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笑過後,其中一個獄卒面色猙獰,笑得如同一條惡犬一樣靠近張紞。【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樣的笑容張紞從小到大都沒有看到過,讓他不由得心裡一陣發毛,兩腿無力的蹬了幾下,想要遠離獄卒。
「啪~」一個十分響亮的耳光扇在張紞臉上。
「嘛了個巴子的,整整十幾貫寶鈔,老子都砸在了一個死人身上,真他娘的晦氣!」十幾貫寶鈔,這可是獄卒全家人半年的開銷了。原本他想著巴結上了張紞,以後還不是飛黃騰達,這點錢輕輕鬆鬆便能夠撈回來。可是現在,全都打了水漂了。
「你,你竟然敢打老夫?」張紞不敢置信的指著獄卒。
像獄卒這樣低賤的人,以往別說是打他耳光了,就連見他一面的資格都沒有。張紞也沒有料到,他竟然會受到如此羞辱。
可是事實卻很快讓張紞明白,他剛才受到的羞辱根本不算什麼,比這更加惡劣的一大*波羞辱正在迫不及待的到來。
「哈~呸!」獄卒一口濃痰吐在張紞臉上,罵道:「嘛了個巴子的,你一個只有三天命的東西了,竟然還敢給大爺擺譜?看老子打不死你。」
說完,沙缽大的拳頭如同密集的雨點一樣朝著張紞身上砸去。
「老子也投了五貫,真是他娘的晦氣到家了」說完,也揮舞著拳頭上前。
瞬間,張紞就被四五個獄卒齊齊圍毆。
當然,由於張紞要在三日後行刑,這些獄卒是不敢直接將他打死的。但是他們都是用刑的高手,知道打那些地方不會出人命,而且還疼。拳頭儘管往這些地方招呼,疼的張紞死去活來。
最後,獄卒見張紞穿的衣衫還有些價值,便將其硬脫下,就算是抵了他為張紞花的寶鈔。
三日之後,在監斬官的一聲令下,隨著木質朱紅令牌落地,張紞的人頭也隨即落地。
自從有了內閣之後,朱標的確是輕鬆了很多。
他現在不用事必躬親的批閱左右奏摺,只需要盯著內閣和翰林待詔,他便可以將大明事務處置的妥妥噹噹。
這一日,韓度拿著一道密函來到乾清宮求見。
得到朱標的召見,韓度跟著王鉞走進大殿。
朱標站在御案後面揮毫潑墨。
朱標觀察了內給一段時機,見真的沒有問題之後,他也有時間寫寫字陶冶情操了。
「韓度你來的正好,看看朕這字怎麼樣?」
韓度笑著上前,看了一眼,原來朱標寫的是「天下歸一」。韓度目光一閃,頗為意外的看了朱標側臉一眼。
朱標好似感覺到了韓度的目光,回頭看向他,笑著問道:「說說看,朕這字怎麼樣?」
「好字,真是好字」韓度滿臉笑容,一邊認真的看著,一邊禁不住贊道。
「噗呲~」一旁的韓景雲禁不住一笑。
朱標剛剛端到唇邊的參茶也不由得放下了,無奈的笑著道:「你這樣明顯的拍馬屁,讓朕覺得這字恐怕不怎麼樣啊」
的確是不怎麼樣韓度微微一笑。朱標這字寫得倒是頗有章法,但偏偏是這些章法限制了他的字,讓這些字失去了精氣神。
相反,老朱並沒有學過章法,但是字裡行間的精氣神十分飽滿,甚至快要溢出來。因此,老朱的字才會被稱為雄渾驚奇。
「皇上,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唐太宗若是和王羲之比書法,那自然差之甚遠。但若是王羲之和李世民比治國,那恐怕更加不值一提。皇上要為天下謀事,為百姓謀利。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皇上已經將全部的心力都放在這些事情上來了,那裡還有多餘的精力用到書法上來?此身已經許國,恐怕再難許卿啊!」
「此身已經許國,再難許卿?」朱標先是一愣,隨後喃喃自語。
最後不由得鼓起掌來,笑道:「好,這話說的好!」
這個小插曲之後,朱標看到韓度手裡的信函,不由得問道:「今日你來有何事嗎?」
韓度笑了笑,雙手將信函奉上,道:「皇上不是寫了『天下歸一』嗎?臣這是送禮來了。」
王鉞想要上前拿過信函,卻被朱標微微擺手揮退。直接伸手從韓度手裡把信函拿過來,打開看。
韓度則笑著解釋道:「全羅道總督發來密函,倭國現在已經到了垂死之末,南北雙方都已經無力再戰。皇上,您看是不是」
韓度當初在倭國灑下了不少的倭奸,這些人為了將來能夠得到大明戶籍,拼了命的在倭國四處興風作浪,不是偶爾把糧庫給點了,就是在眼看南北雙方快要停戰的時候狠狠捅對方一刀,讓雙方很快便殺紅了眼。
再加上水師全面封鎖整個倭國的海疆,所有進入倭國的糧食和軍械都只能夠從全羅道總督府進入。全羅道總督府只要將每年倭國購買的糧食數目拿出來細算一下,便能知道倭國現在還有多少丁口。
