了句號。
岷王當然不服。
這種所謂的「不法事」又不止是他自己一個人這般作為。
其他的王孫貴族，有幾個不這般行事。
可是偏偏把他拉出來，冠以這個名頭，想要制裁他。
岷王怎麼可能答應。
因此，岷王被抓到皇城的時候，指著朱允熥的鼻子一通狠罵。
朱允熥以前沒少被這麼罵過。
可是那時候，他還是個不受人重視的皇孫。
如今他身為九五之尊，還被岷王這麼指著鼻子罵。
任誰也知道，岷王的下場好不到哪裡去。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岷王性命不保之時，卻都沒想到朱允熥那張臉鐵青了兩日之後，最終也只是將岷王貶為了庶民而已。
「皇上，岷王朱楩對皇上口出狂言大放厥詞，罪應當斬。」
「還望皇上賜岷王朱楩死罪，以儆效尤。」
方孝孺是第一個不同意朱允熥決定的人。
在他看來，既然已經實施了削藩的事實。
如今朱允熥的出手著實仁慈了一些。
如果說周王是第一個被削藩的藩王，再加上他態度配合，所以手下留情也是應該。
那麼朱楩明顯就是蠻橫至極，心生怨恨。
這樣的人留著，哪怕只是貶為了庶民，可是也始終是個禍患。
只要不徹底趕絕，方孝孺覺得這般削藩的意義不大。
所以，他還是覺得應該斬草除根。
朱允熥瞪著一雙眼睛看著方孝孺。
他被朱楩指著鼻子罵，何嘗不氣惱。
可是朱燁說的對，如果這時候痛下殺手真的殺了朱楩。
那些原本觀望的皇叔們，難免會心生忌憚，抱團團結在一起反抗他。
他不能不考慮這個事實。
所以也只能對朱楩手下留情。
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尤其是如今秦王蠢蠢欲動，他不能把那些皇叔逼急了都投入秦王的陣營之中去。
所以保留這絲餘地，是他的底線，也是那些皇叔的底線。
一旦真的殺了朱楩，惹得這些皇叔狗急跳牆集合起來對付自己，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他就算是再惱朱楩，也只能把人貶為庶民，卻不敢殺他。
一來是讓那些還保持中立的皇叔們知道和他作對的下場，二來，也是為了逼迫那些皇叔們選擇站隊。
讓那些皇叔們知曉，置之身外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些人當然知道該怎麼選擇。
「他們畢竟是朕的皇叔，朕又怎麼可能不顧及情誼，真的殺了他們呢。」
「難道，學士是打算讓朕背負弒殺無情的聲名嗎？」
朱允熥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便喝退了方孝孺。
「臣，並無此意。」
方孝孺後脖頸一梗，慌忙下跪道。
看來皇上這是心有決定，自己若是再多說，就是不識趣了。
「起來吧，此事便這般決定，即日起，岷王朱楩貶為庶人，與尋常百姓無異。」
朱允熥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衝著方孝孺說道。
「是。」方孝孺垂著頭，也不敢反駁。
畢竟皇上都已經下了決定，他的話，朱允熥也不可能聽得進去了。
只不過，方孝孺心裡還是覺得，朱允熥這般仁慈行事，早晚會生出麻煩。
見方孝孺沒有退下去的意思，朱允熥抬眼看著那跪在腳下的身影：「還有別的事？」
「回，回皇上……」方孝孺被朱允熥這麼一問，立刻想起來另一件事情。
「我們的人傳來消息，秦王在屬地大量的招兵買馬，周邊已經不少成年男子衝著佣金投入秦王麾下。」
方孝孺忍著自己想要拭去鬢間汗水的舉動，沉聲朝著朱允熥匯報導。
朱允熥的眼神在方孝孺的身上停留：「招兵買馬？佣金？」
「他哪來的銀子？」
據朱允熥的消息，秦王如今掌握的兵力，就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如今竟然還有餘力招兵買馬，顯然證明秦王擁有了新的助力。
「尚且不知，不過有消息確認過，之前秦王和晉王都在暗處私下變賣家產。」
方孝孺說的委婉，還不忘屏住呼吸感受朱允熥的情緒。
「變賣家產？」
朱允熥的心臟伴隨著這四個字，緩緩沉入了谷底。
他沒想到，秦王和晉王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呵……
跟他朱允熥玩破釜沉舟這招嗎？
他這個二皇叔，還真是捨得下血本的呢。
但是隨即，朱允熥又有些奇怪。
即便是秦王招兵買馬，可是沒有武器，他干有這些人馬又有何用？
手無寸鐵，用拳頭和自己硬幹嘛？
莫不是秦王……背地裡又拉攏了誰不是？
還是說，秦王打算用這些新招來的人手，自己煉製兵器？
這也不怎麼可能。
畢竟就算他們能找到煉鐵的師傅，一時半會也造不出舞起來。
或者說，是他的其他哪個皇叔，給秦王提供了武器支持不是？
「去，給朕查明白，秦王是不是真的在招兵買馬，又打算如何。」
朱允熥心中一緊，立馬揮手喚來了王守義，著急的吩咐道。
「是。」
王守義也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馬不停蹄的便奔出了殿門，朝外走去。
方孝孺跪在地上，不敢言語，也不敢起身，大殿內的氣氛壓抑的詭異。
朱允熥的心情也因為方孝孺的話十分的不悅。
看著方孝孺格外礙眼，朱允熥皺了皺眉：「沒有旁的事，就先把朱楩的罪詔書撰了去。」
方孝孺趕緊頷首領命，巴不得趕緊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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