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九十三章 挑戰,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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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你們即便是不想去,恐怕也不行了。」李善長嘆了一聲。

  皇上既然說了百官可以去挑戰韓景雲,那他們若是不去,豈不是和皇上的旨意相違背?因此,即便是自認不是韓景雲的對手,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

  「去就去,她韓景雲也只不過是一個女子,莫非我等還怕她不成?」

  李善長白了一眼此人,懶得和這種目中無人的爭辯。若是韓景雲真的這麼容易對付,那他們還用得著在這裡談論?

  李善長轉身離開,卻跑去找上欽天監劉璐。論算學,欽天監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可惜劉璐一聽完李善長的想法,便搖頭表示他無能為力,請李善長另請高明,李善長只能無奈離開。

  沒有辦法他來欽天監也不過是抱著萬一的希望而已,誰讓他們平時沒有把欽天監放在眼裡呢。現在臨時抱佛腳找欽天監幫忙,人家不肯也是在意料之中。

  官員要在算學上挑戰韓景雲的消息,不知道被誰傳了出去。百姓聽了之後,更是一傳十、十傳百,鬧的沸沸揚揚。

  韓度坐在書院裡面的樹蔭下,喝著茶一臉平靜。

  韓景雲從遠處走來,問道:「大兄,你找我?」

  韓度笑了一下,問道:「外面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大兄是說,朝廷那些當官兒的要來挑戰我數學的事?」韓景雲歪了一下俏臉,笑著說道:「怎麼?難道大兄你還擔心我會輸給他們不成?」

  韓景雲自信的一笑,根本沒有把這場被宣揚的熱鬧非凡的所謂挑戰放在眼裡。

  韓度嘆了一聲,說道:「我倒不是擔心你贏不了,我是擔心你把他們贏的太慘,臉面上不好看。你到時候能不能放放水,讓他們輸的好看一點?」

  「你在教我做事?贏就是贏,輸就是輸,那裡有什麼好看不好看?」韓景雲柳眉一豎,生硬的說道。

  韓度聞言呆了一下,韓景雲的話讓自己想起上一個說這話的人的囂張模樣。不過無論韓度怎麼看,都只能夠從韓景雲的臉上看到濃重的故意為之的痕跡。

  隨後就惡狠狠的給了妹子一個腦瓜崩,「我不教你做事,我教你做人。好的不學,盡學亂七八糟的。」

  韓景雲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捂著額頭抱怨道:「那還不是跟你學的。」

  韓度奇怪的看了韓景雲一眼,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又不是聖人,不可能做什麼都好的,你只學好的不就行了?」

  「那憑什麼你可以說不好的,我就不可以?」韓景雲氣鼓鼓的說道。

  「我是男子,你是女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自然是秀外慧中最是惹人喜愛,滿嘴粗話像什麼樣子?」說著,韓度站了起來,邊打算離開,便吩咐道:「記住了,別讓他們輸的太慘,要不然臉面上不好看。」

  韓景雲聽了,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仰著一張嬌俏可人的臉,笑眯眯的朝韓度保證道:「放心吧大兄,我會讓著他們的。」

  韓景雲說話的時候臉上堆著微笑,等到韓度離開了之後,卻逐漸變得張牙舞爪起來。

  沒過幾天,代表官員出來挑戰韓景雲的人,便來到了書院門口。

  周圍早就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甚至還有嗅到生意味道的貨郎,挑著瓜子花生等吃食在叫賣,更過分的是還有賣小竹凳的。以往的官老爺都是高高的坐在公堂之上,那裡有這麼被百姓圍觀的機會?

