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彈是韓度根據煙火改良出來的,在火藥裡面加入了不同的金屬粉末,便有了不一樣的顏色。精鋼打造的筒子裡面裝上兩截火藥,輕易便能夠將上面一層發射到十幾丈的高空爆炸。
聽到韓度的命令,頓時有傳令兵拿出信號彈點燃。
「咻~轟!」
一道紅色的煙火在空中炸響,如同一道驚雷般的巨大聲響傳遍四方,方圓數里之內清晰可見。
對這聲驚雷最敏感的就是水師的將士,蔣明抬眼看見天空當中久久沒有散去的紅色光團,臉色陡然一變,驚呼道:「不好,伯爺有危險。」
一旁的張超也是同樣變色,立刻說道:「我馬上帶人前去接應伯爺,你坐鎮戰船,調動方位,隨時給我們炮火支援。」
蔣明心裡焦急,自然也想要帶人前去接應。只是在聽了張超的話之後,知道張超說的辦法是最好的,因此便點頭答應下來,忍不住囑咐一句,「張超你一定要將伯爺帶回來,否則我要與你拼命。」
張超冷笑一聲,說道:「放心,伯爺若是回不來,你也不用找我拼命了。逢年過節的時候,記得給碗酒喝吧。」
「來人,準備戰鬥,出發!」張超一聲大吼,頓時附近幾艘船上走出來幾百人,朝著張超集結過來。
蔣明也是一聲大喝,:「所有戰船調整方位,左舷裝填!」
韓度等人雖然撤退的堅決,但是畢竟太過深入,在退到距離港口不到一里地的地方,還是被爪哇兵給圍住了。
「殺!」華中一把將韓度按到身後,雙手一抬就是兩槍出去,擊斃兩人。
一時之間密密麻麻的爆竹聲接連不斷響起,剛剛圍上來的爪哇兵頓時人仰馬翻損失慘重。爪哇兵哪裡見識過這樣兇猛的火力,一時之間竟然被嚇的連連後退。
韓度等人趁著這個機會,埋頭猛衝,遇到個別有膽子迎上來的爪哇兵,也是一槍撂倒。就這樣竟然又讓韓度等人輕鬆的衝過去近三十丈。
可是隨著後面督戰的人上來,爪哇兵又再次朝著韓度等人圍殺上來。這一次就沒有剛才那麼輕鬆了,只能夠憑著本身的實力硬拼。
好在韓度等人仗著火器的犀利,一直都是一面倒的壓著爪哇兵打。韓度等人一路衝殺,不過片刻便在一路上留下上千具屍體,而自身竟然完全沒有傷亡。
這還是因為爪哇兵全部都是步卒,連一個弓箭手都沒有,完全沒有遠程攻擊的能力。
站在遠處王城上的爪哇王看見這一幕,臉色變得無比鐵青,狠狠的罵道:「廢物,都是廢物,幾萬大軍,竟然連幾十個人都殺不了。」
一旁的耆老倒是沒有驚訝,反而笑著說道:「這就是火器的犀利,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殺韓度,但是他就是靠著這犀利的火器縱橫馳騁,誰也奈何不了他。」
爪哇王心裡雖然對韓度憤恨不已,但是對於韓度的火器他卻是十分眼饞的。連忙問道:「耆老也是從大明來的,不知道能否製造這樣的火器?」
耆老看著爪哇王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裡卻不由得腹誹道:『自己要是有這樣的火器,早就直接干翻你,自己當王了,怎麼還會任由你對老夫呼來喝去?』
而爪哇王看了耆老的神色,還以為他真的有能夠製作這種火器的本事,心裡不由得打起了主意。
左輪雖然犀利無比,但是畢竟不是無限子彈,總有彈盡糧絕的時候。韓度身邊不過只有幾十人,身上帶的子彈也不多,每個人也就幾十發而已。大家一路衝殺,屠殺了幾千人,在距離港口不到百米的位置終於將子彈消耗一空。
華中將左輪收起,抽出腰刀,大喝一聲,「將士們,隨本侯殺出去,勝利就在前方。」
「殺~」
「殺~」
「殺~」
華中朝前躍起,當頭一刀斬下,將爪哇人連矛帶人斬成兩半。華中的兇悍暫時震懾住了爪哇人,讓後面的水師將士能夠趁著爪哇人愣神的功夫,大肆斬殺他們。
但是韓度等人畢竟人數太少,很快便淹沒在爪哇人的下一次反撲當中。
白刃戰是最為考驗勇氣和血腥的,雖然大明將士不缺乏勇氣,但是爪哇人在人數的優勢下同樣也不缺乏勇氣。
刀矛相交,總有血花飛濺而出,大明水師也開始傷亡。
韓度剛開始還想過要鍛鍊一下身體,可是自從製造出左輪之後,便再也沒有認真的鍛鍊過。在韓度看來,有了左輪自己便足以自保了,若是左輪都保護不了自己,那即便是再怎麼鍛鍊也於事無補。可是現在韓度卻非常懊悔曾經的這種想法,自己的身體永遠都是自己最後的活命手段,不會因為武器而改變。
韓度也握著長刀一路劈砍,可是在這毫無章法下劈砍之下,雖然能夠對敵人造成一定的傷害,但是也免不了讓自己受傷。
周圍的將士見了,紛紛將韓度給圍在中間,為此又有人被爪哇人抓住漏洞刺死在長矛之下。這樣的場景看的韓度瞠目欲裂,可是偏偏自己現在對此極度的無力,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只有胸膛裡面一團熾烈的怒火,燒的韓度雙眼通紅,想要發瘋。
華中渾身上下衣衫破破爛爛,每處破口裡面都有一道或深或淺的傷口。他感到有些精疲力盡,可是前方還是層層疊疊的爪哇人,不由得感到有些泄氣。一把將韓度架起,一邊揮刀往前沖,一邊說道:「韓兄,看來今日你我是在劫難逃了。」
「怎麼?你怕了?」韓度心裡怒火高漲,聲色俱厲的問道。
「老子怕個屁,大不了一死而已。老子從跟著老爺子上戰場的那天,就沒有想過要活著。」華中流氓習氣爆發出來,粗聲粗口的說道。
隨後卻是一陣哀嘆,「老子是怕你死了,皇上還以為是我把你弄丟的,把怒火撒到我妻兒老小身上,讓他們沒了好日子過。」
韓度一陣沉默,華中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以老朱的為人不是可能,而是百分百會把怒火撒到淮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