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炯這個懂得他上官家施針秘法的人,站出來提供證言,任憑上官如楓如何狡辯也是無濟於事。此時的上官如楓猶如一灘爛泥一般,雙眼更是空洞無神。
郭準的大喝聲將他喚醒,只見他看向郭准,極力否認道:「大人明鑑,草民確實為患者施針中,使用秘法奪去患者生命。但是巡城御史杜大人的死,可和草民沒有一點關係啊!」
回過神來的上官如楓雖然承認了殺害許多患者的事實,但是他對殺害杜淳風的事情,卻堅決予以否認。
聽到上官如楓的回答,郭准不禁冷哼道:「哼,上官如楓。到了此時此刻你還在心存僥倖是吧?
你以為否認殺害杜大人的事實,就可以保全你的性命?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本官明確告訴你,就算你如何抵賴,不肯承認事實。就是這些枉死在你手上的性命,本官也可以判你極刑,以正國法!
所以,本官勸你還是老實承認自己的罪行。這樣也可以少受皮肉之苦。若是一意孤行,企圖對抗律法的話,別怪本官出手無情了!」
在順天府衙大牢內,上官如楓早已經領教過獄卒的手段。
一聽說郭准有用刑的打算,上官如楓不禁打個寒顫道:「大人,不是草民狡辯,這杜大人的死真的和草民無關啊。大人您就是打死草民,草民也不敢承認啊!
再說了,草民和杜大人並不相熟,根本就沒有理由要謀害杜大人。您不能強加罪名在草民的身上!」
說來說去,上官如楓之所以不肯承認殺害杜大人的事實,就是猜測郭准不了解他的動機。這讓郭准不禁冷笑連連。
「大人,卑職已經找到證據,可以證明上官如楓確實有殺害杜大人的理由!」
上官如楓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得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大堂外忽然傳來。
聽到這聲音,郭准心裡一松。看來羅東也沒有讓他失望!
伴隨著這道說話的聲音,只見羅東邁步走進大堂。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上官如楓,隨後向著郭准深施一禮。
「大人,卑職奉大人之命,前往杜大人府上尋找證據。好在蒼天有眼,不忍見杜大人枉死,終於讓卑職找到了這個證據!」
羅東說完話,從口袋裡拿出一本奏疏,進而交給陳武,由陳武交在了郭準的手上。
在郭准觀看奏疏的過程中,羅東繼續解釋道:「大人,杜大人身為巡城御史責任重大。經過他的暗中調查,讓他找到了上官如楓治死病人的線索。
杜大人是剛正不阿的好官,自然不會與上官如楓同流合污。故此,他撰寫了這份奏疏,打算上奏朝廷,為枉死之人討取公道。
誰知道,有人走漏了消息,讓上官如楓知曉。他為了保命,所以才做出了這殺人滅口的惡行!」
羅東提到的這份奏疏,確實是巡城御史杜大人親筆所寫。上面詳細記錄了上官如楓的累累罪行。查看之下才知道,死在上官如楓手裡的,竟然有十五人之多!
有了這份奏疏,完全可以證明上官如楓殺人的動機。在加上郕王府李剛的證言,足以說明了一切。
看完奏疏的郭准一拍驚堂木,看向上官如楓呵斥道:「上官如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郕王府長使李剛,曾經對本官親口承認,他知道了你以秘法,透支其妹李環生命的事實,曾經到杏林堂質問於你!
你為了保守秘密,就設下了這一石二鳥的毒計。找到與李長使相貌相近之人,故意在鬧市與杜大人發生嫌隙,進而大打出手,製造了杜大人被人失手打死的假象。
等到打人者逃之夭夭後,你知道無論從到達現場的距離,以及名氣與醫術來說,順天府的官差必定會到杏林堂找你進行醫治。
所以,在官差到來後,你就帶上準備好的鋼針,前往現場。趁人不備之下,將鋼針刺入杜大人的後腦,使其立即斃命。
這鋼針本來就不大,而且根本就留不下明顯的傷口。如果不是王老先生細心查看,本領高超,根本就不會有仵作發現這個,真正致杜大人死去的兇器!
上官如楓啊上官如楓,你也是書香門第,官宦世家的子弟。
就為了財富與名聲,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視人命如草芥一般。你這麼做對得起聖人的教誨,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上官如楓的行為確實讓人痛恨。此人處心積慮之下,竟然害死了這麼多無辜之人。如果不將其處以極刑,實在不能平息枉死之人在天之靈的憤怒!
