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氣沖沖的回到王府。
「父王,結果怎麼樣?」朱高熾連忙迎上前。
朱棣看到朱高熾,正要搖頭,卻忽然想到韓度的話
沉吟一下,說道:「去,把老二老三叫來。」
「是。」朱高熾疑惑的看著父王離去的背影一眼,十分疑惑韓度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父王如此的惱怒。
還有,父王要找咱們做什麼?
心有疑惑,朱高熾還是趕緊去把兩人找到,一起去父王的書房。
朱棣靜靜的坐在裡面,透過窗戶的光線照在他身上,將他照耀的好似一尊雕塑。
「父王」
朱棣聽到動靜才抬頭,看到三人輕聲嘆道:「都來了?」
兩手用力在扶手上撐著站起來,朱棣走過去在三人面前一個接一個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將三人的手掌都拉在一起,嘆息著說道:「都長大成人了啊,想起以前你們三人在房間裡搗亂,把你們母妃的花瓶砸了,然後相互替其他人遮掩的一幕,就好似在昨天一樣!」
三兄弟面面相覷,不知道突然之間父王怎麼就開始多愁善感起來。
「父王您這是」
朱棣搖搖頭,示意朱高熾不要說話。
「本王知道,這人一長大之後,心思就多啦。本王也是這樣,小時候和皇上親密的穿一條褲子,可是等到咱們都長大之後,就自然而然的有了各自的想法」
聽著父王拉拉扯扯的說了一大通,朱高煦有些牙疼。
「父王您這是想要說什麼」
朱棣被打斷話之後心裡有些不滿,不過並沒有和朱高煦計較。將三人的手掌全部用力的壓在一起,鄭重其事的道:「我今日以老父親的身份和你們說個交代。」
「父王,這這是怎麼了?」朱高熾見父王說的如此凝重,心裡一下子就慌了。
「叫什麼父王,叫爹!」朱棣瞪眼。
「爹,您今天這是怎麼了?」朱高熾連忙改口。
朱棣深吸口氣,「爹要你們對天起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們三兄弟之間無論如何都不能夠沾上至親的血。」
突凸的來這麼一出,這讓三兄弟十分不解。
「爹,您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平白無故的要孩兒們發什麼誓?」朱高燧神色當中帶著抗拒。
朱棣虎目一瞪,怒喝:「發不發?你要是現在不發,老子這就把你掐死,省得留到以後成了家裡的禍害!」
說著,作勢就要朝著朱高燧的脖子伸手。
朱高熾嚇了一跳,連忙抱住父王的手臂,勸道:「父王息怒,老三隻是隨口問一下,我們發誓,我們發誓」
聽到這話,朱棣的怒氣才平息了一點,再次將三人的手交疊在一起,死死地壓住。
「發誓吧!」
三人面面相覷,不得已之下只能夠按照父王的要求發了誓言。
等到三人發了誓,朱棣臉上頓時露出了老父親般柔和的笑容。
「好好好,以後你們三兄弟記住無論是誰要挑撥你們之間關係都不要信,而且還要將此人殺無赦!」
沒頭沒腦的話,三人都不會放在心上。
朱高熾滿臉擔憂的看向父王,「父王你今天是怎麼了?要不兒子這就去把太醫叫來?」
畢竟朱棣曾經裝瘋過,當時就連三兄弟都不知道他在裝瘋,還以為他是真的瘋了。現在看父王的樣子,和瘋了沒有多大區別,找太醫來瞧瞧是應該的。
「混蛋,站住!」朱棣一口叫住朱高熾,不滿的道:「你以為本王瘋了嗎?」
朱高熾轉過身來,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那父王為何會說這樣的話?」
朱棣無奈嘆息一聲,隨後將韓度說的那些話轉述出來。
三兄弟聽到反應各異。
朱高熾沉吟皺眉,絞盡腦汁的在想著。
朱高煦則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朱高燧則是露出譏諷之色,不屑的說道:「他以為他是誰啊?是誠意伯嗎?還弄出神機妙算這一出?我看他是在裝神弄鬼!」
「混帳東西,韓度若是真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本王當日就不會兵敗京城之下,你們也不會被一路押著進京!」朱棣大怒,氣不過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的腦門上。
朱高燧連忙低頭認錯,不敢吭聲。
朱高熾眼神微動,思量著問:「父王認為,鎮國公不是在胡說八道?」
朱棣的思緒被一句話帶到進了當初的場景,他記得很清楚,韓度說話時的神態歷歷在目。
