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殺人兇手?

  整整一個白天,郭准都是在紀善所渡過的。好不容易挨到了放衙的時辰,按照與孫典簿的約定,郭准換好一身便服後,就隻身一人前往孫典簿家中赴宴。

  別看孫典簿的官職不高,但由於常年效力於周通的緣故。他在國公府中居住的環境還是不錯的。

  郭准剛一走到孫家門外,就看到孫典簿正一臉焦急等待。當孫典簿看到郭准果然如約而至後,臉上終於浮現出笑容。

  「卑職恭候郭大人多時,大人裡面請!」

  孫家的面積不小,在國公府一些文臣當中,也算條件不錯的那個。

  除了孫典簿外,家裡面還生活著他的父母以及妻兒,幹活的下人也有七八個。總之這種生活環境,與他的身份還是很不相符的。

  坐在大廳之中,孫典簿連忙讓下人奉上茶水,而他則是滔滔不絕的拍起了郭準的馬匹。

  說到底,郭准與孫典簿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兩個人無非是因為觀念不同,在周通的攪和下生了一些嫌隙罷了。

  這一次孫典簿如此客氣,郭准也不好抓住他的錯處不放。倒不如和他胡亂聊上一會兒,化干戈為玉帛也是好的。

  孫典簿與郭准在大廳聊了一會,就見一名僕人走進大廳稟報導:「啟稟老爺,飯食已經備好,敢問老爺何時開席?」

  見下人們已經備好了晚宴,孫典簿笑了笑,隨後看向郭准謙卑的問道:「大人,您看這宴席已經備好,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邊吃邊聊如何?」

  郭准此行來的目的,就是通過吃飯化解二人之間的矛盾。既然飯食已經準備好了,郭准也不想在孫家多做逗留。倒不如早些吃完飯,回家休息來的痛快。

  「孫典簿太客氣了,叨擾之處,還請孫典簿海涵了!」

  含蓄,是中國人身上特有的個性。這個從古代一直言傳到現代。

  郭准雖然沒有明確回復孫典簿,吃還是不吃。但言外之意孫典簿已經明白,郭準是答應可以開席了!

  「郭大人言重了,您能夠賞光已經足以讓鄙府蓬蓽生輝了!吩咐下去,馬上開席!」

  在孫典簿的陪伴下,郭准來到了宴席所在的房間。儘管只有兩個人吃飯,但桌子上面可是擺滿了山珍海味。郭准簡單查了一下,竟然有二十道菜之多。

  「孫大人,就你我二人用餐,不用這麼大排場吧?」

  坐在椅子上,望著滿桌子的美味,郭准不禁感嘆道。

  聽到郭准所言,孫典簿一邊為郭准親自倒酒,一邊解釋道:「哎,這就是郭大人您客氣了。一些家常便飯,上不得台面。郭大人能夠賞臉,已經足以讓卑職感動了。

  大人,這可是上好的女兒紅,卑職可是好不容易搞到的。今日卑職定要與大人一醉方休!」

  這麼一頓山珍海味,在孫典簿的嘴裡到成了家常便飯。郭准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府裡面會有這麼多人,死心塌地的跟著周通混。這種榮華富貴的生活,又有幾個人能夠抗拒?

  郭準的酒量也就一般,昏迷之前充其量就是四五瓶啤酒的量。

  雖說古代的美酒相較於現代的工藝來說,口感較為清淡。但以郭準的酒量來說,肚子裡也裝不了多少。

  喝酒誤事的道理,郭准自然明白。孫典簿極力邀請自己前來赴宴,雖說他不相信周通等人敢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但小心一些總歸是好的。

  所以,儘管孫典簿屢屢勸酒,但郭准還是掌握好了這個分寸。既給了孫典簿面子,又沒有讓自己喝多。

  酒過三巡,孫典簿的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絲紅暈。喝了一些酒的他話也多了起來。

  與剛剛還在賠罪奉承郭准不同,隨著喝的酒越來越多,孫典簿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囂張起來,言語之間更是表達了對郭準的不滿。

  「郭大人,孫某在這國公府做事已經十多年了,見過的事情太多了!有多少青年才俊,以為胸中藏有錦繡山河,剛來到府內就指點江山。但最後都落得一個落魄的下場!

  人嘛,有的時候除了要信命外,更要懂得審時度勢。比如說卑職,憑著區區九品的官階,生活的卻如此滋潤,原因何在,還不是因為站對了隊伍嗎?」

  聽到孫典簿所言,郭准笑了笑。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卻並沒有言語,就好似沒有聽到孫典簿剛剛說了什麼一樣。

  見郭准沒有接茬,孫典簿也不氣惱,而是豎起了大拇指繼續說道:「郭大人,孫某今日跟你交個底。在這國公府內,除了國公爺,那周大人就是這個!

