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准與楊子善的引導下,國公爺發現了賊軍屢次襲擊明軍的真正原因。經過國公爺的仔細尋找,終於鎖定了賊軍可以求援的地點!
眾人順著國公爺手指的方向,向地圖看去。只見那地圖上清晰的標註著一個「緬」字!
「大將軍的意思是,賊軍想要向大越國求援嗎?」
「這不太可能吧!大越國早就向我大名稱臣納貢,更是接受了朝廷的冊封。他們如何敢幫助賊軍,與我大明作對?」
「沒錯!末將認為,就算思賊有這種想法,但大越國根本就不會答應!除非大越國的君臣瘋了,才會想要幫助此賊!」
對於國公爺指出的賊軍求援地點,大部分將領並不認同!
大家的理由也很簡單,一個是大越國已經臣服於大明,成為大明的藩國;而另一個就是,大越國應該很清楚大明的實力。如大越這樣的蠻夷小邦,敢主動挑釁大明嗎?
見諸位將軍不太信服,國公爺自然不會氣惱,他笑著看了一眼大家,隨後看向郭准說道:「元碩,你是怎麼看的?」
聽到國公爺詢問,郭准知道,就算自己如何想要低調的小心行事,國公爺也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的!
既然不能藏拙,那就大方的表現出來自己的才能!
「回稟大將軍,卑職的想法和大將軍相同,逆賊思機發想要求得的援助,必是大越國!而卑職也敢斷定,大越國必定會同意思賊的請求!」
郭準的這句話,就猶如扔進湖中的石頭一般,頓時激起了眾將的質問。
「郭長使何出此言?敢問依據何在?」
「哼哼!一個小小的大越國,還敢和我大明作對?只要長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
見眾人不相信自己,郭准微微一笑解釋道:「諸位將軍稍安勿躁,如果大家不信,可聽郭某慢慢解釋!
沒錯,大越國是小,與我大明相比不值一提。但是諸位將軍可不要忘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大越國,可是打敗了明軍,逼著朝廷廢除了交趾承宣布政使司啊!」
「大膽!郭長使你這是在誣衊先皇!」
「大將軍,郭准口出狂言,竟然敢質疑祖宗。按罪當誅啊!」
一聽郭准提到宣宗皇帝撤軍廢司的舊事,一些年輕的將領就受不了了。
對於大明朝廷,乃至於所有大明百姓來說,當年從交趾灰溜溜的撤軍,並廢除了布政使司這件事,都讓人感覺到奇恥大辱!
想成祖皇帝如此英明,北征蒙古,南定交趾。開創了大明大大的疆域。
誰知道,成祖皇帝剛去世沒多久,宣宗皇帝就主動撤離了交趾,讓大明失去了一塊重要的土地!
當然,宣宗皇帝這麼做到底對不對,自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但是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卻是極其深遠的!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朝廷在西南地區的威信,遭到了沉重的打擊。
而思任發,思機發兩父子之所以敢作亂,歸根結底與這件事也分不開聯繫!
看到眾多將領在指責自己,郭准不禁冷笑一聲道:「不敢承認自己的過去,難道這件事情就不存在嗎?
敢問諸位將軍,先皇在世時,大越人就從我們的身上嘗到了甜頭,難道這種滋味,他們不想再品嘗一下嗎?
沒錯,我大明是強,大越是弱。但是就是這個弱小的大越,趕走了我們,建立了王國!
有了這種心理優勢,諸位覺得,大越人會從骨子裡害怕我們,還是輕視我們?」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郭准所言確實句句屬實。見國公爺都沒有任何氣憤的模樣,剛剛還氣憤的將領們,也漸漸平復了情緒。
「能夠正視自己的過去,才能夠做真正強大的自己!所以,郭某認定,大越人必然會出兵幫助賊軍!我軍需要提前做出應對,以防不測!」
見諸位將領不在指責自己,郭准接著說道。
「郭長使說的沒錯!如今形勢緊急,我們絕對不能在大意!
大將軍,大越國距離孟拱城這麼近,一隻十萬的軍隊,最多三日即可趕到!
除去思賊派人趕路的時間,聯絡的時間,大越國君臣從躊躇,到下決心的時間。卑職預測,最多再有十日,大越國的援軍必到!」
誰也沒有想到,原本作戰形式一片大好的明軍,忽然就陷入了被動之中。
明軍雖然有十三萬大軍,但大部分都駐紮在白虎灘上。如果大越國的援軍到了,思賊的叛軍,與大越國的援軍,就是對明軍形成夾擊之勢。
最重要的是,大越國的援軍如果把守住進入「難見天」的要道,這樣就可以截斷明軍的糧道。沒有了糧草供應,根本就不需要打,明軍自己就將陷入混亂之中!
