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殺一儆百
面對思機發與塔石的殊死抵抗，郭准與趙雲率領的士兵，並沒有往死里打。本著窮寇莫追的想法，在追逐了小半個時辰後，還是讓此賊帶著殘兵敗將，逃出了「難見天」！
等到趕走了思機發，明軍的後續部隊也馳援過來。牢牢的占據了這個險要的地勢，為明軍攻克孟拱城奠定了條件。
此役，明軍大獲全勝，只付出了數百士兵傷亡的代價，就奪取了如此險要之地。反觀思機發這邊，則是損失慘重，三千鎮守難見天的士兵，只灰溜溜的逃回去不到百人。
損失了大量的士兵還不是最緊要的，重要的是，隨著「難見天」的失守，思機發手上第二個天險白虎灘的優勢將不復存在。
白虎灘將赤裸裸的呈現在明軍的炮火之下，思機發想要憑藉戰船之利，據敵以險灘的計劃將不復存在。如今賊軍，就只能憑藉一道南鳩江，死守孟拱城！
整頓好兵馬，浩浩蕩蕩的明軍順利穿過「難見天」，來到白虎灘。原本部署在這裡防守的賊軍，知道「難見天」失守的消息後，早就跟隨思機發逃回了孟拱城內。
原本江面上部署的賊軍戰船，還想向到達白虎灘的明軍，展開攻勢。但在「難見天」上，明軍的火炮早就部署上來。
明軍的火炮居高臨下，而且火力又十分強大。思機發的水軍戰船上，只簡單的布置了一些老舊的青銅銃。
這些青銅銃，還是當年蒙元時期，思機發的祖上好不容易搞到的裝備。面對精良的明軍火炮，根本就不是對手。
在明軍強大火力的打幾下，賊軍戰船只能撤回己方一側，眼看著黔國公沐斌，率領著明軍在白虎灘上安營寨扎！
那思機發與塔石，帶領著數百殘兵好不容易逃回了孟拱城，驚魂未定之下，就聽說了明軍已經在白虎灘駐紮的消息。
知道這個消息後，思機發勃然大怒，竟然想要傾全城之兵，奪回白虎灘與「難見天」兩處險要之地！
當然，思機發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遭到了群臣的反對。那塔石也見識到了明軍的厲害，再也不敢夸下擊敗明軍的海口。
就這樣，明軍駐紮在白虎灘，憑藉著「難見天」天然的地理優勢，壓制了思機發的水軍。使得明軍徹底在白虎灘站穩了腳跟。
國公爺沐斌知道，想要攻克孟拱城，必須要在南鳩江上，與賊軍的水軍展開一戰！
為此，明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戰船部件，在炮火的掩護下，在南鳩江上拼接戰船，準備與賊軍決戰！
與明軍的氣勢如虹不同，丟失了兩處險要之地，使得思機發陣營內充斥著一股驚恐悲涼的情緒。
為了制止住這種不利的情緒，更為了及時止損，研究對付明軍的計策，思機發不得不再一次召開會議，聚集了眾多大臣，思考對策。
面對著堂上面如死灰的諸臣，思機發的心裡很氣惱。不僅僅是因為剛剛吃了敗仗，諸多大臣這種消極的情緒，也是思機發所痛恨的。
儘管思機發很想向這些無能的大臣發泄不滿，但他知道。越是在這個時候，內部就越應該團結。
自己身為紹法，現在要做的就是重塑大家的信心，好迎接明軍的下一場惡戰！
「諸位，勝敗乃兵家常事！只是吃了一次小小敗仗，各位就如此畏懼消極，若是讓明軍知道了，豈不是要笑話我們無能？
塔石將軍，勝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吸取教訓，不要重演這種失敗，這樣對吧？」
作為死命效忠于思機發的塔石，現在其內心是最忐忑不安的一個。
儘管「難見天」與白虎灘的失守，都是源于思機發的大意與指揮不當，但他塔石畢竟是名義上的統帥，自然要承擔最大的責任。
如今見思機發詢問自己的想法，塔石連忙跪倒在地，向思機發請罪道：「稟紹法，此戰的失敗都是末將無能造成的！末將願受任何處罰，還請紹法重重治罪！」
見塔石主動承認罪過，思機發的心裡清楚的很，這位將軍是在代自己受過。
思機發明白，此次作戰失利，基本上和塔石沒有多大的關係。若不是自己大意之下，中了沐斌的奸計，這兩處天險，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落到了明軍的手裡！
望著塔石誠懇的模樣，思機發站起身，將其攙扶起來擠出笑容道：「塔石將軍不必如此，本紹法召集大家的目的，並不是要論罪，而是尋求破敵的辦法！」
勸勉了塔石，思機發又看向群臣說道：「列為，探馬已經傳回消息，明軍如今就駐紮在白虎灘上，正在拼裝戰船，料想不日將會發動攻勢！
如今我軍能夠依靠的，就只有城外的這條南鳩江，不知道列為可有什麼破敵的良策？」
