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四章 流鼻血了

  韓度抬眼看著方孝孺,隨意問道:「你不信?那你要不要試試?」

  「試試就試試。」方孝孺臉色一正,躍躍欲試。

  韓度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才發現方孝孺不是在開玩笑,他是想要來真的。如此一來,反而是讓韓度有些猶豫起來。不知道讓方孝孺試試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按照韓度想來,方孝孺為人剛強正直,聽一遍這大悲咒應該無礙。可是同時韓度又擔心,畢竟方孝孺是傳統的文人,萬一給他刺激過頭了,豈不是害了他?

  方孝孺眼見韓度沉默的猶豫著,便催促道:「韓兄難道捨不得讓在下一窺究竟?」

  聞言輕笑了一聲,韓度搖了搖頭,說道:「那裡會呢?既然方兄有心,自然可以。不過若是方兄發現承受不住,那可千萬不要勉強。」

  方孝孺點頭應下。

  見此,韓度再不猶豫,揮手將其他人給趕了出去,關上門。來到方孝孺身邊坐下,朝香雪點頭說道:「重新開始吧。」

  香雪抿嘴一笑,微微頷首。隨著古箏音樂響起,小巧紅艷嘴唇微微開合起來。香雪臉上的表情時而聖潔,時而妖媚,再配合上古怪的曲子和怪異的節奏。原本能夠安定心神,讓人心情安樂平和,能夠讓人脫離苦難的大悲咒。陡然見變得妖氣衝天,好似有無數勾人心魄的欲望從香雪身上散發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讓人慾念越發的熾烈。

  方孝孺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夠保持著一臉剛正,可是隨著香雪不斷的唱下去,他的臉色就變得一會兒泛起青氣,一會兒又變得緋紅,不斷交替精彩紛呈。

  等到一曲終了,方孝孺還是背脊筆直穩穩的坐在椅子上。

  韓度自己也不太好受,要不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再加上以前聽過許多次的原故,韓度自己也未必就能夠受得了。

  可是方孝孺第一次,竟然就從頭聽到尾,不愧是性格剛直之人。這一身正氣,的確是讓人敬之,佩之。

  韓度想到將來方孝孺被朱棣腰斬之後,還能夠在地上以血寫下十個篡字,也不由得對他心生敬佩。腰斬是讓人何等痛苦絕望的事情,而方孝孺竟然能夠趁著未斷氣的時候,硬氣的在地上寫字,由此可見他的骨氣是何等的剛烈。

  韓度讚嘆的看著方孝孺,只見他一臉板正的筆直起身,就要朝著門外走去。韓度見他有些異樣,便奇怪的問道:「方兄,怎麼了?你這是要去哪裡?」

  可是方孝孺就好像沒有聽到韓度的話一般,整個人像是木偶一樣,直直的朝著教坊司外面快步走去。

  韓度深怕他有個什麼問題,連忙追了出來,可是方孝孺的速度很快,等到韓度追到門口的時候,他已經出了教坊司大門了。

  「方兄,你沒事吧?你這急急忙忙的,是想要去哪裡?」韓度有些焦急,這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正想要上前查看究竟,卻被方孝孺揮手給止住。「我沒事,剛想起來家裡還有一件要事,就此別過,韓兄不送。」

  聽到方孝孺聲色正常,韓度的擔心才放了下來。原本還想要請他一起喝一杯的,現在既然方孝孺家裡有事,韓度也只好作罷。

  方孝孺頭也不回的徑直離去,可是沒有走出兩步,他便感覺到兩個鼻孔下面有些異樣。揮手一擦拭,一抹嫣紅映入眼帘。方孝孺連忙以袖無比,更快的速度離開。

  ......

  另外一邊,嚴訥帶著一眾武僧回到了天界寺。隨手解散了武僧之後,嚴訥沒有絲毫猶豫的徑直來到天界寺住持宗泐的門外。

  「貧僧嚴訥求見住持。」

  嚴訥豎起手勢,站在門外躬身拜道。

  過來片刻,屋內才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進來吧。」

  嚴訥推門而入,隨手關上門。

  屋內一個一身白色僧袍,兩條完全白了的眉毛,修長的從眼角伸了出去,面容蒼老,但是面色紅潤的老僧,正坐在一個碩大的禪字下面,正是天界寺的住持宗泐禪師。宗泐禪師可是目前佛門第一人,而且他的這天界寺住持也不是他自己繼承的,或者是他自己給自己封的,而且老朱親自下旨御賜的。

  朱元璋曾經請過宗泐登壇說法,後來還賜住持天界寺,更是讓宗泐擔任僧錄司善世,掌天下僧教。所以別以為就韓度是官,眼前這個普普通通的老和尚同樣也是官員,而且還是品級比韓度更高的官員。

  嚴訥走到宗泐面前,再次鄭重拜下,「拜見住持。」

  「坐。」宗泐伸手示意。

  宗泐仔細看了一眼嚴訥的神色,便問道:「怎麼?此行沒有成功?」

  「是的。」嚴訥臉色不好,朝著宗泐低頭。接著便將事情的經過,仔細的和宗泐匯報了一遍。

  宗泐聽完,沉吟半響,才抬頭看著嚴訥,自顧自的說道:「大悲咒?你精研大悲咒這麼多年,還能夠被韓度給比下去了?」

  宗泐不說還好,一說嚴訥頓時就紅了眼睛。望著宗泐,憤恨的說道:「住持,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悲咒,雖然內容和大悲咒一樣。但那是魔音,對,那就是魔音。」

  嚴訥越說越是激動,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宗泐見了,眉頭一皺,一聲大喝,「靜心!!!」

  嚴訥如同遭到晴天霹靂一般,頓時清醒了過來。望了宗泐一眼,「阿彌陀佛,多謝住持。」

  宗泐沒有在意嚴訥說的話,反而眉頭大皺的上下打量著他,不解的問道:「你究竟遭遇了什麼?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心神失守?」

  嚴訥神色惶然了一下,臉帶苦澀的說道:「貧僧不是在胡言亂語,那真的是魔音。貧僧也算是精研大悲咒的了,只是貧僧僅僅只聽了兩句,兩句而已,就讓貧僧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念誦大悲咒了......」

  嚴訥現在一想起大悲咒,就感覺腦海里迴蕩的都是在教坊司那裡聽到的節奏。他精研多年的大悲咒,他卻是忘記了原來的節奏了。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教坊司那的大悲咒,不是魔音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