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御史真要小題大做彈劾藍玉喝酒,老朱也不會理睬,更加不會因此而罵他,這其中必有原因。
藍玉諂笑了一下,見瞞不過韓度便解釋道:「咱找了一條船,從四大青樓召十位姑娘遊覽秦淮河。被皇上指著咱的鼻子罵驕奢淫逸,罵咱們是驕兵悍將。」
一條船上,帶著十位美人順河而下,這豈不是就是畫舫嗎?
韓度一直慕名已久,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機會見識。頓時委屈的朝藍玉說道:「兄長你可真不夠意思,這麼好的事情,為什麼不叫上我?」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了?那些御史不過是在翻咱的陳年舊帳。再說了,你那時候還是文官,你也知道咱們這些武將和文官不對付,不好請你一起去。再說了,你幸好沒去,要是你去了,皇上就不是將你罷官了,而是和咱們一起挨罵。」
對於沒有能夠去見識到畫舫,韓度微微感到有些失望。對於藍玉的說法,卻是嗤之以鼻。
「被皇上罵有什麼不好?」
韓度此言一出,頓時把藍玉等人驚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連酒杯里的酒灑了都不知道。看向韓度的眼神紛紛帶著怪異,心裡不免以為韓度有著什麼奇怪的癖好。
韓度看他們的臉色變化,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便解釋道:「真的,幾位兄長不要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能夠被皇上罵,這是一件好事。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皇上既然能罵你們,那就說明皇上想要維護你們。要是皇上真的不在乎你們了,那何必與大家浪費口舌呢?直接砍頭,一了百了,不是更好?」
「你的意思是,皇上罵咱們,是為了咱們好?」王弼不敢置信的問道。韓度這話里的意思,總是讓他有種怪怪的賤賤的感覺,讓他十分彆扭。
「當然!幾位兄長既然被御史給抓到把柄了,那皇上若沒有表示,百官豈能干休?而皇上不癢不痛的罵你們幾句,這就好比是將板子高高舉起,輕輕放下,這難道不是皇上為了大家好?」韓度微笑看向幾人。
在場的人都不傻,傻子是不可能領兵作戰,更加不可能封侯的。以往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沒有引起他們足夠的重視,現在被韓度點破,自然不由自主的深思下去。就這麼仔細一想,竟然就有收穫。
皇上當時大發雷霆怒氣衝天,將他們罵的狗血淋頭,但是說到實實在在的處罰嘛......嗯,罵了一通之後,皇上就氣急敗壞的走了,連罰俸祿都沒有。
從頭到尾對他們實在的處罰就是讓他們跪下,挨了一通罵了事。現在回想起來,這點處罰,還在真是夠輕的啊。
想到這裡,藍玉首先坐不住了,頓時說道:「咱們沒有文官那麼多彎彎繞,不會他們花花腸子。你也是讀書人,你好好和哥幾個說說,咱們遇到這樣的事情,應該怎麼做才不會吃虧?」
韓度見所有人齊齊看向自己,笑著喝了一口酒才慢慢說道:「皇上罵的時候,那一定要讓自己表出痛心疾首、幡然悔悟的樣子。」
「嗨,還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張翼不禁嘆息道,「如果咱們都當場幡然悔悟了,那以後再犯,豈不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張兄此言差矣,當場幡然悔悟,那就給皇上長足了臉面。至於接下來咱們怎麼做,那是咱們的事。只要不被文官給抓到把柄,皇上豈會理會?」韓度兩手一攤,理直氣壯地說道:「大家為什麼浴血奮戰?為的不就是能夠過幾天歌舞昇平的日子嗎?只要大家不要做的過分,聽聽歌舞喝喝酒,皇上是不會管的。」
「就是!」藍玉猛然一拍桌子,恨恨的說道:「以前皇上對咱們多好,別說是喝酒吃肉了,就算是美人也有賜下。咱坐船喝酒沿河而下,又不是欺行霸市強買強賣,咱也是給足了銀子的。就那些御史討厭,非要小題大做跑到皇上面前彈劾咱,讓皇上不得不罵了咱一頓。」
「兄長也別介意,」韓度笑了笑,說道:「人家御史就是靠彈劾人吃飯的,若是他們不彈劾,朝廷憑什麼給他們發放俸祿?這事要怪還是怪兄長不夠謹慎,為什麼要那麼招搖的讓所有人都看到?以至於御史想不彈劾你都不行。」
「那要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藍玉虛心的求教。
韓度笑著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將船上所有的窗戶都用布幔給圍起來。只要沒有人看到我在船上,誰能夠拿我怎麼樣?御史風聞奏事,那也要有確切的依據才行,沒有人看見我在船上,他們難道敢胡編亂造?」
找樂子嘛,自己享受了就行了,何必非要弄的人盡皆知呢?再說還有御史盯著,被御史抓住了,又是一通彈劾,搞的自己灰頭土臉。
「好辦法。」藍玉頓時大喜,直言道:「咱們下次試試。」
「別忘了帶上我。」韓度忍不住補了一句,對畫舫這樣高級的玩意兒,韓度可是十分意動的。
這就好比是看見遊艇載著美女出海,雖然自己不可能有機會上去玩兒,但是卻不妨礙自己眼饞啊。男人對於自己沒有玩過的東西,可都是十分興致勃勃的。
「你?你就算了。」藍玉搖頭拒絕韓度,「你和安慶公主大婚在即,若是你去了,本來沒有事情的,都會因為你搞出事情出來。你還是安安心心的待著吧。」
韓度聽到藍玉不帶自己玩兒,頓時氣憤的指著他說道:「齷齪,我去就只是單純的看看歌舞,那裡有你們想的那些腌臢事?」
藍玉頓時笑道:「你想看歌舞還不容易?教坊司的歌舞,現在可是京城一絕。你又是教坊司提舉,雖然現在被罷免了,但是你要去看,誰也不能夠攔著你。你就慢慢的去教坊司看吧。」
韓度假意表達了一下氣憤,幾人喝著酒,很快又鬨笑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