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無毒不丈夫
聽到管家所言，在看到管家這副表情。孫茂海的心裡一喜。出於對管家的了解，但凡管家露出胸有成竹的模樣，就是他有好主意的時候！
「阿福別繞彎子！你知道本官現在對郭准有多麼氣憤。如果不殺了他，這口悶氣會把本官憋壞的！」
看到孫茂海如此急切，管家不敢賣關子，附在孫茂海的耳邊耳語了一番。
等到管家說完了計策，孫茂海愁眉不展的臉終於舒緩了一些。就連臉上也能看到一點笑模樣。
「阿福啊，這個辦法雖好但也有些風險啊！如果黔國公不肯罷休，非要徹查到底的話。那麼本官仍然面臨著風險！
況且劉希同父子到現在也沒有抓到！如果他們父子真的掌握詳實的證據，可以證實本官的罪責。黔國公以此如實奏報朝廷，就算有王公公從中斡旋，也難保本官周全啊！」
管家提出的辦法雖好，但實施起來也面臨著諸多的風險。孫茂海付出了那麼多代價走上了高位，他又怎麼敢輕易犯錯，讓來之不易的一切付之東流！
孫茂海的擔心，管家自然清楚。不過，管家覺得，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存在周全妥當的計謀。所顧忌的，只是其中的風險或大或小罷了！
「大人，若想成功的弄死郭准，一點風險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對付他這種人，雖然談不上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氣，但膽量確實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小人以為，黔國公那裡大人無需擔心。雖然聖上將整個雲南，都交給他們沐家鎮守。但是他畢竟是勳爵武將，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受到我們的節制！
就算我們弄死郭准之後，黔國公不依不饒。但是他又能對大人造成什麼威脅嗎？
朝廷那邊有王公公照應，就算黔國公鬧到御前，這件事情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至於劉希同父子，他們倒是需要我們多加注意！畢竟我們也不清楚，他們父子的手裡，到底都掌握了什麼樣的證據！
小人以為，當務之急我們需要做兩手打算！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殺掉郭準的計劃成功，而且還不會惹一身的麻煩！」
管家解釋了這麼多，目的就是要打消孫茂海的顧慮。
其實孫茂海也知道，相較於讓郭准活下來的風險，殺死郭準的這個計劃，雖然也有擔負一些風險。但兩相比較之下，還是殺死郭準的要更加划算一些。
見管家提出需要做兩手準備，不明所以的孫茂海連回問道：「兩手準備？你的意思是，除了抓住劉希同父子斬草除根外，還有其他需要做的嗎？」
孫茂海話音落下，管家點了點，隨後低聲回道：「大人說的是，小人就是這個意思！
假使劉希同父子已經逃到了安全的地方，而且已經按照郭準的吩咐，投靠在黔國公的身邊。那麼我們就需要做這一手準備了！
小人的辦法是，無論劉希同父子有什麼證據，大人都不要承認，當然也不要表現出來過激的反應！
先給劉希同父子，扣上一個是郭准一黨的帽子。隨後，將劉希同父子，作為郭准勾結賊匪，意圖謀害大軍的證人，連同郭準的屍體一同送到京城！
只要出了雲南，就是離開了黔國公的勢力範圍。這劉希同父子的生死，還不是我們一句話的事情？」
管家說完話，竟然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與管家的模樣相同，聽到的孫茂海不禁開懷大笑起來。他仿佛已經看到郭准與劉希同父子的屍體，就躺在自己的面前一般！
「好，好！此計甚妙，甚妙啊！這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做！本官相信，你一定會安排的妥妥噹噹，不會出現任何紕漏的！」
將差事交給了管家，孫茂海自然放心。
不過，還沒等答應的管家離開房間，孫茂海好像想起什麼一般。
「慢著！阿福啊，你說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仲兒一聲！畢竟這些天，都是由仲兒審問的郭准。若是讓他知道的話，豈不是增添了幾分把握？」
原來，孫茂海叫住管家的原因，就是想讓孫仲提前知道他們的計劃。
在孫茂海看來，大牢里的人都知道，孫仲負責審訊郭准。如果不告知孫仲這個計劃的話，毫不知情的他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極有可能會遭到不測。
在孫茂海的眼裡，孫仲畢竟是自己的侄子。這種流淌在血脈中的親情，孫茂海還是有一些的！
