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二十章 殺齊泰

  有問題!

  「攔住他!」

  伴隨著韓度一聲大喝,戶部幾個官員立刻上前將嚴升的去路堵住。

  韓度施施然上前,冷笑道:「嚴大人這是要去哪裡啊?」

  「下,下官拜見公爺。」嚴升心裡禁不住顫抖,腦子飛速運轉,編造了一個不算理由的理由,「下官剛剛出門忘了東西,現在正要回去拿呢,還,還請公爺行個方便」

  韓度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重要的東西就放著,還是先把你的問題說清楚吧。」

  「下官,下官有什麼問題?」嚴升面對韓度的目光,心禁不住顫抖起來。

  韓度拿出出帳記錄,指著上面的署名道:

  「這是你的署名吧?」

  嚴升心裡猛然一緊,但是面對白紙黑字他根本沒有辦法抵賴。

  「是」

  「是就好。」韓度微微一笑,然後突然厲聲質問:「那這些糧草被你弄到哪裡去了?嘉峪關為何會缺乏糧草,以至於梁國公戰死,嘉峪關被帖木兒人所破?」

  「這,‏​​‎​‏‎‏‏‎‎​‏‏‎‎這不關下官的事,不關下官的事」嚴升眼睛裡面充滿恐懼,邊說邊想要退走。

  可是他左右都被人拉住,能夠退到哪裡去?

  「不關你的事?」韓度冷眼看著嚴升,正要說話卻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

  「韓度,你雖然是首輔大學士的,但是兵部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齊泰帶著一大群人從裡面急匆匆走出來,和韓度對峙起來。

  嚴升看到齊泰來了,臉上頓時浮現出大喜之色。

  「尚書大人,尚書大人救我!」

  說著,嚴升就要掙扎著朝齊泰而去。

  韓度出手,壓在嚴升肩膀上,讓他掙脫不得。

  齊泰見了,臉色一變,大喝道:「韓度,你還不快放開本官的人。」

  韓度上前一步,擋在齊泰面前,冷冷道:「皇上有旨,命本官徹查嘉峪關糧草短缺以至兵敗一事。任何人膽敢阻攔,視為同謀,同罪論處!」

  嚴升聽到,心裡大恐,連忙向齊泰投向求救的目光。

  齊泰臉色一變,看了嚴升一眼。收回目光望向韓度,語氣緩和下來,淡淡笑道:「首輔大人,嘉峪關兵敗乃是守軍不力。本官知道大人和梁國公是結義兄弟,但是大人也不能因私廢公啊!」

  好傢夥,韓度還什麼話都沒說,就被齊泰扣上一頂徇私的帽子。

  可是韓度不在乎!

  藍玉戰死,韓度悲痛萬分!現在知道藍玉是被人陰謀害死的時候,更是下定決心要為他報仇雪恨!

  韓度拿出那封加密奏報,「這是梁國公送來的奏報,你沒有想到吧,這裡面有梁國公加密的求援信息。」

  齊泰心裡猛然一緊,這封奏報齊泰當然不會忘記,當初他將這封奏報截留下來,發現裡面並沒有涉及軍情的內容,便留在了內閣。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封胡言亂語的奏報裡面竟然有加密信息。

  忽然,齊泰靈機一動,淡笑道:「雖然你是首輔大人,但是你也不能胡言亂語的說這裡面有梁國公的求援信息。在本官看來,這就是一封沒有用處的奏報,梁國公從來沒有向朝廷求援過。」

  加密信息,只有知道解密辦法的人才能夠解密。

  齊泰現在就是一口咬定,他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加密信息。只要他不承認,韓度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韓度冷冷一笑,「你不知道吧?這個加密方法,皇上也是知道的。」

  齊泰臉色猛然一變,這又是一個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在大明皇帝就是金口玉言,別說真的有罪了,就算是沒罪,那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

  齊泰忽然呵呵笑道:「不知者不罪,本官不知道解密方法,不知道梁國公的信息,也不算是罪過。」

  韓度揚起手中的奏報,「知不知道這裡面的密信是什麼?」

  「什麼?」齊泰見韓度的神色,便猜到這奏報中的信息一定會對他不利,但是他也不得不追問道。

  「嘉峪關缺糧!早在五月嘉峪關就缺糧了。而本公查看過戶部的調撥記錄,每個月的糧草戶部都是如數調撥兵部,是你兵部沒有將糧草送到嘉峪關吧?」

  「‏​​‎​‏‎‏‏‎‎​‏‏‎‎韓度!你休要血口噴人!」齊泰怒喝。

  韓度根本不理會齊泰,直接將嚴升提溜出來。

  指著出帳記錄道:「來,這上面都是你的署名。現在你來告訴本公,嘉峪關的糧草到那裡去了?」

  嚴升恐懼的渾身顫抖,根本不敢睜眼看出帳記錄,只管朝齊泰大喊:「尚書大人救我,尚書大人救我」

  齊泰眼底閃過一絲寒意,心裡把嚴升恨死!這個時候要的是他們兩人撇清關係,他這樣一喊,自己還怎麼幫他說話?

