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急切的才潤之

  聽郭准說話的口氣,好似對整個案情已經有了答案。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楊歡,連忙開口詢問郭准,到底誰才是殺害孫典簿的兇手。

  「不瞞楊大人,雖然郭某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過就像剛剛所說的一樣,想要證實絕非易事。沒有確鑿的證據根本就無法讓殺人真兇認罪。

  而且郭某也沒有想到搜集證據的辦法,所以目前來說,一切還只是出於推測階段而已。」

  聽到郭准所言,楊歡心裡明白。郭準是不想在沒有調查清楚的時候,向自己泄露其中的秘密。雖然這樣會讓人感覺到有一些不舒服,但楊歡還是能夠理解郭準的用心。

  「反正距離限定的破案期限還將近兩日的時間,郭大人如果需要什麼幫助的話儘管提出來,無論如何楊某都會向大人提供協助!」

  有了楊歡的再一次保證,郭准自然要感謝一番他的幫助。

  如今向官府索要有經驗的仵作證言是首要的事情,所以郭准在繼續查看一些證物的時候,楊大人已經寫好了手書,並且交給了門口屋內的兩名差役。

  「郭大人,手書楊某已經寫好。您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沒有?」

  見書信交給正在查看兇器的郭准,楊歡輕聲向其詢問道。

  見楊歡已經寫好書信,郭准放下手中的兇器,接過書信觀看了一番。

  沒過多久,郭准將書信交換給楊歡笑道:「有楊大人出馬,相信不久就會得到仵作的證言。

  在楊大人書寫手書的時候,郭某又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有一件事情還得有勞楊大人的幫助!」

  聽到郭准所言,楊歡的心裡一喜。一定是郭准在查看兇器的過程中,又發現了什麼線索,所以才會讓他幫忙。

  「此乃楊某本分,郭大人儘管吩咐就是!」

  得到了楊歡的同意,郭準點了點頭。

  不過,這一次郭准並沒有直接說出他的訴求,反而附在楊大人的身邊耳語了一番。

  訴說完自己的請求後,楊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明悟之色。

  楊歡略顯激動的看向郭准笑道:「郭大人果然是破案奇才,這麼一個細小的線索都被你查到了!

  郭大人放心,這件事就包在楊某的身上,楊某必定會查到兇器……」

  「咳咳!楊大人盡力而為就好!」

  楊歡的話還有說完,郭准忽然面露急色,匆忙打斷道。

  聽到郭准所言,楊歡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屋內的眾人,隨後尷尬的笑了笑。

  整整一個上午,郭准都是在存放孫典簿屍體以及證物的房間中度過的。

  與昨天的情況差不多,到了臨近午飯的時候,郭准伸了一個懶腰後,就與楊歡帶著眾多差役返回審理所,吃飯休息去了。

  在郭准與楊歡返回審理所不久後,在府中休息的才潤之就接到下人拿進來的一份書信。

  看過書信後,才潤之原本平靜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縷凝重之色。

  「本官有要事要出門一趟,如果有人來訪,就說我出府辦事就好!」

  收好手中的書信,才潤之向下人吩咐的一番後,連忙換好了常服,急匆匆的從後門離開了才府。

  小半個時辰後,才潤之來到了長史司想要求見周通。誰知道周通今日並沒有上衙當值。

  站在長史司門外的石階上,才潤之略微沉思了片刻後,硬著頭皮來到了周通府邸的後門。

  經過下人的稟報,在等待了一炷香的時間後,才潤之這才進入了周通的府邸,進入了周通的書房。

  剛剛進入書房,才潤之一眼就看到周通帶著幾分怒氣,不滿的看著自己。

  「才大人,本官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不要在白天來周某的府邸,免得引來外人的注意。怎麼,才大人將這些都忘了嗎?」

  很早以前,周通就對才潤之等人下過約束。要求投靠他的這些官員,不要在白天來到他的府邸。

  之所以會有這樣一個要求,是因為周通不願自己在國公爺心中,留下一個拉幫結派的印象。

  儘管周通很清楚,他自己這種培養自己勢力的行為,國公爺早就心知肚明。不過,面子上的事情終究還是要做做,這樣也算給國公爺留下了大把的顏面。

  「大人恕罪,不是卑職忘記規矩,而是有急事需要和大人商量!」

  才潤之的性格周通很清楚,以才潤之的行事作風來說,他應該不會故意不遵守自己定下的規矩。

  在現在這種形勢下,能夠讓才潤之打破規矩,大白天就急匆匆的尋找自己,想必應該是郭准那裡出了什麼事情。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有什麼事情坐下說吧!」

  見周通好像是消除了火氣,才潤之提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一些。

  只見他來到周通的身邊,低聲說道:「大人,不久前審理所的人給我捎來的書信,審理所的楊歡已經徹底投靠郭准了!」

  「哦?楊歡這個牆頭草竟然真心投靠了郭准?這倒是很少見啊!