堅定的搖頭,「不像!本王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那就麻煩了,幾人心裡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朱高煦微怒:「他也太過分了,既然有辦法除掉這個隱患,為何告訴父王?父王都親自登門去見他了,還要怎樣?」
朱棣看一眼朱高煦,眼角抽動了一下。
朱高煦的性格有著一股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好似天下任何東西都是屬於他的。只要想要了,伸手拿便是。
以他燕王世子的身份來說,在很多時候的確是可以這樣。但他不能隨意取的東西也很多,比如現在韓度的辦法。
只要韓度不肯,別說是他了,就連朱棣都沒有絲毫辦法。
「父王,或許兒子有辦法。」朱高熾聲音低沉。
「嗯?」朱棣都驚訝的看向他,十分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真的有辦法?不是開玩笑?」
韓度是什麼人,就連他親自登門都吃了閉門羹。哪怕是他誠心道歉,不僅沒有絲毫用處,反而被韓度一頓嘲笑。
自己這個好大兒,真的有辦法能夠拿捏韓度?朱棣看向朱高熾的目光都充滿了不敢置信不過,若是他真的能夠拿捏韓度的話,那孤就要重新認真的留意這個好大兒了。
朱高熾點頭,隨後又搖頭,「兒子也只是有個想法,至於能不能成,還不知道。」
這樣一說,朱棣反而更加感興趣了。連忙拉著朱高熾的胖手,滿臉希冀的道:「快說,你有什麼辦法能夠讓韓度就範?」
就範這話怎麼有些怪怪的
「兒子也只能夠」面對父王急迫的眼神,朱高熾連忙道:「兒子曾經在書院裡的時候,和韓曙是同窗,彼此很是談得來。兒子可以去遊說一下他,若是能夠將他拉攏過來,或許事情會有轉機?」
「韓曙是誰?」朱棣疑惑抬頭,腦海里想了一遍,沒有這個名字。
「韓度的親弟弟。」
嘶
朱棣倒吸一口涼氣,瞪大眼睛不斷的打量著朱高熾,好似第一次認識他這個好大兒。
把韓度的親弟弟拉下水,也就等於把韓度拉下水。韓度可以看著孤被那官宦勢力算計,但是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親弟弟和孤一起倒霉。
哈哈哈,這辦法不就來了嗎?
「你又把握說服他嗎?」朱棣有些迫不及待,若是真的能夠把韓曙拉攏過來,那場面簡直太精彩,他太喜歡看了。
「八九成把握吧,畢竟兒子和韓曙在書院的關係很好,後來也時常書信聯繫。」朱高熾羞赧一笑。
「好,很好,高熾你是個有福氣的。」朱棣長嘆一聲,「比老子有福氣」
朱棣最大的遺憾就是收穫了不少的謀士猛將,但是卻沒有機會招攬到韓度。若是他能夠把韓度招攬到麾下,靖難這一戰他贏定了,絕不會輸!
朱高燧聽得眼皮直跳,第一次感覺到了大哥的陰險。這種鬥不過別人,就對對方家人下手的行為,太過下三濫了,為人所不恥。
可是看到老爹都是一臉贊同的表情,他沒有膽子說出反對的話。
只是他再次看向老大那張憨厚的胖臉的時候,似乎總算能夠看到那被臉皮遮擋住的獠牙。
「你說什麼?你要跟隨朱棣去美洲?」韓度憤怒的瞪著站在面前的韓曙。
韓曙面對大兄,坦然的點頭。
「為什麼?」韓度心裡的怒火瞬間暴漲,「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才剛剛滅了燕軍,差點要了他朱棣的命。你跟著他去美洲?你怎麼想的?難道你就不怕一到美洲,他就把你給砍了?」
韓曙使勁搖頭,「大哥多慮了,燕王殿下也是英雄人物,輸了就輸了,又怎麼會報復到我身上?」
「你懂個屁!」韓度一點都沒有和他客氣,氣得渾身發抖:「朱棣是什麼人?為了拒絕應召,能夠裝瘋吃屎的人物,他說的話你都敢信?誰給你的勇氣?」
韓曙臉色瞬間憋得通紅,尤自不服氣的道:「大哥,燕王沒有沒有做你說的那件事,那都是閒人以訛傳訛罷了。」
「他有沒有吃屎,我能不比你清楚?」韓度眉頭緊皺,「就在家裡好好的給我待在,每日給我去衙門點卯,哪裡都不准去。」
「大哥!」韓曙瞬間眼睛就紅了,大聲道:「我知道大哥是為了我好,費心把我送進書院,又費心讓我去工部當差。」
「這樣難道不好嗎?」韓度不解的問道:「我經常不是出海,就是去草原。你留在京城,能夠留在爹娘身邊,也算是替我儘儘孝心。」
「我知道這些年有些委屈你了,但是你放心等過段時間我就找人把你的品級升一升。別看我現在無官無職了,但是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我不想升官!」韓曙好似早就知道大哥會這樣說了,臉上充滿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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