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四十章 缺糧

  「這不可能!以寧王善謀的眼光,他不可能連朵顏三衛如此大的要害都看不到。【記住本站域名】」韓度滿臉的不可思議,一時之間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是從朱標口中說出來的消息,肯定不會是假的,那這之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忽然,韓度想到歷史上朱棣造反,好像也是奪了朱權的兵馬和得到了朵顏三衛的支持

  難道,朱棣準備反了?

  韓度對歷時上朱棣的看法和很多人都不同,或許在大多數人看來,朱棣是被朱允炆逼迫之下,才造反的,但是韓度對此卻要十分鄙夷的「呸」上一聲!

  在韓度看來,這個說法不過是朱棣獲勝之後,千方百計的找人站出來替他洗白的。

  歷史就是一個任由勝利者擺弄的小姑娘,朱棣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他當然要掀起對他有利的言論。

  可是仔細一想就能夠明白,造反可不是倉促行動就能夠成功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尋常的事情,若不經過用心謀劃,都還會失敗了,更何況是造反這樣的大事?

  韓度寧願相信朱棣是早有預謀,也不會相信他是憑藉所謂的好運氣。所謂的好運氣,不過是精心策劃的結果罷了。

  朱標看著韓度臉色大變,忽然垂下眼帘。片刻之後,開口問道:「朕想召長興侯回京,你以為如何?」

  「長興侯耿炳文?」韓度下意識的問道,想了一下重重點頭:「皇上英明!」

  若是朱棣真的謀反的話,那以善守聞名天下耿炳文,或許還真是朱棣這個以善聞名天下的克星!

  「好!那朕就即刻下旨,召長興侯回京。」朱標長長舒了口氣,臉露微笑看了一眼韓度。

  韓度倒是沒有注意到朱標的神色,他心裡還在想著朱棣有可能準備謀反的事情。

  遲疑了一下,韓度還是決定提醒朱標:「皇上」

  「嗯?什麼事?」朱標淡淡的回了一句。

  「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說吧,和朕你還有什麼話不好說的?」嘴上是這樣說的,但是朱標心裡猛然一跳。能夠讓韓度在他面前如此謹慎的,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

  韓度放下心來,點頭凝重的道:「皇上,臣覺得大寧衛和朵顏三衛的異動,或許和燕王有關!」

  朱標眼睛瞳孔猛然一縮,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吐出兩個字:「為何?」

  韓度低頭緩緩搖了搖,「臣也說不上來,就只是一種感覺。或許北平會有驚變,皇上要早做準備才是!」

  即便是自己現在告訴朱標,朱棣在謀反,恐怕朱標也不會信,或許還會認為自己和藍玉一樣,在挑撥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

  因此,韓度也只能夠間接的提醒一下,希望朱標能夠有點準備。

  朱標深深的看了韓度一眼,忽然道:「你在想些什麼?你認為四弟會造反嗎?」

  韓度猛然抬頭,滿臉驚訝的望著朱標,沒有想到「造反」兩個字會從他口中說出來。

  難道皇上也對朱棣的舉動有了懷疑?若是沒有懷疑,皇上為何會說出朱棣造反的話?韓度心裡一陣激動,若是朱標自己認識到朱棣可能會造反的話,那有些話自己就好說很多了。

  思量了一下,韓度沉重的點頭,表示自己正是這樣想的。

  朱標出乎韓度意料的沒有生氣,反而往椅背上靠了靠,語氣淡定的問道:「理由呢?」

  韓度認真的組織起語言:「皇上,朵顏三衛直奔喜峰口,難道他們有十足的把握攻破此關嗎?」

  「喜峰口距離北平並不遠,主要便是防備北邊來犯之敵,而且可以隨時得到北平守軍的支援。朵顏三衛若是想要攻破喜峰口,並不容易。」

  「而且在臣看來,若是朵顏三衛真的是要進攻大明,那他們最好的選擇也不會是喜峰口,而是居庸關。」

  「居庸關道路開闊可以通車,十分有利騎兵的行進。而喜峰口道路狹窄,只通人馬,不能通車。就算是騎兵也只能夠二三騎並行,若是遇到埋伏,這對於騎兵來說可謂是滅頂之災。」

  「朵顏三衛又不傻,他們為何要放著十分通暢的居庸關不走,而來對他們十分不利的喜峰口?」

  「那你認為是為何?」朱標被韓度的分析所吸引,忍不住向前傾斜了一點。

  韓度凝神注視著朱標,擲地有聲的道:「喜峰口唯一的優勢就是距離北平最近,一旦順利過了喜峰口,可以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北平城下。」

  「但是臣想不通,北平城現在在潁國公的掌控下,朵顏三衛哪裡來的信心,可以攻破喜峰口?」

  朱標聽完,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有件事朕沒有及時告訴你」

  韓度聽得一愣,下意識的望向朱標。

  「本來傅友德接管北平城之後,應該要向朕稟報情況才是。可到現在為止,朕都沒有接到傅友德的稟報!」

  韓度心裡一驚,急忙問道:「潁國公應該在什麼時候送來奏報?」

  「半個月之前。」朱標一字一句的吐出。

  完了傅友德一定完了!他根本就沒有接管北平城和燕山衛,恐怕現在已經被朱棣反過來扣住了吧!

