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入牢

  「慢著!如此重大的案子,怎麼能讓郭紀善一人調查真相?」

  就在郭准答應下條件的同時,李達再一次說話了。

  聽到李達所言,國公爺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不耐之色道:「怎麼?右長使認為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

  對於國公爺轉變的態度,李達自然是盡收眼底。不過,剛剛周通在不遠處向他使眼色,就是讓他出頭在加上一些條件。他李達也不能不從。

  「國公爺見諒,實在是郭紀善身上的嫌疑還未洗清。如果只讓他一人查案的話,恐怕會影響案子的進展!

  卑職建議,除了郭紀善外,不妨讓才大人也參與調查之中。畢竟該如何戴罪查案的辦法,是他想出來的。有他調查參與調查的話,才會還原案情的真相!」

  郭准就知道,周通這邊不會輕易應承下來。果然,他們是想把才潤之安插進來。目的就是在郭准查案的時候,製造一些麻煩。

  「才大人參與查案?這怎麼可能?末將還不知道才大人竟然還有這方面的才能!

  國公爺,既然要想查清真相,堵住所有人的嘴,那麼在設置一名查案之人也在清理之中。

  末將倒是有一個主意,不妨由審理司審理正楊大人擔任。這樣才是最好的選擇!」

  面對李達提出來的條件,心向郭準的趙雲知道,硬是阻攔肯定行不通。既然此事沒有迴旋的餘地,倒不如安插一個不會攪局的人最為妥當。

  正如趙雲所言,國公府審理司專司刑獄之事,由審理司的審理正參與辦案,於情於理都是符合條件的。

  自從上一次與周通交鋒之後,郭准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大意。將國公府內大大小小的官員的來歷,品性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審理司審理正名叫楊歡,今年四十五歲。此人行事低調從不招搖,在審理正這個職位上一做就是近十年。

  按照郭准了解的情況,這位楊歡大人並不是周通的人,從來也沒有參與到國公府內的爭鬥。由楊大人來參與調查的話,至少能夠保證郭准辦案之時不會受到影響。

  見趙雲提議由審理所審理正楊歡,擔任另一個查案之人。周通與李達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絲焦慮的神色。

  周通的想法很簡答,儘管郭准爭取到了戴罪查案的機會,但是他絕對不允許郭准有任何翻案的可能。所以他才會暗示李達,讓他建議才潤之這個自己人,參與其中阻礙郭准。

  誰想到趙雲竟然還有這一手,在答應自己條件的情況下,竟然讓楊歡出來查案,這就讓周通感到有一些棘手。

  不為別的,楊歡這個人周通太了解了。這個楊歡說到底,就是一個老好人,誰也不會輕易得罪。

  當年周通與其他臣屬爭奪權力的時候,曾經想要拉攏過楊歡。誰知道此人是左右逢源誰也不得罪。

  如果讓楊歡參與調查的話,鑑於國公爺以及趙雲對郭準的支持,以楊歡的個性來說,又怎麼會給郭准製造麻煩?

  「趙將軍此言差矣。楊大人雖然有著豐富的經驗,但畢竟年紀大了。這麼大的案子讓他來調查的話恐怕……」

  不用周通自己說話,李達已經搶先表達了拒絕的意思。

  見李達還要從中作梗,武將出身的趙雲瞪大了雙眼,大喝一聲道:「楊大人年紀大了?李長使你不是在說笑吧?

  楊大人今年不過四十五歲,論年紀比你還要小上一些。怎麼,右長使大人還沒有老糊塗,他楊歡大人就已經做不了事了?」

  李達也是在情急之下,隨便找了一個藉口。誰知道趙雲的反應竟然這麼快,馬上就找到了李達話里的漏洞,大肆嘲諷。

  「趙將軍,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李某身為國公府右長使,責任在身自然要為國公府上上下下負責!

  倒是趙將軍如此為郭紀善開脫,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難道是你收了郭準的好處了嗎?」

  「李達!不要以為你是右長使就可以胡說八道。趙某的為人國公府上下自有公論。倒是你李達,一個胸無點墨之人,竟然能當上國公府的右長使,靠的是什麼有誰不知道?」

  李達與趙雲都不是省油的燈,雙方這麼多年以來積累了大量的矛盾,只不過是沒有爆發而已。

  如今,為了郭準的事情,趙雲與周通這邊算是徹底撕破了臉。兩個位高權重之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爭吵起來。使得場面變得亂鬨鬨的。

  「夠了!都給本爵住嘴!」

  眼見著李達與趙雲越吵越凶,雙方的言語攻擊馬上就要涉及到家人。一直沒有做聲的國公爺終於說話了。

  「你們都是國公府內的重臣,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誰也不要多說了,本爵決定,就如趙將軍所言,著審理所審理正楊歡協助郭准查案!」