  官員面對這一幕自然是十分不滿,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多待,只想趕緊贏了韓景雲離開。

  「韓景雲在哪兒,讓她出來。」

  韓景雲聽到真有人不怕死的來挑戰,嘴角一抹微笑,站了出來。

  「你是?」

  韓景雲本想問清楚來人的姓名,不過此人卻是非常囂張。

  揮手打斷了韓景雲的話,火急火燎的說道:「本官問你,今有雞翁一,值錢伍;雞母一,值錢三;雞鶵三,值錢一。凡百錢買雞百隻,問雞翁、母、鶵各幾何?」

  這人之所以囂張,那是他自以為胸有成竹的。因為他出的這道題目的答案,根本就不止一個。只要韓景雲說出一個答案出來,他再將其他答案說出來,說那才是正確答案,便算是韓景雲輸了。

  『就這?你就那這樣的題目來考校我?』韓景雲聽了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是準備狠狠的羞辱這些官員的,但是現在見他們拿出這樣的題目來,韓景雲卻忽然有幾分明白了為什麼大兄要專門來提醒她不要太過分了。

  這實在是對方的實力太弱,有欺負弱小之嫌,勝之不武啊。韓景雲忽然之間,便失去了將對方視為對手的興趣。

  而見韓景雲一言不發,還以為將她給難住了,得意洋洋的說道:「說不出來吧,你還有半柱香時間,若是答不上來便算你輸了。」

  韓景雲瞥了一眼剛剛點燃的一根香,嗤笑一聲說道:「用不了半柱香時間,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答案。你這題目是出自《張丘建算經》吧?這題有好幾個答案,第一種:雞翁四,值錢二十;雞母十八,值錢五十四;雞鶵七十八,值錢二十六。第二種:雞翁八,值錢四十;雞 母十一,值錢三十三,雞鶵八十一,值錢二十七。第三種:雞翁十二,值錢六十;雞母四、值錢十二;雞鶵八十 四,值錢二十八。」

  聽到韓景雲把所有答案都給說了出來,官員不禁驚慌失措起來。他原本的算計被打亂,手忙腳亂之下一時之間他想不到接下來該做什麼。

  韓景雲見了,頓時興致缺缺,嘆息著說道:「你們想要向我挑戰數學一道,麻煩也用點心好不好?各種算經裡面的題目就不要拿出來了,因為以前我練手的時候,就將其全部給解答了。這是我以前練手的時候做的各種題目,你拿回去看看吧,若是沒有更難的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說著,韓景雲拿出一本書籍遞給官員。

  官員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臉色通紅站在原地,羞愧難當。

  韓景雲見此,隨手把書籍往前面一放,就不再理會他了。

  轉身離開的時候,卻忽然回頭補了一句,說道:「哦,對了。我也給你們出一題,象棋棋盤上有64個格子,第一個格子放一粒米,第二個放兩粒米,第三個放四粒米,往後每一個格子裡面都比前一個多放一倍的米,這樣放滿64個格子需要多少米?若是你們你能夠算的出來,再來找我吧。」

  韓景雲的言外之意就是,若是你們連這都算不出來,那就不要來挑戰了,來了也只能說自取其辱。

  殺人誅心,不外如是!

  官員再也沒有顏面站在這裡,以袖袍遮住面孔,飛速離去。

  見韓景雲贏得乾淨利落,百姓頓時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就好似他們自己贏了一般。

  文官輸了,拿著韓景雲給的書籍回去翻看了一下,果然看見她將所有題目都給解答的乾乾淨淨。官員們因此也沒有再挑戰韓景雲的意思了,因為他們也想不到還有什麼題目能夠難住韓景雲的。至於韓景雲成了殿閣大學士的事情,他們也只能夠咬牙認下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件事並沒有因為雙方的偃旗息鼓而逐漸被人遺忘,反而在百姓口中愈演愈烈,甚至從傳出了京城,傳向大明各地。

  不如這樣一來有個好處就是,大明皇家書院的名聲也隨著這件事給傳遍天下。其中最引人津津樂道的就是,韓景雲以女子之身,晉身殿閣大學士,讓天下女子無不羨慕嚮往。

  當然與之相反的,自然是受到哪些秉承著傳統禮教的讀書人所不屑。甚至有人敢開口罵當朝者庸碌無為,認為就是他們的無能,才導致了讓韓景雲一個女子高居其上。

  不過相比起京城外面的熱鬧,書院反而因為這件事之後清淨了下來,讓韓度兩人有了一個安靜的教書環境。

  韓度又恢復了兩點一線的生活,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吃完飯然後才晃晃悠悠的去書院。