  韓度心裡猛然一緊,看著朱標吞吞吐吐的道:「皇上或許,或許燕王已經反了!」

  朱標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放下心來。

  「你為何會這樣認為?」

  韓度直接搖頭:「臣沒有證據,但是臣就是有這樣的感覺。但願是臣的感覺錯了吧!」

  「若是,四弟真的謀反的話,朕該如何自處?」朱標掃了韓度一眼,若有深意的道。

  「立刻召回水師,準備徵調糧草軍械,京營加緊訓練!還有,即刻派人前往北平打探燕王動向,最好是能夠監視住他的一舉一動!」

  朱標靜靜的想了片刻,緩緩點頭:「朕會下旨召回湯鼎,另外糧草軍械的徵調,你先準備準備吧。」

  「臣,遵旨!」韓度躬身拜下,在朱標的示意下退出乾清宮。

  看著韓度轉身離開的背影,朱標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顯然韓度的表現並沒有讓他失望。

  可是當他低下頭,臉色卻禁不住沉了下來。只見從袖袍里滑出一封密函,上面赫然寫著:「十萬火急,燕王蓄謀造反,已經囚禁傅友德,並裹挾寧王,勾結朵顏三衛」

  原本一切都在朱標的掌控之中,但是他卻真的沒有想到,傅友德十萬大軍竟然被朱棣在無聲無息之間奪走。

  到現在,朱標都還沒有想明白朱棣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更加離譜的是朱權,竟然也被朱棣給輕易裹挾,導致近十萬大寧衛全部落入朱棣的手中。

  再加上朵顏三衛的二十萬騎兵,現在朱棣麾下雄兵數十萬,光是騎兵就有三十五萬!

  朱標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陽穴,事情急劇變化的太快,讓他措手不及。不得不將韓度急召進宮商議,好在通過他的觀察可以確定韓度是不可能和朱棣有所勾結的。

  朱棣一改之前的頹廢和惶恐,昂首挺胸的走進北平城,現在他麾下的兵馬比朝廷都還多,哪怕是現在被朝廷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也無所謂了。

  朱棣善戰之名那是真刀真槍拼殺出來的,只要他手中有兵,他就不懼任何人!

  「王爺現在麾下雖然兵強馬壯,但是有件事還需要王爺早做準備。」馮勝趁著朱棣意氣風發的時候,出言打斷。

  朱棣就好似被人給潑了一盆冷水似的,對馮勝這樣插話的方式十分不悅。不過看在將來許多地方還需要仰仗馮勝,他頃刻間便將心裡的不滿給壓了下去。

  一副虛心求教的態度,問道:「敢問公爺,本王還需要注意什麼?」

  馮勝微笑著仰起頭,他十分享受現在這種感覺。尤其是朱棣的身份比他更高,卻不得不虛心低頭向他請教,這讓他的內心受到極大的滿足。

  「王爺,兵馬多是好事,但也是壞事。兵馬一多,每日的糧草消耗可不是一個小數,尤其是王爺麾下還有這麼多騎兵。」

  朱棣猛然回過神來,真心實意的再次躬身一拜:「多謝公爺提醒,否則朱棣可就誤了大事。」

  打仗,打的就是糧草。

  若是糧草不濟,那要不了多久就會不攻自敗!

  可是緊接著朱棣就皺起眉頭,北平城當然有著糧草儲備,不過這些都是為燕山衛那十幾萬人準備的。

  現在麾下的兵馬猛增了數倍,但是糧草卻沒有增加一粒糧食。若是光靠北平的話,恐怕只能夠支撐三月。

  姚廣孝自從馮勝來了之後,他便感覺到好似被馮勝給奪了他以往所有的風光一樣。現在見朱棣為糧草憂愁,立刻感覺到在朱棣面前立功的機會來了。

  「王爺!」

  「怎麼?你有辦法弄來糧草?」朱棣不等姚廣孝說話,急切的問道。

  姚廣孝喉嚨頓時哽住,他哪裡有本事弄來糧草?他只不過是知道那些人能夠弄來而已。

  可是現在被朱棣如此追問,他該怎麼回答?回答能,那弄不來怎麼辦?回答不能,那豈不是在朱棣面前自己扇自己的耳光,臉面丟盡!

  生平第一次,姚廣孝深深的恨自己說話為何要故意放慢拖延,若是剛才直接將話說完那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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