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完全就是一副,我做這些都是為了您兒子好的架勢。
可是馬皇后的眼睛好似能夠直指韓度的內心一樣,語氣軟了下了,一副為韓度著急的模樣,嘆道:「本宮這是為你好,你發財也要有所顧忌。你為了賺錢,把百官都得罪了,你真的覺得這樣很好嗎?」
韓度見馬皇后竟然真的猜到了一些自己的打算,不由得感到由衷的佩服。不過嘴上還是不服氣的說道:「臣嘔心瀝血的給他們修宅子,又怎麼會得罪他們?」
就連韓景雲和安慶都詫異起來,不解的看著兩人,她們也不明白,如此怎麼會得罪百官。
馬皇后毫不客氣的指出,「若是你真的不用一文錢就將宅子修起來,還大發橫財的話。那和你一比,那些每年花著公帑的百官,豈不是都成了廢物?告訴你,別看百官平日裡一個個擺著修身養性的譜,但其實心眼比針鼻子還小。你若是讓他們顏面掃地,那你就等著被他們下黑手吧。」
馬皇后的話沒有嚇住韓度,卻是將韓景雲和安慶都給嚇的不輕。韓度雖然是超品侯爵,又有著皇上和太子護著,但若是真和百官都鬧翻了的話,那日子也十分難過。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韓度看著馬皇后,咬著後槽牙,僵硬的笑著問道:「那依娘娘之見,該如何才好呢?」
馬皇后嘆息一聲,說道:「畢竟這是你在皇上面前承諾的事情,君前無戲言。即便是本宮,也不好勸皇上收回成命。這樣吧,本宮放消息出去,就說本宮給了你十萬貫,你才把宅院修起來的。這樣一來,別人就不會對你心有芥蒂,也就不會再針對你了。」
「好啊,好啊!安慶就知道,母后最好了。」安慶抱著馬皇后的手臂撒嬌。在她看來,韓度一文錢不花都能夠把宅院給修起來,現在有了母后的十萬貫,豈不是更好?
韓度無語的看了安慶一眼,心裡嘆道:「這個傻媳婦,要是你母后真的是為了給我送這十萬貫,她根本就不用親自前來,隨便派個宮女將錢帶來就是了。現在既然不辭辛勞的親自前來,所圖必然甚大。」
「娘娘就只是給臣十萬貫?」韓度笑著問道。
馬皇后搖搖頭,說道:「你誤會了,不是本宮給你十萬貫,而是本宮放出消息出去,給了你十萬貫?」
韓度的臉頓時凝固住,敢情說了半天,還是打算一文錢都不給?
就連安慶也詫異的問道:「啊?母后都不拿錢給韓度啊?」
馬皇后伸手摸著安慶的俏臉,微微一笑,說道:「你以為母后不知道?鎮海侯府家財千萬,區區十萬貫而已,也能夠看在眼裡?母后這樣做就是為了給百官表明一個態度,讓他們沒有理由找韓度的麻煩,你知道嗎?」
府里有多少錢的事情,安慶曾經也好奇的問過韓度。而韓度自然毫不保留的告訴過她,因為在母后說起的時候,她就表現出一副被說中了樣子,頓時臉上一陣尷尬,低下了頭。
馬皇后看到,眼睛頓時亮的如同太陽一樣,充滿了金子般的光芒。她剛才只是隨口試探,沒有想到鎮海侯府還真的有千萬貫的家業啊!這可真是......比之皇上的內庫,也差不了多少了......
韓度眼看著自己家的老底都被馬皇后給試探了出來,連忙上前將安慶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將她擋在身後。自己直面馬皇后,笑著說道:「娘娘不用這麼試探安慶,有什麼要求就說吧,臣能夠做到的一定做到。」
馬皇后笑眯眯的看著韓度,貝齒輕啟,「這次你賺的錢,本宮要一半。」
韓度一口氣提起來,堵在嗓子眼。一半!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可是誰讓現在的形勢比人強呢,韓度也只能夠咬著牙答應。「好,就一半。」
馬皇后得到了她滿意答案,生個懶腰,站了起來,說道:「本宮也累了,回宮。」
韓景雲看到馬皇后要離開,她也要跟上。不過在此之前,她跑到韓度面前,輕聲喚了一聲,「大兄~」
「快滾!」韓度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韓景雲氣得瞪大眼睛,她也想替太子府從韓度身上撈點好處,沒有想到大兄竟然這麼直接。
眼看著妹子滿臉的不服氣,韓度不由得喝道:「娘娘的內庫里,金銀珠寶堆積成山,少說也有幾千萬貫。你覺得娘娘會在乎我這裡的這麼一點?」
「那,那剛才母后為何?」韓景雲指著馬皇后的背影。
韓度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替太子和你要的?」
要不是因為這個,韓度也不會答應的那麼快。
韓景雲頓時明白過來,立刻眉開眼笑的朝著韓度說了一聲,「大兄,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說完,便一路小跑出去,跟著馬皇后坐上馬車,回宮了。
韓度和安慶將兩人送出門外,看著他們遠去的馬車。
安慶不由得的嘟囔道:「母后怎麼,怎麼這樣啊?」
韓度回頭看了一眼滿臉委屈的安慶,笑著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俏臉,說道:「這才是你真正的母后。一文錢不用花,就白白拿走一半。要是沒有這樣的本事,如何在後方調度糧草,為前線打仗的皇上提供支撐呢?」
安慶呆呆的看了母后的馬車幾眼,也不知道是否明白。
......