聽到郭准與楊子善的建議後,國公爺也感覺到了危機的臨近。
他連忙看向地圖,深思熟慮了一番後下令道:「傳令下去,命令抓緊拼接戰船!剩餘的戰船,務必要在三日內全部完成!
還有,告訴水軍大寨,從今日起,組織現有的戰船,加強戒備。絕對不能讓賊軍的戰船,再來襲擾到我軍!
諸位,如今形式緊迫,我等絕對不能大意!各位將軍回到各寨後,要加緊訓練士卒,積極做好準備。本將軍決定,四天後的清晨,將率領戰船與賊軍決戰!」
既然發現了問題,時間又如此緊迫。那麼明軍也不能在慢慢的準備,需要加緊速度!
等到國公爺部署完任務後,諸將自然不敢怠慢,就想要離開大帳各自安排。
然而,還沒等將軍們離開,大帳外忽然跑進一名士兵,驚慌失措的向國公爺稟報導:「啟稟大將軍,孫泰將軍剛剛率領一千水軍,前往水寨!說是要與賊軍決戰!」
無論是大將軍沐斌,還是在場的諸位將領,誰都不會想到。在這個時候,沒有大將軍的命令,他孫泰竟然敢私自領兵,與賊軍決戰。
聽到士卒的話,大將軍氣的大叫一聲,連忙率人衝出了大帳,備好馬匹想要儘快趕往水寨,阻止孫泰的貿然出擊!
國公爺的速度很快,手中的馬鞭頻繁的抽在坐騎上,打的馬兒發出陣陣嘶鳴,發瘋一般的向著水寨的方向趕去。
好不容易趕到了水軍大寨,國公爺剛要翻身下馬,就看到江面上有十艘戰船,早就離開了水寨,向著孟拱城的方向駛去!
見自己晚了一步,國公爺連忙跑到江邊,揮舞著手中的皮鞭大喊道:「孫泰!你給本將軍回來!否則我決不輕饒!」
儘管國公爺的聲音很大,但那十艘戰船已經距離水寨很遠。那戰船上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聽到岸邊有人在呼喚他們回去!
「國公爺,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孫泰此人眼高手低,根本就看不起賊軍!區區一千人,十艘戰船,根本就不可能戰勝賊軍!
我們需要馬上想個辦法,儘可能的將損失降到最低才行!」
看到國公爺喊了半天都沒有應答,一旁的郭准連忙拉住國公爺的手,向其建議道。
聽到郭准所言,國公爺連忙點了點頭,隨後沖入水軍大寨,找到了明軍的水軍大將。
那水軍大將名叫任傳忠,從孫泰那回來不久,大將軍竟然帶著許多將領,一副著急的模樣闖了進來。
任傳忠還沒來得及拜見大將軍,國公爺就搶先責備道:「孫傳忠!沒有本將軍的命令,你怎麼敢私自給孫泰十條戰船?難道你不知道這樣違反了軍令嗎?」
見國公爺如此著急,任傳忠也很委屈,連忙解釋道:「大將軍,不是末將違反軍令,而是孫將軍的手上有聖上的密旨啊!
那密旨說的清楚,允許孫泰將軍便宜行事!有了這道密旨,末將也不敢抗旨不許啊!」
千算萬算,國公爺是萬萬都沒有算到,皇帝竟然在這個地方,還對自己藏了一手!
看來皇帝自始至終都沒有徹底對自己放心,派來孫泰除了監視自己外,還允許他在特殊情況下便宜行事!這簡直太讓人寒心了!
不過,寒心歸寒心。當務之急還是要追回孫泰,不能讓賊軍撿到便宜!
所以,此時的國公爺按耐住心裡的不滿與委屈,看向任傳忠問道:「我來問你,水寨當中還有多少條戰船?火力配備如何?」
頭聽到國公爺詢問,任傳忠哪裡敢隱瞞,連忙回道:「稟報大將軍,水寨之中有戰船十五艘,快舟三十搜!
孫泰將軍剛才帶走了十艘戰船,二十條快舟。對了,還有乾草火油。如今水寨中的戰船,已經不多了!」
一聽說水寨之中只剩下五艘戰船,十艘快船後,國公爺一著急,眼前一黑差點就昏死過去。
也難怪國公爺會如此著急。這十五艘戰船,三十搜快船,可是明軍這麼多天以來忙碌的結果!
這孫泰倒是大手筆,拿出一道密旨就帶走大部分船隻。但是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賊軍善水戰,又有孟拱城岸邊數處炮台的掩護。他孫泰哪裡會是對手!
死了他孫泰,國公爺自然不會心疼。國公爺是心疼這十艘戰船,二十艘快船以及這一千士兵!
「快,快!馬上給本將軍備快船!我要親自追上孫泰,讓他趕緊撤兵!快!」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憂心的國公爺馬上下令,想要親自坐快船去追孫泰!然而,這一切終究還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