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點頭贊同:「京營現在只有二十萬兵馬,的確是不能再調走了。」
「你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朱標無計可施之下,只能夠把希望放在韓度身上。
韓度微微搖頭:「臣也沒有辦法,不過臣有個想法。」
「哦?說來聽聽?」朱標急切的問。
韓度道:「臣斗膽問皇上,倭國對於大明來說,最大的益處是什麼?」
「倭奴?」朱標想了片刻,實在是想不到倭國還有什麼東西能夠被大明看得上,只好拿出倭奴來充數。
韓度微笑著搖頭:「以往需要倭奴,那是因為要挖天方運河。不過這條運河就快要挖通了,並不需要倭奴。」
「有話你就直說吧。」朱標習慣了直接問韓度,最近他精神有些疲憊,懶得再獨自去想。
「臣以為,倭奴對於大明最大的益處,還是在礦產上。」
頓了頓,繼續說道:「倭國的銀礦十分豐富,尤其是石見銀山。臣以為,可以命湯鼎退到石見銀山,先把銀子挖出來才是最大的道理。」
?聽到銀子,朱標頓時來了精神,再也不感覺到困了。「好,那就命湯鼎去石見,挖銀子!」
湯鼎接到聖旨,朱標在聖旨裡面耐心的和他解釋了現在派不出大軍的原因,然後命他去石見開採銀子。
「怎麼能這樣?難道咱們刀口舔血打下了的地方,就不要了?」一個副將十分不滿的道。
湯鼎抬頭掃了他臉上一眼,淡淡的道:「怎麼?你要是捨不得,本公上奏皇上命你坐鎮此地如何?」
「公爺,公爺息怒。」副將連忙伸手推脫,「末將就這麼一說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末將才不願意多待。」
「哼!你也知道這裡不好,那還抱怨什麼?」湯鼎中氣十足的喝道。
倭國大多數都是山林,平原極少,的確算不上什麼好地方。而且就算是平原,土地也較為貧瘠。
水師的將士見過了南洋一年三熟的肥沃土地,哪裡能夠看上倭國這樣破地方!
「公爺,挖銀子的話,那是不是還需要一些倭奴?」副將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個能夠公爺面前邀功的辦法。
「怎麼?你有辦法弄到?」湯鼎也十分鬱悶,他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會給他下這樣一道旨意。
他一路上秉承韓度曾經說過『死了的倭人才是最好的倭人』的原則,一路上就沒有留下活口,更加沒有俘虜。
現在總不能明軍將士自己去挖銀子吧?所以倭奴就是變得非常必要。
「公爺放心,末將以前就是山民。這些山上哪裡會有水,哪裡能夠藏人,末將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湯鼎眼睛一亮,大喜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個本事,走,咱們抓倭奴去!」
陳迪用了半個月才回到老家,他畢竟是做過內閣大學士、禮部尚書的人。一回到老家,就得到了當地縣令熱情的接待。
家鄉的人也視他為當地長了臉,對他極為敬重。
陳迪滿臉笑容的應付了好幾日,才算是將所有人打發走。
「老爺,回來也好,以後咱們就在這裡過清淨日子。」陳迪的老妻說。
陳迪低頭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背著手走進宅院。
接下的幾日,陳迪借著鄉紳對他的敬重,將家裡的一些產業逐一處理乾淨,只留下一座老宅。
大家雖然詫異陳迪的舉動,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問,只能靜靜的看著。
而陳迪也不在乎,等到產業全部變現之後。他以一輩子都沒有好好的走一走大明江山為由,帶著所有家眷出發巡遊去了。
雖然當地鄉紳都奇怪陳迪的舉動,但是也沒有深究。畢竟在交通還不算發達的大明,誰不想游遍大明萬里江山?