  今日正當韓度走在大街上的時候,一輛馬車突然來到韓度身邊停下。

  正在韓度不明所以的時候,小窗掀開,朱標的臉露了出來。

  「看什麼看?上來呀。」

  韓度頓時泄氣似的笑了一下,拒絕道:「這,這不太好吧?殿下。」

  「有什麼不好的?趕緊上來,你不會是想要讓孤下去拉你上來吧?」朱標接連催促。

  韓度見此,只好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裡面,見朱標不停上下打量自己,韓度不禁將自己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之後,才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看著臣?」

  「哎呀,孤發現你最近的日子真的是逍遙啊。」朱標一邊看著韓度,一遍搖頭嘆道:「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過了響午又去書院教教書。你這真是把日子活成神仙了啊,恐怕給你個神仙你也不換呀。」

  「好什麼好?」韓度頓時反駁,「就臣教的那些人,簡直是笨的要死,好幾次氣的我都不想教了呢。」

  見朱標沒有繼續說下去,便知道他剛才不過是隨意沒話找話的說了兩句。

  韓度便問道:「殿下這些日子,難道還不夠逍遙?」

  朱標微微一笑,嘆道:「說實話,剛開始孤是有些不習慣。一直忙忙碌碌的,突然之間閒了下來,總感覺一天到晚缺少了什麼。」

  「但是時間長了嘛,竟然慢慢習慣了。現在反而覺得以往那種忙碌太辛苦。若是讓父皇知道了的話,恐怕會說孤懈怠了。」

  韓度點頭附和道:「一張一弛文武之道,殿下忙了那麼久,休息一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朱標詫異的看了韓度一眼,半響之後忽然問道:「怎麼?難道你也是主張休沐的嗎?」

  休假啊,誰不喜歡?韓度被免了官之後,忽然覺得輕鬆了太多,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處在一個飽滿的地步,這也是朱標說韓度過的神仙日子的緣故。

  「當然,人畢竟是血肉之軀,若是休息不好不僅做事恍惚容易出紕漏。而且長年累月休息不好,會極大的減少人的壽命。」韓度若有深意的提醒朱標。

  韓度最反感老朱的,就是太過壓榨自己這些臣子了。一年到頭,竟然只能夠休三天這簡直就是在亂彈琴。人又不是機器,即便機器,那也還有維修保養的時候呢。

  而且,若是這樣真的能夠提高做事效率的話,韓度也就不多說什麼了,關鍵是這樣只會降低大家的積極性,養成遇事拖沓的惡習。

  因此,韓度在書院裡面實行的就是每旬休三天,給學子們一個休息緩衝的時間。

  雖然韓度現在被罷免了,但是以後再次被老朱啟用幾乎是必然的。既然早晚逃不了,那還不如趁著現在自己啥官職沒有的時候,把這件事拿出來說。畢竟自己現在無官無職,即便是老朱覺得自己說的不對,他也不好認為自己心懷怨望。

  難道百官當中就所有人都認為老朱這一年休沐三天的做法對嗎?恐怕沒有一個人認為是對的,但是他們為什麼不敢說出來?他們顧忌的就是心懷怨望,這麼一個大帽子扣下面沒有一個官員承受的起。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朱標頓時激動的抓住韓度的肩膀,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韓度。韓度的話音剛落,他就想到了一個讓他恐懼不已的事情。

  沒錯,就是老朱!

  韓度的目的也是讓朱標聯想到老朱,如果朱標監國的時候是長年累月的休息不好的話,那老朱簡直就是在長年累月的拼命。那一天不死朱標做完了事情,老朱還在挑燈夜戰?

  韓度點點頭,說道:「殿下你看臣什麼時候說過假話?若是殿下不信的話,可以自行試驗一番。殿下可以找幾個死囚,讓他吃的好穿的暖,就是不讓他們睡覺,你看看他們究竟能夠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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