老朱即便是老了,也是一個行動派。隔日便讓工部尚書帶著他的旨意,來到鎮海侯府。
工部尚書孫顯從得知了韓度和皇上之間的打賭之後,滿臉都是笑容。這幾年大興水泥道路和溝渠,工部的開銷如同潑水一般。朝廷如水的銀子撥進來,轉眼之間又如水一樣花出去。
原本這修建百官宅院的事情,也要落到工部頭上的,現在有韓度出來接手,還不用工部花一文錢,孫顯如何不高興?
帶著幾個書吏,孫顯親自登門。
「侯爺,這是皇上給侯爺的土地,一共分為兩處。一處是在清涼山下,一處是在報恩寺附近。清涼山下的這一塊要大一些,大概有兩千五百畝的樣子。而報恩寺附近的這塊要小一點,只有一千五百畝。」
韓度心裡一喜,老朱這人講究啊。原本自己只要了三千畝,他卻是給了四千畝。但隨即眉頭就是一皺,看著兩塊土地有些難色。
「侯爺這是怎麼了?」孫顯看到,不由得問道。
韓度微微一嘆息,說道:「這兩塊土地都不錯,一塊雖然距離皇宮遠了一點,但是畢竟是在內城。一塊雖然是在外城,但是距離宮門反而更近。如此一來,就不好分了。孫工部說說,這兩塊土地,應該怎麼分?」
清涼山雖然是在內城,但是那是一處偏僻之地。說得好聽點那也是內城,說得不好聽點哪裡就是一片荒山。而報恩寺附近卻是不同,這裡和宮門之間有著秦淮河穿過,再加上報恩寺香火鼎盛,人流如織,是真正的繁華之地。
說實話,韓度看到這兩塊地的時候,都覺得這是老朱在給自己出難題。因為若是這兩處宅子要分給自己的話,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哈哈,這有什麼難得?」孫顯捋著鬍子笑道。
韓度愣了一下,拱手問道:「敢問孫工部高見。」
孫顯面色有些黝黑,兩手上還能夠看到粗糙的老繭。一看就不是那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書生,而更加像是一個匠人。
笑了笑,孫顯道:「既然皇上讓你修建宅院,那你便只管修建。至於宅院如何分,那是皇上和百官的事,與你何干?」
韓度頓時反應過來,的確,自己就是想的太多了。自己只管將宅院給修出來,至於怎麼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多謝孫工部點撥。」韓度笑著拱手致謝。
孫顯擺擺手,將此事揭過。然後說道:「皇上吩咐了,讓工部調集匠人協助你修建好宅院。這次不管你需要多少匠人,老夫都能給你調來,你就放心的去干吧。」
韓度聞言一喜,看來老朱還是有良心的,雖然摳門了一點,但是還知道自己缺乏有經驗的匠人。
送走了孫顯,韓度陪著安慶散了一會步,便迫不及待的走進書房裡。偌大的一張桌子擺放在書房中間,上面早已鋪著層層疊疊的白紙。
韓度拿起畫圖的直尺三角板圓規,用炭筆一點一點的開始畫起來。
就在韓度畫到一半的時候,安慶臨產日子總算來了。
韓度拋下炭筆,急匆匆的來到安慶房外。焦急的問道:「怎麼來的這麼快,今天早上我都還陪著她散步來著,怎麼現在就要生了?」
一旁的劉氏聞言,不由得瞪了韓度一眼。說道:「快不好嗎?越快就越少受罪。真是不生孩子,不知道是在以命換命。」
韓度頓時陪笑,「娘親說的對,是我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