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一臉的垂頭喪氣,搖了搖頭,一句話不說,坐到主位上重重一嘆。
黃員外等人面面相覷,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出現在眾人的心頭。
『買船的事情,要黃?』
黃員外實在是受不了了,連忙上前哀求道:「侯爺,是殺是剮,你就給句準話。皇上究竟是何意啊?」
韓度喟嘆一聲,「本侯將你們想要買水師戰船的想法和皇上說了。」
說到這裡,韓度故意頓住。
黃員外等人瞪著眼睛眼巴巴的等了半天,見韓度沒有絲毫的反應,連忙顫抖著雙手,問道:「侯爺,那皇上聖意如何啊?」
見火候差不多了,韓度便說道:「皇上說,水師戰船乃是軍械,任何人不得買賣。你們想要買船,可以去龍江寶船廠。」
「哎呦,我的好侯爺啊。龍江寶船廠的船早就被人買空了,甚至連定的船都排到大半年之後。咱們就是因為買不到船,才來找侯爺的啊,難道侯爺沒有和皇上解釋?」黃員外等人急的跳腳。
「本侯當然向皇上解釋了。」韓度一句話頓時讓黃員外等人感覺到了希望,但是下一句話,又讓他們跌落塵泥。
「但是皇上不聽,直說軍械不能買賣。」
「唉!」黃員外等人齊齊哀嘆,直感覺到烤熟片好包上醬料的鴨子,竟然飛走了。現在只要有船,出海跑一趟必然會賺的盆滿缽滿。但是他們沒有船的話,那就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別人賺的盆滿缽滿。
這種難受感覺,不是商人是體會不到的。
這就叫做,眼睜睜的看著銀子化成水。
韓度將眾人的神態一一看著眼裡,微微一笑,「本侯知道你們急於買船,因此便向皇上說你們願意出高價。」
「高價,我等願意出高價,只要能夠賣船,什麼價格我等都接受。」韓度的話音剛落,黃員外等人直感到峰迴路轉,大聲的吼道。
「不知道什麼價格侯爺才肯將船賣給我們,還請直言。」
韓度笑了笑,伸出四根手指,「四百料的福船,四千兩銀子一艘。」
黃員外等人聞言,陡然齊齊瞪大了眼睛。
高!實在是高。
這價格簡直太高了。
「侯爺莫不是在消遣我等?四千兩銀子?四百料的福船即便是新船,也就八九百兩銀子一艘。侯爺你這可是舊船,這樣的價格誰也不會買的。」黃員外話語裡面帶著委屈和憤怒,他認為韓度是在消遣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把船賣給他們,才會提出這麼離譜的價格。新船都能夠買五艘了,誰會去買一艘舊船?這樣的價格,他們連討價還價的興趣都沒有。
「時移世易嘛,若是以往八百兩一艘福船,本侯就可以賣給你們。但是現在,就是這個價格,四千兩少一文不賣!」韓度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
黃員外十分遺憾的看了一眼韓度,原本他以為韓度能夠提出的價格頂多就是新船價格,甚至還會便宜一點,畢竟這些都是舊船。但是沒有想到韓度開價竟然如此過分,讓他完全沒有買船的興趣。
「太貴了,看來在下等人只能放棄,叨擾侯爺了。」
其餘人也是一副直搖頭的樣子,顯然也是放棄買船了。
韓度見了,卻說道:「貴,當然有貴的理由。」
聽到韓度的話,黃員外等人紛紛看向他,等著後話。
「你們要是現在有船,馬上就可以運貨物出海,到了舊港或者是爪哇,就能夠立刻大賺一筆。傅雍你們都聽說過吧?」
黃員外點頭,他就是從傅雍口中打聽到了海外的一些情況,覺得這生意能做,才想起買船來自己跑的。當然,傅雍的口風很緊,根本就沒有給他透露太多的信息,很多都是他靠著經驗猜出來的。比如說,問傅雍海外生活辛不辛苦,再仔細觀察傅雍的神色,便能夠猜出幾分海外的情況。只要傅雍被問到的時候,表情比較輕鬆,那就說明海外的情況還算不錯。
韓度笑著看了眾人一眼,繼續說道:「他當初只不過是弄了一條船,裝了些不值錢的瓷器、茶葉和絲綢賣到舊港,再從舊港倒賣些香料回來。他賺了多少錢,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吧?比起能夠獲得的收益,四千兩銀子一艘的福船真的貴嗎?恐怕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傅雍賺了多少錢,黃員外比誰都清楚,那可是用香料從他手裡換走了幾十萬貫啊。一艘福船的貨物,頂多不過一兩萬貫而已,可是一來一回就能夠賺到十幾倍的利潤。
和這樣的利潤比起來,四千兩真的是九牛一毛。
現在船的價格已經不是它本身的價格了,而是有船就能夠獲得幾十萬貫的利潤,沒有船就一文錢都賺不到。船已經成了能否賺到幾十萬貫利潤的關鍵,四千兩銀子一艘,真的不貴。
黃員外回頭看了一眼,見眾人臉色紛紛露出心動和躍躍欲試的神色,頓時一咬牙。
「好,四千兩就四千兩,但是我等要即刻拿到船。而且侯爺要保證給咱們的船要足夠堅固,即便舊船那也要修葺的妥妥噹噹的,可是要直接運貨出海的。」
把舊船賣出了新船五倍的價格,韓度自然沒有絲毫的意見,甚至連黃員外語氣裡面的不客氣,都還不在意。
拍手笑道:「放心,本侯一定挑選最好的船隻給你們,保證能夠跑不止一個來回。」
聽到韓度如此保證,黃員外等人的神色才稍稍好了一些。正如韓度說的那樣,現在船是最重要的,有了船就能夠賺錢巨利,沒有船就一文錢都撈不到。
四千兩一艘的價格雖然極貴,但是在巨利當前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是不能夠接受。
乾清宮裡,老朱也在好奇韓度究竟能夠把這些舊船賣出什麼樣的價格。在老朱看來,能夠賣出新船的價格,就算他韓度有本事。
「什麼?你說韓度賣了多少?」老朱聽了老太監的匯報,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