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可憐」的陳彪

  在周府後門的石階上,才潤之經過一番掙扎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他不忍心放棄現在的榮華富貴,更看重家人的安全。所以他選擇鋌而走險,殺人滅口!

  打定了注意,才潤之猛地站起身。只見其顯露出冰冷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周府與緊閉的房門後,邁出腳步離開了周府,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與此同時,郭准與楊歡已經帶著陳彪返回了審理所。

  與郭准被收押時楊歡的照顧不同,這陳彪可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了。

  在返回審理所的路上,起初陳彪還在奮力抵抗。想要掙脫差役們的束縛。

  然而,在離開孫府不久後,那些差役見楊歡並沒有阻止,就明白了楊歡的意思。見陳彪還在掙脫,這些差役哪裡還有剛剛的好脾氣,不由分說就大打出手。

  這一頓毒打雖然時間不長,但著實把陳彪打得不輕。伴隨著陳彪的哀嚎,陳彪那張原本老實本分的臉,都被打得鼻青臉腫。整個腦袋更是腫的猶如豬頭一樣。

  挨了一頓打,陳彪也算是消停了。在後面的路途中,陳彪學會了聽話。乖乖的跟著差役們,再也沒有半點過分的舉動。

  剛一走進紀善所的大牢,陳彪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恐懼。

  儘管外面是艷陽高照的大白天,但牢房之中卻是黑漆漆的。

  整個大牢之內,只有一些火把用來照明。這就讓原本就令人畏懼的大牢,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的感覺。

  除了黑暗的環境外,走在大牢之內的青石磚上,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總是會冒出一聲悽慘的哀嚎或是求救聲。

  這一道道聲音,就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子一樣,一點一點的切割著陳彪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讓他戰戰兢兢之外,身上早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發什麼楞?快走!一會到了牢房給你換好了衣服,楊大人與郭大人就會著手審問。

  嘿嘿,你這廝不知道我們審理所的手段!到時候必定讓你心曠神怡飄飄欲仙,發出和那些混蛋一樣的聲音!哈哈哈哈!」

  看到陳彪有一些發愣,身後的一名差役一把推在他的後背,隨後哈哈大笑道。

  那差役的一番話,讓陳彪感覺到無比的恐懼。兩條腿都已經開始發軟,若不是有身旁的差役架著。估計這廝早就癱倒在地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牢房,剛剛換好囚服的陳彪,被孤零零的扔在了一間滿是刑具的牢房內。

  陳彪看的清楚,這個房間倒是燈火通明。房間之內,除了一張桌子與兩把椅子外,剩下的全是一些陳彪認識與不認識的刑具。

  看到這些刑具,陳彪的腦袋就嗡的一聲。心裡不斷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害怕。只要咬緊牙關堅持下來,相信一定會有人救自己出去的!

  在滿是刑具的房間內等待了近半個時辰,郭准與楊歡這才在差役的陪伴下,進入了牢房之中。

  陳彪看的清楚,楊歡此時換上了一身官服,而他身邊的郭准卻與孫府時的裝扮不同。

  他的身上雖然也穿著囚衣,但身上的枷鎖與腳鐐早就沒了蹤跡。

  「大人,小人記得國公爺是讓郭大人戴罪查案的!為何郭大人身上的枷鎖與腳鐐沒有了蹤跡?」

  楊歡與郭准坐下有好一會兒了,沒想到陳彪憋了半天,竟然就蹦出這樣一句話。

  聽到陳彪那因為臉被打腫,發出的含糊聲音。楊歡差點就笑出聲。沒想到這廝都死到臨頭了,還不忘咬著郭准不放!

  「放肆!該如何對待郭大人是本官的事,哪裡輪到你這廝胡說八道!

  本官看你是死到臨頭還沒想明白自己的處境,是應該讓你好好冷靜冷靜了!來人啊,掌嘴!」

  其實陳彪也就是隨口一說,在說完之後也感覺到了不妥。

  誰想到這楊歡的心這麼很,根本就不給陳彪解釋求饒的機會。直接就下令,讓差役掌嘴之刑。

  掌嘴,也就是扇嘴巴子。審理所的差役,哪個不是膀大腰圓的壯漢。這幾巴掌下去打在臉上,不說原本就腫起來的臉會如何。相信,這幾個嘴巴子要是打完,陳彪這一口的白牙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了!」

  那差役還沒動手,陳彪就仿佛感覺到臉在火辣辣的疼。

  驚恐的他連忙跪倒在地,苦苦求饒,希望楊歡能夠放他一馬。

  「咳咳,楊大人。您看嫌犯的臉都腫成這副模樣,若是在掌嘴的話,恐怕話都可能說不出來了。我們還要審案,您看……」

  對於陳彪的求饒,楊歡必然不會理會。不過,聽到郭准所言,楊歡卻點了點頭,連忙讓差役們住手。

  「嗯,郭大人說的有理。若是打壞了嘴巴,讓嫌犯說不出話來,確實就難辦了。

  不過,這廝剛剛那副奸詐的樣子,相信郭大人也看到了。如果不略加懲戒,恐怕這廝會以為我審理所只是嚇唬人的假把式啊!」

  原本聽到郭准求情,楊歡也有了同意的意思後,陳彪懸著的一顆心已經放了下來。

  誰知道,在同意之餘,楊歡竟然還不肯罷休。這話里的意思根本就不打算放過自己!