  周某倒是很好奇,郭准到底承諾了楊歡什麼,讓他這樣一個人改變心意,竟然明確的支持一個人。真是稀奇,稀奇!

  不過才大人,難道你急匆匆的跑來,就是要告訴周某這件事情嗎?」

  聽到才潤之的匯報,周通很奇怪。他實在無法看透,在這個節骨眼上,以楊歡這種性格為何會站在郭準的一遍。

  不過,對於楊歡忽然表明態度選擇支持郭准,周通也僅僅是奇怪而已。他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感受到任何的威脅!

  周通知道,楊歡雖然是審理司的正審理,但畢竟只是區區八品的小吏。

  這個人也就在他審理所有這幾分權利,而這種權利根本就不足為懼。

  就算楊歡真的投靠了郭准,最多也就是給郭准提供一些便利的條件。對於整個大局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影響。

  所以,周通才會在奇怪之餘,對才潤之十分的不滿。認為他這是小題大做罷了。

  見周通的臉上又浮現出一絲怒色,才潤之連忙解釋道:「大人恕罪,卑職還沒有說完。

  那差役除了告訴卑職楊歡投靠了郭准外,還透露了兩個重要的消息。

  一個是郭准竟然懂得驗屍的本領,他發現了孫典簿真正的死亡時間,楊歡已經派人去官府,索要有經驗仵作的證言了!」

  才潤之剛說完第一個重要的消息,周通就差點要大發雷霆了!

  只見周通怒目看向才潤之埋怨道:「什麼?郭准竟然查到了孫典簿真正的死亡時間?

  才潤之,你不是言辭鑿鑿向本官保證,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紕漏嗎?怎麼剛過去了一天半,你所謂的完美計劃就讓人找到了這麼大的漏洞?」

  面對周通的指責,才潤之只能低下腦袋默默的承受。

  沒有辦法,誰讓他才潤之是幫助周通做事的人。像他這種在周通眼裡只是工具的人,根本就沒有什麼權利。出現了問題,受到斥責已經算是最輕的了。

  默默的承受了一番訓斥後,見周通閉上了嘴巴,才潤之這才小心翼翼的解釋道:「大人訓斥的是,是卑職大意了!

  不過請大人放心,卑職已經有了應對的計策,只憑藉這一條線索,郭准想要翻案絕對不可能!」

  見才潤之做出了保證,周通的情緒這才稍微舒緩了一些。

  周通並沒有詢問才潤之的對策是什麼,因為他相信以才潤之的聰明才智來說,既然他能做出保證,那麼必定就是在前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對策。

  從一開始定下陷害郭準的計策開始,周通時刻在提醒自己,不能過多的參與到這起案子當中。

  因為周通一直都在把才潤之推到前面,讓他扮演一個始作俑者的角色。

  既然想要把自己摘乾淨,防止事情泄露牽連到自己的頭上。那麼除了那些必要的情況外,了解的越少對周通的幫助就越大。

  「才大人,你剛剛說有兩件重要的消息。第一個你已經想出了對策,有了應對的辦法。那麼第二件消息是什麼?恐怕你還沒有想到如何應對吧?」

  周通最大的本事不是別的,而是對人的了解以及用人的方法。

  作為周通手下得力的「干將」,周通對才潤之很了解。他知道以才潤之的脾氣秉性,那第二個一直沒有說出來的消息,必定是讓其無計可施的。

  果然,正如周通所預料的那樣。在聽到周通的詢問後,才潤之再一次低下頭,臉上更是浮現出緊張與驚恐的神色。

  「大,大人說的是,這第二條消息,確實讓卑職,卑職……」

  「一個大男人,有什麼事情吞吞吐吐的!天塌下來第一個砸死的也是本官,還輪不到你才潤之的頭上。

  你以為本官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等到事發之後就把你拋棄,做出丟車保帥的打算嗎?

  本官告訴你,你猜錯了!這麼多年了,一直讓你做這麼低微的官職確實委屈了你。但是自始至終,本官都是器重你的!要不然也不會將你的家眷接過來,如本官自己的家眷一般精心照顧。

  有什麼困難就直說,本官與你一同想辦法就是,你又何必做出這種女人姿態!」

  才潤之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周通心中的地位這麼高。

  儘管才潤之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周通在說好聽話罷了。

  不過,這種多年忍辱負重,忽然有人理解的落差,還是讓才潤之內心深處有一些感動。

  「大人責怪的是,確實是卑職失態了!這第二消息確實很重要,郭准他好像發現兇器上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