  平時見這嚴升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奇蠢如豬?

  韓度看到嚴升的舉動,更是篤定了此事和齊泰有關。

  不過齊泰老奸巨猾,想要從他口中套出話來恐怕不容易。但是沒關係,這嚴升要稚嫩的多,從他身上更好下手。

  韓度一把將嚴升提起來,笑眯眯的盯著他眼睛道:「皇上有旨,凡是截留、剋扣嘉峪關糧草的人,全部誅滅九族!」

  「嚴大人不要光為自己求救,把你全家老小九族的一起求一求吧,看看誰能不能救你!」

  最後一句話,韓度是看向齊泰說的。

  嚴升大懼,看向齊泰這根救命稻草。

  齊泰眼帘一垂,沉聲道:「皇上向來仁厚,從來沒有下過誅滅九族之旨意。沒有查清楚之前,皇上絕對不會任由你韓度胡作非為!」

  他這句話表面上是在說韓度,但其實是說給嚴升聽的。要他別怕,就算是被抓了,在沒有查清楚之前,皇上也不會殺他!

  雖然明白了齊泰傳遞的意思,但是嚴升卻沒有他那麼樂觀。若是他落到韓度手裡,或許根本就保不住秘密。

  人的名樹的影!

  韓度的本事天下聞名,在洪武年的時候就破過奇案。他這個小身板,能夠在韓度面前蹦躂多久?

  韓度冷冷的看了齊泰一眼,朝嚴升道:「不怕,若是你如實招來,本公就向皇上求情,許你戴罪立功!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此事真和你無關,那你不但無罪,還會有功。即便是和你有關,本公也會向皇上求個恩典,只殺你一個!」

  嚴升的臉色瞬間一變,一邊是誅滅九族,一邊是只死自己一個他不得不認真掂量起來。

  齊泰的眼神瞬間變了,看向嚴升的目光帶著冷厲警告。

  可是嚴升無視了齊泰的警告,朝韓度拱手,「公爺,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韓度淡淡一笑,知道自己贏了。

  「公爺是齊尚書命下官截留糧草的。」

  嚴升不再看齊泰一眼,朝韓度一拜道。

  「大膽!簡直是胡說八道」

  「嚴升,尚書大人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污衊大人?」

  齊泰老神在在的還沒有說話,他身後的人卻紛紛出言指責嚴升。

  話一出口,嚴升渾身一陣輕鬆。他知道此言一出,他就和齊泰決裂了。但是他能不能夠活命,都還要看皇上的意思,還在乎什麼齊泰?

  只要能夠抱住妻兒老小的性命,他就知足了!同時他對齊泰也是滿腔恨意,要不是齊泰,他根本不會落到如此下場!

  「‏​​‎​‏‎‏‏‎‎​‏‏‎‎齊泰,你還有什麼話說?」韓度盯著他,淡淡的道。

  齊泰神色淡然,無視嚴升的揭發。

  「一個小小的從七品小官,也敢誣陷老夫。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此事和老夫無關!」

  「有沒有關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夠抹平的,原本應當送往嘉峪關的糧草卻在你兵部,難道你不應該向皇上解釋一番嗎?隨本公走一趟吧!」

  韓度冷冷的看了齊泰一眼,想到藍玉就是被此人害死,心裡的怒火就止不住的高漲!

  「來人!」

  隨著韓度一聲大喝,一隊軍士衝進兵部。

  「把兵部所有官員全部拿下!所有卷宗全部封存!本公要徹查糧草截留一事!」

  「遵令!」

  眼看著軍士就要上前抓人,齊泰臉色猛然大變。

  上前一步,大喝:「我看誰敢!」

  「韓度這裡是兵部,不是你的戶部,容不得你在這裡發號施令!」

  韓度直接拿出朱標的聖旨,「皇上有旨,抗命者死!」

  齊泰將聖旨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他卻不能退。

  若是整個兵部都被韓度抓走,以韓度的狡詐那幾人根本就瞞不過他,早晚要東窗事發!

  「滾開!」

  韓度見齊泰擋著不讓,立刻大喝。

  齊泰深吸口氣,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仰著頭大聲道:「韓度你倒行逆施,必遭天譴!今天老夫不讓,有本事你就殺了老夫!」

  韓度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一片,想到藍玉的靈堂和兩個幼子,下意識的抽出左輪。

  砰!

  齊泰緩緩低頭看了一眼,只見胸口出現一個血洞,汩汩血液正在流出。

  砰!砰!砰咔咔咔

  韓度直接朝著齊泰打空了所有子彈,尤自恨意難消的拼命扣動扳機。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紛紛愣然看向韓度。

  兵部尚書這樣的高官,竟然被殺死在自己的地盤上。這別說是大明立國的幾十年裡,哪怕是歷朝歷代以來,都沒有發生過如此惡劣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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