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五大家的人並不認識我。」韓度聲音平淡,側頭看了小松靈子一眼。
小松靈子一愣,滿是不解地問道:「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和你交手過很多次嗎?怎麼會不認識你?」
韓度微微點頭,淡淡一笑解釋:「他們是和我交過幾次手,但是每次交手幾乎都在海上。茫茫大海,他們難道還能看清楚我的臉不成?」
如果是以前那種靠著跳幫作戰的方式,那五大家的人的確是可能會認識韓度。但是韓度把火炮搬到戰船上之後,戰船隔著數里遠就可以朝五大家的船隻狂空亂炸。
五大家的人難道還有本事跟著這麼遠的距離,就能夠看清韓度的臉?他們被韓度追擊了那麼多年,一直以來都只知道韓度的名號,並不知道韓度長什麼樣子。
小松靈子也忽然想起來大明水師在海上的作戰方式,一向都是隔著數里的距離用火炮猛轟,根本就不和自己靠近作戰。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戰法,卻成為大明水師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神技。
倭國四周都是大海,倭人當中有不少人都是靠海維持生計。他們水師曾經也是不弱的,旁邊的朝鮮就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除了大明之外,小松靈子還沒有發現有比倭國更強的水師出現。
可即便是這樣的倭國水師,在大明水師面前也如同毫無反抗之力的嬰兒一樣,被直接碾壓到海底。
小松靈子緩緩吐出一口氣,好在這一切都是曾經倭國的事。而她自從逃到拉美之後,不僅照著大明戰船的樣式更改了戰船,還學著大明將火炮作為戰船最主要的進攻方式。
她在拉美的時候,也享受了一把戰船縱橫大海無所匹敵的感覺。
不過在遇到大明水師之後,她雖然不知道艦隊的具體情況,但是既然京都已經被湯鼎帶領大明水師攻破,那麼艦隊恐怕也沒有逃過覆滅的命運。
小松靈子僅僅只是惆悵了片刻,她就把曾經倭國的事情拋之腦後。她十分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在五大家這裡得到最夠的糧食和資源,以便她能夠抵禦馬穆魯克王朝的進攻。
見小松靈子沒有說話,韓度也收回了目光,眼前的景象要比小松靈子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寬闊的大街上人來人往,雖然達不到大明京城那種摩肩接踵的繁華程度,但也是少有的熱鬧場景,甚至韓度不僅看到了西式中式的建築。
青磚碧瓦,粗大的樑柱搭建起足有四層高的樓閣,要比旁邊圓柱尖頂石頭壘砌的西式建築高出一截。
地上是和大明一樣用平整石板鋪成的道路,也沒有韓度預想當中的滿地泥水和污穢物。
小松靈子看韓度低頭盯著地上,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一直低著頭,在看什麼?」
韓度抬頭看向小松靈子,微微一笑:「這裡看起來不錯啊,比我預想當中的要好上不少。」
「不錯?」小松靈子朝著地上看了一眼,笑吟吟問道:「你是指哪方面?」
韓度伸手朝著地上一直指,「原本我以為這裡會很髒亂,沒有想到還能看得過眼。」
「呵呵......」小松靈子頓時捂著嘴笑了起來。
「難道不是這樣?」韓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小松靈子連忙放下手,一本正經地解釋:「你現在看到的,也就是這幾年才變成這樣,之前和你想的差不多。」
「哦?」韓度有些好奇的看著小松靈子。
輕笑一聲,小松靈子繼續解釋:「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這些街道滿地泥水,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說著,小松靈子似乎陷入了不好的回憶捂著鼻子說道:「而且還充斥著難聞的味道......」
韓度頓時明白這裡也不是一直都是自己看到的樣子,看著小松靈子故意問道:「什麼味道?」
「還能是什麼味道?」小松靈子頓時一怒,十分氣惱地瞪了韓度一眼,轉身朝著一家酒樓走去。
韓度低頭嘎嘎一笑,沒有想到這裡的人真和自己想的一樣。抬頭朝著寬闊的街道看了一眼,曾經這裡恐怕污穢遍地吧。
走進酒樓,韓度意外的發現偌大一個酒樓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小松靈子和幾個屬下在裡面,其中就包括藤原新一。
相比起藤原新一,小松靈子顯然更加信任細川持之。她把整個家業都丟在馬穆魯克王朝那邊,如果讓藤原新一留在那裡,小松靈子根本不會放心。
執掌倭國多年她早就不會輕易地相信任何人,藤原新一沒有表現出不忠誠的跡象,但是比起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細川持之,還是要差上一點。
「咦?這裡怎麼一個吃飯的人都沒有?」韓度話剛出口,立刻看到小松靈子端起一杯茶,看向自己笑吟吟地抿了一口。
韓度腦海里頓時冒出一個念頭,有些驚訝地問道:「這客棧難道是你的?」
「當然。」小松靈子緩緩點頭。
韓度眼睛頓時眯起,心裡卻是在想。難怪小松靈子明明在缺少糧食的情況下,還是不肯離開馬穆魯克王朝,原來她在這裡也留著一手暗棋。
不對,以小松靈子的狡詐,或許她在這裡留下的暗棋還不止眼前這一個酒樓。否則的話,她不可能輕易就把自己帶來。
雖然和小松靈子相處了這麼久,兩人之間還有了孩子,但是韓度十分清楚以小松靈子的性格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
如果她在這裡只有這麼一個據點,那韓度相信她根本就不會帶自己來。
「看來,你不止狡兔三窟啊!」韓度感嘆一聲,笑著坐到小松靈子對面。
小松靈子放下茶杯,白了韓度一眼:「我這還不是被你逼的?」
韓度愣了一下,呵呵笑著搖頭,沒有接話。他知道小松靈子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在拿當初自己帶兵攻破倭國說事嗎?
正是因為小松這裡當初從倭島逃了出來,所以她才養成了狡兔三窟的性格。恐怕她每到一處都要留下據點,以便將來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