  「別,別!小人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大人求求你別打了!」

  現在的陳彪也只剩下苦苦求饒的份。不過他的求饒在審理所,根本就不值一文。無論任何人,都不會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楊大人說的也對,有些賤皮子不梳理一下,他是不會開竅的!這樣,掌嘴就算了。要不我們打板子吧?」

  陳彪就知道郭准沒安好心,果然,在楊歡話音落下後,郭准略微沉思了片刻後,就提出了打板子的刑罰。

  「打板子好啊!打不死人,又能繼續查案。妙,妙。郭大人果然有一套!

  來人啊,先打嫌犯二十板子。記住,你們要注意分寸,最多也就是打殘,但打死可不行啊!」

  見楊歡下了令,這些如狼似虎的差役哪裡會耽誤時間。一名差役不由分說就將陳彪按著趴在了地上。

  另外兩個差役則從刑具中,分別取來了木杖。掄圓了就拍在了陳彪的屁股上。

  陳彪雖然是雜役的身份,吃過很多的苦。但是自從他與孫夫人勾搭上後,生活就變得越來越好。

  在孫夫人的照顧下,陳彪哪裡還吃過半分的苦。背地裡活的很是滋潤。

  這二十板子可謂是杖杖到肉,打的陳彪是哭爹喊娘求饒不已。

  等到二十杖打完,陳彪早就昏死了過去。兩扇屁股蛋也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

  「郭大人,陳彪這廝,好像,好像昏過去了……」

  見陳彪沒了聲音,楊歡連忙親自去查看了一下。

  查看過後,楊歡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向著郭准說道。

  「昏過去了?咱們不是商量好了,就是嚇一嚇他。怎麼這二十杖是真打的啊?」

  聽到楊歡所言,郭准也站起身,來到陳彪的面前查看了一番後,無奈的回道。

  「你們這些不開眼的混帳東西!本官不是交代的很清楚嗎?要掌握分寸,掌握分寸!既要陳彪疼了,又不能讓他昏迷或是受傷!

  你們兩個在審理所幹了做麼多年,難道這個分寸還掌握不好嗎?」

  原來,在陳彪被帶入大牢的時候,郭准與楊歡就商定。一會審理陳彪的時候,先給他一個下馬威。驚嚇他一番之後,使其喪失了抵抗堅持的信心,爭取一次審問就讓其招供。

  誰想到,手下這幾個差役的手上竟然這麼沒有分寸。二十杖下去,竟然將陳彪打的昏死了過去。

  「大人息怒。其實這也不能怪小人啊!大人也知道,咱們審理所有好多年沒有送來過人了。

  小人們的本事在這幾年都荒廢了。這好不容易送來個真正的囚犯,一時手癢就真的動手了……」

  差役的回答,讓郭准和楊歡都感覺到十分好笑。

  沒想到,這些傢伙竟然因為興奮手癢,這才失去了分寸。看來有的時候,沒有事情做也是一種苦惱啊!

  「你們這幾個混帳東西,看本官今後怎麼收拾你們!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弄醒他,抓緊療傷啊!」

  對於這兩個差役,楊歡也是氣的沒有辦法。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弄醒陳彪,然後治療其傷勢。絕對不能讓其丟了性命,或者是留下什麼殘疾。

  在楊歡的提醒下,這兩個差役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取來了金瘡藥,為陳彪敷在了傷口上。而另一個則是取來木桶木瓢,舀了一瓢水就灑在了陳彪的臉上。

  受到涼水的刺激,陳彪這才醒了過來。整個人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之後,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疼,疼。這是哪裡,我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嗎?」

  陳彪也是被打蒙了,好不容易醒過來後,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才會問出這樣的話。

  「嘿嘿,是不是陰曹地府本官不知道。不過,反正這裡不是極樂世界就是了!

  怎麼樣陳彪?這二十板子的滋味不好受吧?你都看到了,我審理所內的大刑有很多。就算一天給你品嘗一件,一年都不會有重樣兒的!

  如果你不想在受皮肉之苦,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與郭大人的問題。

  如果你還是嘴硬,心存幻想的話。那你就只能怪你自己,可不能怪本官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