聽到孫茂海所言，管家臉色一變。只見其走到孫茂海身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管家的表情，自然被孫茂海所察覺。不明所以的他隨即向管家詢問原因。
「老爺，有件事情小人需要和您商量！老爺想不想最大限度的降低這件事情的風險？」
見管家詢問，孫茂海不假思索的回道：「這是自然！阿福，你究竟想說什麼！」
聽到孫茂海詢問，管家把心一橫，低聲回道：「如果老爺有意如此的話，那麼這個計劃非但不能告訴仲公子，而且我們還需要他身上一件東西，以此增加說服力才可以！」
管家話音落下，聰明的孫茂海心裡一緊。縱橫環海多年的他，最先懂得的就是丟卒保車的道理！
「你的意思我明白。不過仲兒是我的親侄子。當年他父親走的早，也是我一手將其撫養長大。不到最後一步，我無法下定決心啊！
真的必須如此嗎？」
此時的孫茂海十分糾結。他在親情與得失中徘徊。想要找到一個平衡的點。但是他的心裡最清楚，這個所謂的平衡，根本就無法找到。
「老爺。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老爺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走到如此高位。難道您想讓所有的努力，因為一時心軟就付諸東流嗎？
當年漢高祖與項羽爭奪天下。別說是夫人孩子，就連親爹都可以放棄。只有這樣的人，才可以站在所有人的頭上！終成一代偉業啊！」
管家所說的道理，孫茂海不是不知道。漢高祖劉邦的故事，孫茂海更是爛熟於胸。
劉邦以區區亭長的身份，開創一個朝代。與其狠毒與不拘小節是分不開的！
為了自己活命，劉邦可以將自己的父親，妻子，孩子都扔在敵人手裡。
即便是面對項羽拿其父親的性命相要挾，他也能從容淡定，完全不顧及親爹的死活！這正是他能夠建立霸業的原因！
「道理是沒錯。不過本官還是有些不舍！畢竟仲兒他……」
「老爺！難道你的心裡只想著仲公子，全然不顧少爺與其他至親的死活嗎？」
見孫茂海仍有顧慮，管家搶先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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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您身上肩負的，不僅是自己的榮辱興衰。更是整個孫家的未來！
如果你不這麼做，必定會引起黔國公的懷疑！只有用孫仲的命，才能堵住黔國公的嘴！難道這個道理老爺都不懂嗎？
假如老爺因為一時仁慈，埋下這禍端的伏筆。到時候，遭殃的不僅是老爺。就是少爺，夫人，這整個大家族都要受到牽連啊！」
管家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竟然跪倒在孫茂海面前。祈求孫茂海不要婦人之仁！
管家的一番話，確實說服了孫茂海。讓他下定決心，不在顧惜孫仲的死活！
與孫仲相比，孫茂海更在乎的是自己，是兒子，是整個孫家！
若是因為一個孫仲，使得黔國公發現了任何蛛絲馬跡的話。那麼就如管家所言，對於整個孫家都將是災難！
「好吧！無毒不丈夫！本官養了仲兒母子這麼多年，也算是仁至義盡。就算日後到地府見到二哥，本官也問心無愧了！
阿福，按照你的想法去準備吧！不要有任何的顧慮，為了我們孫家所有人，付出這樣的代價也值得！」
在管家的說服下，孫茂海終於同意了他的計策。無論是被關在布政使衙門大牢的郭准，還是暗中與郭准達成協議的孫仲都不知道。一場巨大的危機正在向他們靠近！
一連兩天，孫茂海都沒有來到大牢審問郭准。不僅如此，他也沒有詢問孫仲審問的進度如何。
這兩日來，孫仲雖然每天都會來到大牢，趕走獄卒折磨郭准等人。但這不是孫仲做出來的樣子。雖然打的郭准等人仍然是皮開肉綻，但卻沒有傷及筋骨，更無性命之憂！
到了第三天夜裡，本已離開牢房的孫仲剛一回到家。就見到孫茂海的管家阿福，正在自家的大堂等候。
自從孫仲成家立業，離開孫府自立門第以來。這是阿福第一次來。這不禁讓不明所以的孫仲有些迷惑！
走進大廳，孫仲與阿福客氣了一番後，見阿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後，孫仲就潛退了僕人，詢問阿福到此的原因。
等到僕人都離開後，阿福這才向著孫仲行了一禮道：「仲公子。小人這次來是受了老爺的吩咐，有事情需要仲公子去做！」
見阿福終於肯開口了，而且還是受了孫茂海的吩咐。孫仲自然不敢推諉，詢問孫茂海究竟要他做什麼。
孫仲話音落下，就見阿福小心謹慎的環視了一周，確認沒有危險後，附在孫仲耳邊說道：「仲公子！老爺讓小人帶句話給你。
老爺說，今天是約定期限的最後一天。如果公子在今夜午時之前，還拿不到郭準的供詞。那麼老爺就只能換人接替公子。而公子還是回老家經營那幾畝薄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