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不鹹魚了

  徐妙璇雖然還是不願意與陶家結親,她實在看不出陶家有什麼好的,但徐妙璟卻已經不反對了。🎈💛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閱讀

  秦德威盡力勸道:「還是那話,你一定要信我,我識人看人何時錯過?與陶家結了親,小弟將來富貴無虞!」

  雖然秦德威經常吹逼,但說過的話往往也都能實現,徐妙璇在內心深處對秦德威還是信任的。

  但這次畢竟涉及到弟弟的婚姻大事,徐妙璇猶豫過後,便說:「先定個時間,互相看看。」

  秦德威答應下來說:「等我與陶道長約個時間,然後你和小弟去顯靈宮上香,然後讓另兩位陶家小娘子也過去。」

  本來秦德威次日就想去找陶老道,但天公不作美,開始下大雨了,秦德威就懶得出門。

  然後這大雨一連下了數日,京城裡都要內澇了,方才停止。

  秦德威想著,為貫徹低調原則,差不多有十來天沒去翰林院,也該去點個卯了。

  於是他又打發了王大去向陶老道傳話,而自己本人則去翰林院上班。

  一人一廳,無比清淨。但若一點工作沒有,清閒之餘也不免無聊。

  作為新人又不好意思干點出格的事情,比如叫倆姐兒,在廳里擺酒。

  秦德威將林孔目招了過來,問道:「有什麼可幹的事情麼?」

  林孔目想了想說:「大人是史官館職,校閱下最近的起居注?」

  歷代朝廷皆有史官,大明初年其實也設有國史館。→修撰也好,編修也好,其實原本都是國史館的官員。

  在後來,國史館被併入了翰林院,對外就沒有國史館這個機構了,翰林院直接兼併了修史的職能。

  但修撰、編修、檢討這些官職卻保留了下來,成為翰林院新人起步的官職。

  並且仍然保留了史官或者館職這樣的雅稱,反正逼格很高。

  所以林孔目才會說,既然秦大人你是史官,乾脆就校閱下最近的起居注。

  當然這個校閱並不是允許秦德威隨便修訂起居注,只是讓他檢查一遍有沒有錯別字或者文法錯誤、格式問題之類的。

  可以說是很輕省的工作了,秦德威就是隨便乾乾。

  眼瞅著天色臨近黃昏了,便起身準備離開,這時候,張老師卻匆匆走了進來。

  秦德威詫異的說:「老師若有事情,傳召學生我過去即可,何須勞動自己?」

  張學士皺眉道:「翰林院出大事了,你也真能坐的住,老夫本以為你會主動來找我。

  結果你遲遲不來,老夫就只好反過來找你了!」

  秦德威連忙請張老師坐下,然後納悶的問道:「出了何等大事?」

  張學士驚奇的反問說:「今天你人就在翰林院,居然不知道?莫非是偷懶不肯多走幾步去找我的藉口?」

  秦德威苦笑說:「只有我一個人坐在狀元廳里,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又能有什麼消息傳入我耳朵里?」

  傳言都是通過人群傳播的,秦德威一個人坐在這裡,遠離人群固然清淨,但傳言也被隔離在外了。🌷🍫 ➅9𝕊H𝕌𝓍.C𝐨M 😝💗

  張學士想明白了問題關竅,也就不糾結秦德威為什麼如此閉塞了。

  他直接告訴秦德威說:「掌院董學士被御史彈劾了,說他故意隱瞞丁憂!」

  秦德威吃了一驚,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掌院董學士就是吏部左侍郎兼翰林學士、掌翰林院事董玘,與秦德威一樣少年天才出身,秦德威之前最年輕的三鼎甲。

  隱瞞丁憂這種事情,在大明官場是絕對的重罪!

  秦德威不能相信的問道:「真有此事?」

  張老師唏噓的說:「董學士解釋說,前幾日連續瓢潑大雨,實在無法出發才耽誤了時間,並非有意隱瞞丁憂。」

  官員無論大小,一旦接到父母去世的消息,就應該第一時間動身上路。

  像董學士解釋的「因為大雨延誤了行程」這種理由,真假已經不重要了,官場中只怕沒人敢真心相信。

  都知道這一兩年是內閣更替時期,入閣的機會很多,而董學士則是具備資格的人員之一,也許他就不想走。

  於是秦德威恍然大悟了,難怪履歷如此厲害、少年神童出身的董玘,為什麼在歷史上最後默默無聞,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懂官場的也都明白,丁憂出問題,比貪贓枉法還嚴重,董學士所有的職位肯定都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秦德威也理解,為什麼張老師最終還是坐不住,主動跑來找自己。

  董玘如果被罷官驅逐,那他可就留下了一個翰林學士官職。

  聽名字就知道,翰林學士在翰林院地位有多高。

  只要掛上了翰林學士,就算不是掌院,也是協助掌院,基本上以後就是預定三品侍郎了。

  現在平白空出一個翰林學士,資歷很老的張老師還能不動心那就是聖人了。

  秦德威笑道:「聽說翰林院是個最排輩論資的地方,老師你是正德六年的進士並館選庶吉士。

  至今已經二十五年了,在詞臣里,沒有幾個比你更資深了吧?

  而且那幾個更資深的,大都已經加了侍郎、詹事等官銜,也犯不上與你爭奪五品翰林學士。」

  張學士總覺得這是內涵自己撲街,資歷差不多的別人都是侍郎、詹事了,只有他張潮還是五品

  但有求於人,張學士就不打算物理教育了,只假裝解釋說:

  「話是這麼說,但哪能完全迷信資歷?涉及到升遷,沒有什麼是一定的!再說同僚中,也有資歷與我差不多的,我沒多大優勢。」

  秦德威讚嘆了一聲:「不愧是老師,就是清醒!」

  張學士見自己說了半天,秦德威仍然沒有明確表態,就忍不住催促說:

  「你先前不是說過,有辦法並要等待時機嗎?現如今時機到了,那麼你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秦德威暗笑,老師這躺平鹹魚終於肯跳出來爭了,看來自己持之以恆的洗腦,效果還挺不錯的。

  三年侍郎,五年尚書!以後沒事就繼續喊!

  「老師稍安勿躁!」秦德威低聲對張學士說了幾句,正所謂法不傳六耳。

  張學士聽完後,有點為難的說:「是不是太露骨諂媚了?

  在這個時間,上這種奏疏,明顯一看就是故意迎合皇上求官。」

  秦德威解釋說:「就算被看出是故意討好,也沒事啊,聖上就吃這一套,聖上就喜歡這樣求官。

  再說了,其他人說不定比你還諂媚,你也不用擔心身敗名裂。

  而且這樣做也不至於直接樹敵,得罪不了什麼人,性價比很高!」

  張潮嘆口氣:「如果不是因為有你支持,我真是懶得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