明軍在白虎灘安營紮寨，拼裝戰船的消息，堂上的群臣是早就知道的。
如今見思機發詢問大家破敵之策，一大部分大臣連忙低下了頭，生怕思機發點到自己的頭上。
這也不怪這些大臣會如此怠慢，而是當前的形勢對己方來說，根本就沒有一絲戰勝的可能！
在開戰前，己方至少還可以憑藉「難見天」，白虎灘兩處險地與明軍周旋。就算無法阻擋明軍，但必定會對明軍予以重創！
現在好了，兩處險地就這麼被明軍輕易的占據。儘管南鳩江水勢湍急，己方可以憑藉此江與明軍周旋一二，但想要阻擋明軍的腳步，絕對沒有可能！更何談擊敗了！
望著束手無策的群臣，思機發心裡的怒火，幾乎已經達到了頂點。要不是他極力的告訴自己要克制，恐怕早就發泄在某位大臣的身上。
「回稟紹法，老臣有言要說！」
就在群臣無言以對之時，一位老者的聲音忽然傳入思機發的耳朵。
聽到這聲音，思機發的心裡一顫，但還是克制的向其回道：「塞耶，今日我們商量的，是如何應對明軍。關於請降一類的話，塞耶就不要說了！」
看到想要說話的竟然是塞耶這個投降派，思機發就很氣憤，搶先表明了態度，不允許塞耶說任何關於請降的話！
思機發的態度雖然明顯，對塞耶也算是客氣，但塞耶仗著自己的身份，更有著諸多大臣的支持卻根本不聽。這老傢伙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勸說思機發罷戰請降！
「稟紹法，雖然紹法不允許老臣直言，但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更為了祖宗基業不毀於一旦，老臣就是冒死也要進言！
老臣早說過，明軍勢大我方根本就不是對手！若是想要活命，唯有上表請降這一條出路！
但是當初紹法根本不聽，反而相信了塔石的狂悖之言，與明軍對戰！
現在結果出來了，就是憑藉這兩處天險，我們都不是明軍的對手！如今就憑一條南鳩江，想要對抗明軍，這不就是以卵擊石嗎？
所以紹法，老臣在聽聞前線戰敗的消息後，苦思冥想之下，已經想好了對策！如果紹法能夠按照老臣的計策去做，老臣敢保證，大明朝廷絕對不會追究紹法的罪過！」
塞耶洋洋灑灑的說了大半天，核心思想還是兩字—「請降」！這不禁讓思機發火冒三丈，望著塞耶的目光，也充滿了殺機。
不過，礙於塞耶的地位與勢力，思機發還是強忍住怒火，冷冷的向其問道：「哦？原來塞耶早就想好了對策！好，塞耶說出來聽聽吧！」
見思機發要聽取自己的計策，塞耶有些得意的回道：「紹法，老臣的辦法很簡單。只需紹法親自寫一道請降的奏疏，外加一份禮物送給大明天子，明軍必定退軍！
紹法，你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塔石，就說是受了他的蠱惑，所以才妄圖和大明對抗！
如今紹法知道了大明的厲害，所以為了表達自己臣服的決心，就處死了塔石，以他的頭顱向大明表達自己的忠臣！
老臣相信，只要有了紹法的這封信，在加上塔石的腦袋，大明的天子與群臣賺足了面子，就會罷兵的！」
誰也沒有想到，老臣塞耶的辦法，竟然是要拿塔石的腦袋，換取大明天子的原諒！而且這番話還是當著塔石的面說了出來，這分明就是不把塔石放在眼裡的表現！
聽到塞耶所言，塔石臉色大變，漲紅了一張臉，指著塞耶你你你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然而，讓塔石更加尷尬的是，塞耶進言之後，支持他的朝臣竟然紛紛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請求紹法殺掉自己。
而那些原本支持自己的主戰派，則在這個時候同時保持了緘默！
「紹法，末將不是不肯為紹法獻出這條命。只不過是擔心，就算末將甘願赴死，那大明朝廷也不會善罷甘休！」
塔石說完話，就跪倒在思機發的身邊，眼中更是流下了淚水。
「塔石，你是堂堂的男子漢，更是本紹法最看重的良將！如今像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
給本紹法擦乾了眼淚站起來，本紹法說過要殺了你，將你的腦袋獻給大明嗎？」
望著痛哭流涕的塔石，思機發呵斥了一番後，將其攙扶了起來。
等到塔石站起來後，思機發忽然看向站著的塞耶，以及支持他的大臣大喝道：「你們這些碌碌無為之輩！到了現在竟然還想著讓本紹法自毀長城？
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廢物的存在，才讓大明如此猖狂！好，你們不是要給大明天子獻腦袋嗎？那本紹法就滿足你們的願望！」