  別看現在國公爺對你很上心,但他終有一天會知道,若是想在雲南干成大事,還是要仰仗周大人才可以!所以說,與周大人作對那是肯定沒有好下場的!郭大人,你明白了嗎?」

  說來說去,孫典簿終於顯露出今日設宴款待郭準的真實目的。

  看來,孫典簿一定是受了周通的指使,想要勸說郭准臣服於周通的腳下。

  他孫典簿今日所做的,其實就是一個說客。難怪白天的時候,孫典簿會如此低三下四的哀求郭准。想來周通是給他下了死命了!

  「孫典簿說笑了。本官來到國公府,並不是想搶了誰的風頭,更不願意取代誰,成為誰的靠山。

  郭某隻是想有一個安身立命的差事,平安的渡過這一輩子就心滿意足了。

  這樣,今日這飯本官已經吃好了。如今天色已晚,明日我等還要上值,本官就不在叨擾了。」

  那孫典簿越說越興奮,郭准也不想在這裡繼續糾纏下去。所以就起了告辭離開的念頭。

  然而,看到郭准竟然想走,孫典簿卻來了勁。他竟然一把抓住郭準的手,阻止郭準的離開。

  「郭大人,您這就是不給孫某面子了。郭大人是聰明人,必定知道了周大人的意思。

  周大人那,也讓孫某給大人兩條路選擇,一是服從周大人,幫助他一同輔佐國公爺;另一個那就是拿這這個走人,離開國公府永遠不再回來!」

  孫典簿話音落下,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銀票,摔在了郭準的面前。

  若是好說好商量的話,或許郭准還會忍讓一二。但周通與孫典簿簡直是太囂張了,這就是郭准無法接受的!

  望著桌子上那一沓銀票,郭准猛地一甩掙脫了孫典簿的手,冷冷的喝道:「孫典簿,難道前些日子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

  既然姓周的已經挑明了,那本官也給你們交個底!你告訴周通,就說郭某不會效忠草包,想讓我臣服周通,這輩子都不可能!

  而且,郭某也不會離開國公府。總之,讓周通死了這條心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郭准算是與周通徹底決裂了。雙方更是沒有一點緩和的可能。

  「郭准!你以為你是誰?和周大人作對就是死路一條,難道你活夠了嗎?」

  對於郭準的回答,孫典簿顯然不能理解。他不禁看向郭准問道。

  見孫典簿詢問,郭准大笑一聲道:「這還巧了!郭某這輩子最不可能走的,就是死路一條!你告訴周通,若是就此罷休,郭某也不會與他為敵!

  若是周通得寸進尺的話,那他也別怪郭某出手無情了!告辭!」

  呵斥完孫典簿,郭準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只剩下孫典簿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望著郭准離開的背影,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離開孫府後,郭准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洗漱完畢後,郭准就感覺到腦袋又昏又疼,想必是幾口白酒喝下肚的結果。

  喝了一壺水,郭准覺得腦袋越發昏沉,索性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覺對於郭准來說,睡的到很香。郭准更是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的靈魂回到了現代,甦醒過後與朋友們吃飯K歌,好不歡暢。

  「大人,大人,快醒醒,快醒醒啊!」

  就在郭准沉浸於美夢之中時,耳邊忽然傳了幾個熟悉的聲音。

  那些聲音如此急促,在不斷催促著郭准趕快醒來。

  忽然,郭准感覺到臉上一涼,受到刺激的他終於睜開了雙眼!

  剛一睜開眼睛,郭准就看到身邊站滿了人。人群中有張九日,陳武等同伴外,竟然還有一臉肅穆的周通。隨著外面響起一道炸雷之聲,郭准這才意識到可能是出事了!

  「九兒,這是怎麼回事?我的頭好疼?這麼晚了這些人在這裡幹什麼?」

  郭準話音落下,還沒等張九日回答,周通身後的才潤之卻大喝一聲道:「怎麼回事?郭准,沒想到你竟然是殺人的惡魔!

  孫典簿不過是言語之間得罪了你,你就一直懷恨在心!沒想到你竟然趁著大雨,將孫典簿殘忍的殺害了!」

  什麼?孫典簿被人殺了?殺人的還是自己?

  聽到才潤之所言,郭准連忙敲了敲還有一些疼痛的腦袋。

  「住嘴!誰能證明是我家大人殺了人?姓才的,你可不能胡說八道!」

  見郭准還有一些發蒙,張九日不禁向才潤之大喝道。

  「證據?那兇器現在就在郭準的手上!孫典簿的屍體就在旁邊。作證的下人也都跪在這裡,人證物證俱在,他郭准還想狡辯嗎?」

  通過才潤之的話,郭准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努力的擦了擦雙眼,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國公爺,剛剛您已經親自做了詢問。正如才大人所說的,郭准殺人乃是人證物證俱在!國公爺務必要為孫典簿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