  在關鍵的時候,國公爺說話還是好使的。

  見國公爺動了真火,李達與趙雲連忙低下了頭,退回到各自陣營當中。

  「郭准,今夜就這麼算了。還是要暫時把你收押起來。從明日起,就由楊歡協同你查案。記住,時間只有三天,能否證明清白,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來人啊,將孫典簿的家屬攙扶回去,好生照顧。諸位操勞了半夜,都回去休息吧!」

  原本周通還想要爭取一下,不過看到國公爺主意已定,他也無可奈何。只能向國公爺行了一禮,打算與李達,才潤之返回住處在細細商量。

  有了國公爺的命令,雙方人馬自然都消停了下來。郭准與幾位證人倒是被押到了審理司的大牢之中。張九日和李豹陳武則是陪在他的左右。

  剛剛來到審理司大牢,那審理正楊歡已經等在門外。

  他看到郭准被帶來,連忙迎了上來陪上笑臉安慰道:「郭紀善來了,本官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郭紀善啊,這牢房本官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大牢嘛,條件有限,有什麼怠慢之處,還請郭紀善多多擔待啊!」

  與性格相同,楊歡一看就長了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特別是他矮小肥胖的身材,與那嘟嘟著的一張胖臉,讓人看上去就起不來戒備之心。

  楊大人既然如此客氣,郭准自然也不能蹬鼻子上臉。兩個人客氣寒暄了一番後,郭准就在楊歡的陪同下進入了大牢。

  送到大牢內,就見楊歡行了一禮笑道:「郭大人,明日我等還要查案,鬧了大半夜,想必郭大人肯定累了。

  楊某就不在叨擾,郭大人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就是!有什麼需求,儘管讓獄卒來找我,楊某定當有求必應!」

  與郭准在又客套了一番,楊歡就告辭離開了。

  等到楊歡走後,獄卒就帶著郭准與張九日等人,來到了收押的大牢。

  望著眼前整潔明亮的牢房,郭准知道。這一切必然是楊歡的安排。

  楊歡剛剛還客氣什麼條件簡陋,眼前的這牢房哪裡有簡陋的模樣。

  除了環境乾淨整潔外,這牢房的面積也很大。裡面床榻書案,桌椅板凳是應有盡有。最好笑的是,裡面早就等候一名年輕的獄卒,正畢恭畢敬的站在熱氣騰騰的浴桶旁邊,等候伺候郭准洗澡。

  「紀善大人,楊大人早就讓小的備好了熱水。這一會水溫正好,讓小的伺候大人沐浴吧!」

  既然楊歡已經安排好了,郭准也不是那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有這麼好的條件不去享受,那是傻子。明日還要查案,不妨趁著現在好好休息一下。

  打定了注意,郭準點了點頭,隨後對年輕獄卒吩咐道:「這裡不用你伺候了,回去休息去吧!」

  能被楊歡挑出來伺候郭准,那必定是目光獨到聰明伶俐的傢伙。

  那獄卒見郭准看了一眼一旁的張九日等人,立即就明白郭準是要自己離開,與這幾個人商議事情。

  所以他連忙點了點頭,卸去郭准身上的枷鎖與腳鐐後,按照郭準的要求離開了。

  不僅如此,在獄卒離開的時候,還帶走牢門外把守的獄卒,這一下算是給郭准騰出一個安靜安全的空間。

  脫去外面的衣服,郭准進入了浴桶之中。

  只見其長舒了一口氣後,閉著眼睛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儘管郭准知道了被栽贓的是什麼罪名,但郭准並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要查清真相,必須要從掌握案情所有細節開始。所以郭准才要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郭准提問,張九日與陳武、李豹對視了一眼後,方才由腦子較好的李豹向郭准解釋。

  案子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夜裡巡視的守衛,在國公府後花園的涼亭中,發現了郭准與孫典簿的屍體。

  當時孫典簿已經身亡,躺在郭準的對面,而郭準則是呼呼大睡並沒有甦醒。在郭準的手邊,還有一把帶血的尖刀。

  發現出了人命,死的還是國公府內的臣屬,護衛自然不敢耽擱,連忙將事情稟報給了國公爺。

  國公爺知道後,馬上帶人趕到了後花園。但也不知道是誰走漏的消息,竟然鬧到國公府上下全都知曉的地步。

  就在國公爺趕到後花園不久後,那周通就帶領著自己的人趕了過來。

  鑑於現場的情況,才潤之就懷疑是郭准醉酒殺了孫典簿。在國公爺的同意下,將孫典簿府里,以及伺候郭準的下人全都帶來。

  這一帶來不要緊,這幾個下人竟然供認出一個天大的事情。根絕這些人的證詞,才坐實了郭准醉酒殺害孫典簿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