倭國原本大概有六百萬左右的丁口,但是現在只有不到兩百萬。短短几年時間,倭國整整少了有五百萬丁口。除去被賣給大明運到天方當奴隸的那一百萬之外,也就是說這幾年的時間裡面,倭國戰亂和饑荒竟然直接導致了大約四百萬人死亡。
就倭國那巴掌大的地方,死了四百萬人,不用親眼看到韓度都能夠想像出倭國餓殍盈野遍地白骨的景象。
也難怪小松靈子會如此不管不顧的來到大明,就希望能夠藉助大明調停,停下南北戰爭。因為再打下去的話,無論誰輸誰贏倭國都只有滅亡一途可走。
朱標看完了之後,慢慢的將信函摺疊起來,問道:「你怎麼看?」
「皇上,臣以為,該收網了。」韓度拱手回答。
朱標將信函放到一旁,笑盈盈的看著韓度道:「其實朕有個問題早就想要問你了,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皇上請問,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韓度躬身一拜。
「好。」朱標笑著點頭,隨後滿臉疑惑的問道:「你為何對倭國有這麼大的敵意,一定要置倭國於死地?」
「皇上真想知道?」韓度笑盈盈的問道。
朱標認真的點頭:「想,當然,若是你不方便說的話,那便作罷。」
韓度微微搖頭,擺擺手道:「倒是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既然皇上想聽,那臣便說一說。」
韓度挺直背脊,頓了頓之後道:「大明自從從前元繼承了宗主國以來,對周邊番國多有優待。但若只是一味的施恩於人是不夠的,大明想要震懾四方,還需要恩威並施才是上策。恩,已經有了,現在就只缺少威。而倭國不大不小,再加上擅殺大明使臣,冒犯大明天威,用它來立威正好合適。」
朱標聽的連連點頭,韓度這個理由倒是夠充分的。但是他卻始終覺得,韓度在提到倭國的時候,語氣當中帶著一股深沉的恨意。這恨意是如此的刻骨銘心,以至於讓韓度非要滅掉倭國不可。
「不僅是如此吧?」
韓度點頭,淡淡一笑道:「當然,還有一個理由。皇上應該知道,財富來源於海上,危險自然也會緊隨而來。倭國懸於海外,而且在大明的更北方,這就好比是一把利劍,整日懸掛在大明的頭上,隨時都有可能直插下來。大明想要抵禦來自海上的危險,就必須要把倭國捏在手中。否則,大明沿海危矣,大明危矣!」
朱標腦海里深刻的記著天下萬國全圖,微微一想便知道韓度說的沒錯。倭國的地理位置的確是太過特殊了,若是不將其抓在手裡,大明都不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既然如此,那就收網吧。」
「臣願為皇上分憂。」韓度立刻跪拜下去。
滅倭國,韓度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甚至韓度還為自己能夠親眼見證倭國的覆滅,而感到慶幸。
可是朱標卻擺擺手,「你現在可是朕的首輔大學士,朝中現在也離不開你,你就不要去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倭國再怎么元氣大傷,那也還有兩百萬人。他們若是團結起來拼死抵抗,即便是你去也一時半會兒拿不下倭國,豈不是要把你陷在倭國?」
韓度滿心的遺憾,為未能親眼見到倭國的覆滅而感到可惜。不過朱標說的也是有理有據,自己現在是內閣首輔,若是離開了京城,那整個內閣怎麼辦?難道又要朱標重新批閱奏摺?
朱標沒有理會韓度心裡在怎麼想,沉吟一番之後,道:「就讓湯鼎去吧。」
「皇上聖明。」韓度連忙拱手。
除了自己之外,湯鼎的確是最好的人選。要滅倭國,必然就會要調動水師和陸戰大軍相互配合。其他人連這樣的戰法都沒有見識過,如何能夠指揮?
只有湯鼎,他不僅見過這戰法無數次,還親自指揮過數次,都打的十分精彩。
不得不說,朱標在看人和用人這方面的眼光,還是非常毒辣的。
同時這份功勞被湯鼎得去,也讓韓度心裡好受很多。畢竟這是韓度從頭至尾謀劃了數年的大事,若是被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把功勞奪去,試問韓度又怎麼會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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