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狗官......」
一時之間百姓群情激憤,大喊狗官的聲音甚囂塵上。
「放肆!」豐慶氣急敗壞一股腦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周圍的百姓一聲怒喝。
百姓雖然憤怒,但是面對布政使這樣的高官,他們還是心懷畏懼。在豐慶的一聲大吼之下,百姓們都由不得後退幾步。
豐慶臉色鐵青,看著韓度猙獰一笑,說道:「伯爺何必要與本官為難呢?論官職本官乃是正三品,朝廷一方大員,本官與你客氣,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赤果果的威脅韓度,不僅僅是嘴上說說而已,那些嘔吐的官員也擦了擦嘴,惡狠狠的將韓度團團圍住。甚至豐慶等人的心腹,也察覺到這裡出了事情,不斷的在趕來。
「韓度,這河南怎麼說也是本官的地盤。強龍不壓地頭蛇,你貴為伯爺又如何?敢對本官如此放肆,你知罪嗎?」豐慶見自己人多勢眾,頓時抖了起來。
豐慶一點都不擔心韓度會將他如何,雖然韓度帶來的將士不少,但估摸也不過是幾百人而已。幾百人,對於一個布政使司來說,不過是些疥癬之疾而已。
至於說剛才自己等人嘔吐的狼狽不堪的一幕被不少百姓看到,那又如何?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而且到時候正好可以把韓度的死給推到暴民身上。
而豐慶剿滅暴民為靖海伯報仇,說不定不但無過,反而有功呢。
韓度見豐慶眼睛裡面透露出殺氣,頓時便猜到他打的什麼主意。一把抽出左輪,頂在豐慶的腦門上。
「別動!」
豐慶眼睛瞪大,裡面透露出極大的恐懼。
韓度微微一笑,看到豐慶的表情好似忽然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你認識這左輪啊,可是你乃是河南布政使,根本就不可能見過左輪,你怎麼會害怕呢?除非你在京城有耳目,通過耳目的嘴,你知道了左輪的樣子。或者說,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告訴你的?」
「你,你血口噴人,本官何時害怕過?」豐慶聽到韓度的話,頓時心裡暗道不好。他沒有想到韓度竟然如此的機敏,僅僅是他一個害怕的動作,就推測的八九不離十。若是他背後的秘密被韓度給挖出來,那他才真的死無葬身之地。
「韓度,你放肆,你這是以下犯上。」豐慶故作鎮定的和韓度針鋒相對。
韓度一個字都懶得說,槍口一垂。
「砰!」
子彈打在豐慶兩腳之間的地面上。
「噗通~」豐慶再也沒有絲毫的硬氣,兩腿不受控制的一軟,就此跪坐在地上。一臉惶恐,兩手不斷的在身上摩挲。
什麼都不用說了,就豐慶剛才的樣子,無論是誰都知道他必然知道左輪究竟是什麼東西。要不然,他豈會怕成這個樣子?
「火銃~」
「原來這是火銃......」
周圍有見識過火銃的百姓不禁一個個驚呼出聲,他們雖然沒有見過左輪的樣子,但是對於一般火銃各種故事卻聽的太多。火銃最大的特點就是,開火的時候會有火光閃現,和伴隨著爆竹般的轟鳴。
豐慶再也顧不上布政使大人的威儀了,「韓度,韓大人,伯爺,咱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伯爺又何必如此?放本官一馬,就當今日什麼都沒有看到,本官來日必有厚報。」
豐慶語氣軟了下來,開始求韓度,希望能夠放他一馬。
放你一馬?
韓度心裡直搖頭,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異樣的味道,忍不住屏住呼吸。兩眼一掃,就看見豐慶官服下面有水漬在擴散。
眉頭一皺,冷哼一聲,韓度直接高呼道:「聖旨到!」
聖旨!
無論的百姓,還是大小官員,頓時就地跪了下去。
韓度從袖袍裡面拿出老朱給的聖旨打開,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著韓度前往河南賑災,並調查清楚河南布政使司災情拖延一月之久一事......若有阻攔、瞞報,自布政使司以下所有官員,不論品級,即刻拿下。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最高興的要屬百姓了,原來朝廷並不是不管他們的死活,而是有人瞞報災情,導致朝廷根本就不清楚這裡的情況。而且,朝廷一旦得知這裡的情況之後,第一時間就送來糧食了。
能夠被朝廷如此對待,沒有百姓再有絲毫怨言。紛紛高呼,以感念皇上的恩德。
只有布政使豐慶、李程等人,臉色白的像是刮上了石灰一樣,白的滲人。心裡不斷的念叨完了,全完了。
皇上對待天下官員的手段有多麼酷烈,天下皆知。他們這些人若是被押解回京,豈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念完了聖旨,韓度一臉笑意的看著失魂落魄的豐慶等人。這些人現在就好似被抽走了骨頭一樣,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
韓度諧謔的說道:「本來,本伯還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呢?沒有想到你們竟然不打自招,如此一來,倒是省了本伯的功夫。」
「伯爺,本官沒有拖延瞞報災情啊。雖然本官私藏了一點糧食,但是真的沒有隱瞞災情啊。」豐慶哭喪起來,大喊他冤枉。
「這話,你還是留著去和皇上說吧。只要皇上願意相信你,本伯是無所謂的。」韓度笑著說道,只是臉上的笑容笑的格外的冷。
「不是你們這些官員,難道還能夠是他們?」韓度朝著人群中一指,只見幾個面黃肌瘦的官員站在一起。
手裡還拿著一個碗,看樣子是想要去盛肉粥的。
「張超。」
「末將在。」
韓度朝著豐慶等人一指,「將他們拿下,押到船上,帶回京城,聽候皇上發落。」
「遵命。」
「韓度,你不能這樣.......」豐慶被兩個士卒架著拖到船上,一路走一路不斷地嘶吼。
張超將這些官員全部單獨看管起來,反正船隻夠多,一隻船關一個都完全沒有問題。
一下子親眼看到拿下二十幾個布政使司官員,百姓自然是格外興奮的,但是其他布政使司的官員,卻不免心有戚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