聽到郭準的質問。上官如楓嚇得渾身發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被處以極刑一般。
不過,在短暫的震驚與害怕後,上官如楓卻忽然抬起頭,看向郭准搖頭解釋道:「大人,大人!草民自知難逃一死,本已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不過,杜大人的死真的和草民沒有半點關聯。這一切必定是有人暗中嫁禍。您不能讓草民承認不是草民所犯的罪行啊大人!」
那上官如楓解釋了半天,就是不肯承認他殺害了杜淳風的事實。見郭准根本不相信他,也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勇氣,忽然站起身,就想走向郭准,祈求郭準的相信。
陳武與李豹就在公堂之上,看到上官如楓站起身,想要衝向郭准,二人自然不能不為所動。
只見二人從兩側猛地衝到上官如楓的身邊,一同下手,將其按跪在地上。
「大人,大人!杜大人真的不是小人所殺。您一定要明察,明察啊!」
陳武,李豹是什麼人?被他按在地上,任憑上官如楓如何掙扎,自然都不能掙脫束縛。
無奈之下,上官如楓只能努力抬起頭,看向郭准不斷的求饒,但依然不肯承認殺害杜大人的事實!
看到這一幕,一直沒有說話的王炯老先生微微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
不過,話到了嘴邊,王老先生還是忍住自己的衝動。將到嘴的話生生又咽了回去。
「來人啊,為嫌犯上官如楓換好囚服,押回大牢。本官明日再審!」
陳武與李豹,還有大堂上跪著的賈周全,都以為郭準會立刻判處上官如楓極刑。
但是讓三人沒有想到的是,郭准卻忽然開口,讓差役帶走上官如楓,押回大牢明日再審。
這順天府的官差早就知道,這位郭大人是奉了陛下旨意查案。哪個敢推諉不從?
郭準話音落下不久,就走進兩名差役,向著郭准深施一禮後,就將還在解釋,不肯承認殺害杜大人罪行的上官如楓,押回了府衙大牢。
等到上官如楓被官差帶走後,賈周全咚咚咚磕了好幾個響頭,向郭准祈求道:「青天大老爺,您一定要為小老兒枉死的孩子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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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大老爺立刻判處上官如楓極刑,如此也算是對小老兒枉死的兒子,一個交代啊!」
作為死者家屬的賈周全如此急切,想要看到上官如楓死自然可以理解。
不過,郭准此時卻並不打算草草結案。因為,他的心裡忽然產生了動搖,更加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疑點,或者說是證據,被他忽略了。
「賈周全,你的心情本官能夠理解。不過此案涉及到的,不僅僅是你一家,而是有很多家都牽連其中。
本官需要一一查驗一遍後,方能定案!你先回府靜等一天。明日升堂之前,本官會著人去同知你的!」
儘管想要馬上看到上官如楓去死,但是賈周全的心裡也明白。這麼一個轟動的大案,不可能這麼這麼草率的結案。
無奈之下,賈周全又向郭准磕了幾個響頭後,這才擦著眼淚離開了大堂。
賈周全離去後,陳武終於按捺不住,開口向郭准詢問道:「大人,如今事實清楚,證據確鑿,您大可立即宣判,上報刑部與陛下知曉即可。
為何要偏偏等到明日繼續開堂審問?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不單單是陳武,李豹的表情也足以說明,他的內心也懷揣著與陳武一樣的疑問。
看了二人一眼,郭准揉了揉太陽穴,忽然詢問道:「不知道你們剛才是否注意到了,上官如楓的反應。
按理來說,他犯得本來就是死罪。多了杜大人一條命,少了杜大人這條命都不重要。
就算他極力否認,但就憑他治死的十五條人命,也足以判處他極刑!
但是,他為什麼要極力否認?況且本官也覺得,剛才的上官如楓應該不是在說謊。或許我們遺漏了什麼!」
郭准沒有注意到,在他向陳武與李豹解釋的過程中,堂下站著的王老先生眉頭一展,微微點了點頭。看向郭準的目光,也帶著讚許之色。
「大人您這就多慮了。嫌犯咱們見得多了。哪個不是死到臨頭,還在狡辯不肯承認罪行?
上官如楓這廝分明就是心懷幻想,以為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依我看,大人您大可不必如此謹慎。直接判處他極刑算了!」
面對郭準的解釋,陳武倒是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
陳武說的固然也有幾分道理,但是已經發現案子重大漏洞的郭准,自然不會聽信,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武,你辦事太草率了。無論是上官如楓如何有罪,但他也是人,這麼一條人命,我們也不能草率。
哎,其實這也怪我,見到李環後受到情緒的左右,做錯了事情。這才會遺漏掉非常重要的疑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