現在陳迪有這樣的理想,只會引來其他人的羨慕。
長江邊上,一處隱蔽的荒草地。
陳迪帶著家眷來到這裡。
老妻也是見過市面的人,看到陳迪盡往人煙稀少的地方鑽,心裡不由得擔心起來。
「老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陳迪望著江面上徐徐駛過來的小船,沒有回頭道:「咱們不是要遊山玩水嘛,正好北邊有個老友,去拜訪一下。」
老妻沉默良久之後,問:「老爺,真的是去訪友嗎?訪友需要把全家老少都帶上?」
陳迪回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當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帶你們出來也能夠增進你們的見識。」
老妻不再言語,陳迪才是 一家之主,他做出的決定沒有人能夠反對。
就在陳迪渡過長江之後,有不少的人和他一樣拖家帶口,或是做漁船,或是做客船,紛紛渡過長江。
而這些人,偏偏都是剛剛辭官回鄉,還沒有待上幾天就變賣了家產,出來遊山玩水的。
這世上平凡人很多,但是也絕不缺少一兩個聰明人。
有一個縣令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雖然沒有證據,不過他還是通過密折將這個消息遞了上來。
想了想之後,他又提筆寫了一封奏疏,遞上朝廷。
然後便不管了,反正現在人都離開他的轄區了,他想管也管不了。
奏摺通過驛站,一顛一顛的來到通政司。原本官員看到這奏摺報的雜事,本想隨手將其黜落。
可是通政司剛好有新上任的官員,他知道這些人辭官的事情鬧的究竟有多大。想了一下,便畫了一個圈,將這封記載雜事的奏摺遞上內閣。
韓度本來就對辭官的那些人十分在意,偶然看到這封奏摺之後腦海里就好似炸出一道靈光一樣。
「不對勁!這一定有哪裡不對勁」
韓度背著手在房間裡面來迴轉了幾圈,但偏偏如同霧裡看花一樣,他極力的想要看清楚緣由,卻就是看不清楚。
「來人!」
「公爺,請吩咐。」一個官員走進來,拱手一禮。
韓度立刻道:「傳令下去,清理一下前段時間辭官的人都回了哪裡。讓當地縣令寫一份這些詳細的動向上來,本公要用。」「公爺,這可是涉及上百個縣啊!」官員有些奇怪鎮國公為何要如此大動干戈,卻只為了這樣的一件小事。
這些辭官人的動向,對於內閣來說的確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件事了。
「那就傳令上百個縣!」
聽到公爺的語氣變得嚴厲,官員不敢再說些什麼,連忙道:「是,下官這就去傳令。」
由於距離遠近不同,內閣收到各縣回復的時間也不盡相同。
但是這些人舉動卻是出奇的一致,他們回到老家之後,根本沒有像常人那樣購買田地置業,反而連原本的一點家產都變賣乾淨。
然後,都以一個理由『遊山玩水』,便不知所蹤。
得到的消息越多,韓度心裡的就越是憤怒。
等到最後一個縣的消息傳來,韓度立刻進宮求見朱標。
「皇上,大事不好!」
朱標可是極少見到能夠讓韓度都神色大變的事情,急忙放下茶杯站起來。
「出了何事?」
韓度將各縣?上報的奏摺交給王鉞,急切的道:「皇上,那些辭官的人回到老家之後,便紛紛變賣家產,然後齊齊不知所蹤。」
朱標愣了一下,就這個事?
隨手接過王鉞奉上的奏摺,隨意翻看了幾本,心裡的擔憂反而放了下來。
「他們想要遊山玩水,也是情理之中吧?至於變賣家產的確是奇怪了一點,他們又不是連這點錢都沒有」
韓度見朱標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解釋道:「皇上請看,上百人的舉動幾乎一模一樣。這要是他們沒有事先串通一氣,怎麼可能做到?」
朱標贊同的點頭,不過隨後說道:「可就算是他們串通一氣,那又能如何?他們現在沒有半點職權在手,能出什麼事?」
這韓度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按照常理來說,這些人現在無官無權根本不足為慮。可是韓度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偏偏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韓度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在海上的時候,他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覺才數次逃出生天。
「皇上,他們沆瀣一氣,必然有所圖謀啊。」
朱標輕輕笑了笑,「他們都辭官了,朕總不能派人去將他們都抓回了吧?」
韓度頓時無語,若是真的將這些人抓回來,那朱標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閒言碎語恐怕會說朱標刻薄,連辭了官都不放過。
朱標見韓度一副不肯放棄的樣子,擺了擺手:「你若是心有疑慮,那你便繼續追查下去吧。若是真有什麼發現,再來稟報朕。」
朱標話裡有話,意思是若沒有什麼發現的話,那就不用來稟報了。
朕懶得聽!
韓度苦於沒有十足的證據,總不能要求朱標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吧?
只好無奈嘆息一聲,「好吧等臣有了眉目,再來向皇上稟報。」
朱標以為這不過是一件小事,沒有在意。
而韓度回到內閣之後,考慮再三,還是下令各縣,注意一下這些人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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